透過虛掩的門縫，看見休息室內的情景。
于慧雙手放在膝蓋上，把頭埋得很低。
聽到對面貴婦的話，身體忍不住顫抖。
于慧對面坐著一位身穿蘇繡旗袍的貴婦，身上的綢緞料子一看就價格不菲，手腕上的翡翠手鐲更是璀璨奪目，比莫凌天送我的那只百萬翡翠手鐲純凈度更高，價格也更昂貴。
更不要提脖子上的玉佛和耳朵上的鑲金玉墜耳環。
女人保養得很好，完全看不出來是四五十歲的女人，乍一眼看還以為三十多歲。
就連嘲諷的話從貴婦口中說出來，輕言細語，讓人如沐春風。
“聽說你已經有一個女兒了？還是和你前夫生的？我讓人去查了你的過去，你前夫也就是一個南城做生意的，甚至比不上我兒子千分之一，何況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我們森西才二十出頭，剛剛大學畢業，是人生最美好的年紀，你已經二十七八了吧？”
“聽說你懷了森西的孩子，看你這么會做生意，應該也是一個聰明的男人，只要你主動去拿掉這個孩子，這家店就當送給你，跟森西提分手，我會額外給你五百萬，足夠你在北城吃穿用度一輩子了。”
岑太太說話全程，于慧都沒有反駁。
聽到岑太太讓兩人分手，于慧渾身一震，抬起頭看岑太太。
“岑太太，您認為五百萬就能買走我跟森西的感情？”
岑太太一怔，意味不明笑了聲，“你要加錢？”
于慧側過頭，抿著唇不說話。
“給你加兩百萬，我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你這樣的身份樣貌，在北城根本不可能有男人給你花這么多錢，趁早提分手，免得傷害到家里人。”
岑太太起身離開。
拉開門，看到我，岑太太凝視了我一眼，戴上墨鏡離開。
果然有錢人的氣場都差不多，這位太太和莫凌天身上都有同一種氣場，仿佛什么都不看在眼底。
“阿慧。”我快步走到于慧身邊。
于慧沒有哭，見我進來，仰起臉笑了笑，“七百萬，好多錢啊，我之前都沒這么多錢，我前夫這些年也就給我花了一兩百萬吧，加上不動產都沒有這么多錢，足夠我在北城混得很好了。”
“阿慧，你……”我驚疑不定。
于慧搖搖晃晃站起身，“這個孩子不能留，我一早就說過了，這個孩子不能留。”
她仿佛呢喃自語，掙脫開我的手，朝著門外走去，還沒走到門口，身形一晃，直挺挺栽倒在地。
于慧在醫院蘇醒，睜眼第一件事就是問醫生：“可以幫我安排無痛人流手術嗎？”
“你真的決定要拿掉這個孩子嗎？”
“我們都在單親家庭中長大，我不想讓這個孩子沒有爸爸，柔柔，我認命了。”
一滴眼淚滑落于慧眼角。
手術安排在兩天后。
岑森西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或許被岑家囚禁了，或許被岑家罵醒了，或許他也被迫和于慧分開了，我不得而知，我只知道于慧從手術室被推出來的時候，面色蒼白，眼神空洞。
“柔柔，我和他的孩子沒了，沒了……”
岑森西是在無痛人流手術三天后才出現在醫院。
我的孕肚已經很大，每天行走都頗為吃力，撐著后腰到了醫院，發現岑森西也來了，站在病房內。
于慧坐在輪椅上，背對著岑森西，岑森西站在于慧身后。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拿掉我們的孩子？”
“森西，我們不合適。”
“為什么？你當初明明答應過我了！我離開這幾天，我爸媽說只要我能談下一個大生意，就讓我娶你，我拼命努力了好久，就差一點就簽下那筆生意了，突然有人告訴我，你去醫院墮胎了！”
“阿慧！你看著我！你看著我眼睛說話啊！為什么你要這么做！”
岑森西單膝跪地，迫使于慧轉過身來。
于慧閉上眼睛，不忍去看岑森西。
她將自己的手從岑森西手里抽出來。
“你走吧，其實我根本不喜歡你，我媽給了我七百萬，讓我離開你，我很喜歡錢，我就是一個物質的女人，見錢眼開的女人，我要了七百萬。”
岑森西身形一晃，后退幾步，哈哈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
“你為了區區七百萬放棄我？于慧，你是這樣的女人？”
“是！”于慧緊緊抓著輪椅扶手，雙眼通紅，下巴顫抖得厲害，“我就是這樣的女人！你早該看清楚我了！我對你的好都是因為我貪圖你的錢！”
“好，好，我走，你別后悔！”
岑森西拉開門，摔門而出。
我被嚇了一大跳。
岑森西離開，我推門進去，看到于慧跌坐在地上。
身體顫抖如篩糠，無聲痛哭。
“柔柔，柔柔，我這里好痛，好痛！”
于慧雙手緊捏成拳，捶打著左胸口的位置。
“可我不得不這么做，為了我，也為了他，岑太太說得沒錯，岑森西這么年輕，還有大把的好時光和好前途，我不該阻礙他前進的腳步，不該成為他一輩子的笑柄！”
我心情五味雜陳，抱住了于慧，也忍不住紅了眼眶，鼻尖酸澀不已。
于慧出院后就回到了住處，我請了一位家政阿姨照顧兩人飲食起居。
從于慧家回來后，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日期。
一周了，莫凌天還沒回來。
國外局勢動蕩，尤其最近某些國家已經發起了戰爭。
我打開新聞，搜索關于俄羅斯的信息。
還不等我打開新聞，助理的國際長途打了進來。
“夫人？”
“莫總呢？他還好嗎？”
助理遲疑了一秒，才說，“好，莫總很好，莫總沒什么大礙，請夫人不要擔心。”
聽著助理的語氣，我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是不是出事了？”
“沒有，莫總沒出事，只是生意遇到了一點棘手的問題，請您不要太過擔心。”
助理說完，那邊一陣雜音，助理匆匆掛斷了電話。
盡管助理這么說，我還是不能安心。
聯系了之前在南城工作留的記者聯系方式。
其中有一個記者朋友在俄羅斯大使館那邊工作。
“幫我查查我丈夫情況怎樣了。”我發過去信息。
晚些時候，朋友才回復我：“你和莫凌天復婚了？”
當初我和莫凌天離婚，鬧得沸沸揚揚。
“算也不算……總之幫我調查一下他的情況，我想知道他是否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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