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夜幕四合，室內暗下來，手機在桌面亮起，電話打來好幾次，我才回過神來，動了動僵硬的手指去拿起手機，接起來放在耳邊。
“阿寧？”我做了個深呼吸，平復心緒，還是被唐寧聽出了我聲音里的異樣。
“發生了什么事？你還好嗎？”唐寧擔心的聲音隔著手機更加明顯：“這么久不接電話，我很擔心你。”
“我沒事。”我平復了呼吸，挪動腳步去開了燈，“你打給我有什么事嗎？”
唐寧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組織語言，然后才擔心地問道：“許巖說你上班的公司和恒榮有長期合作，算是你們的大客戶，程商言是個奸詐的小人，你在那邊上班真的好嗎？”
我扯動唇角自嘲笑了下，“他想要的，都得到了。”
想到那個四個月就離開我的孩子，我心底蔓延開一陣酸澀。
“他不會再難為我了。”
我攥緊手機，站在窗邊，窗外是人行道，再往外就是馬路，看著川流不息的車海，我的心好像也隨著那些車而起起伏伏。
“我不管別人怎樣，你要好好的對我來說才是最大的安心。”
聽到唐寧這么說，我心底泛起一陣陣的酸澀，不甘，還有一絲恨意。
“阿寧，我向你保證，我們吃的苦，不會白受的。”
“柔柔，你想干什么？”唐寧很了解我的性格，急急道：“你不要亂來，恒榮地產家大業大，程商言不是什么好善于的人！”
我淡淡應了聲，然后笑著道：“我開玩笑，阿寧，早點休息。”
-
“哎，你們聽說了嗎？程大小姐出院了。”
“程大小姐？就是我們上次去醫院看到的那位？”
“除了她還有誰能稱得上程大小姐這個稱呼？”
“也是，家大業大，父親還是國內最大房地產集團之一的董事長，不像我們社畜還要朝九晚五。”
“你還不知道？人家現在準備升級成莫太太了！”
“啊？莫太太？嫁給哪個莫總？該不會是莫凌天吧？”
“你自己看，雜志上八卦滿天飛，都說莫凌天給了幾十億的彩禮，只為了娶程玥。”
幾天后的早晨，我剛走進公司，就聽到一群年輕小姑娘在茶水間七嘴八舌地議論。
我剛走進去，就看到了那本雜志，標題赫然是——‘史上最貴豪門新娘，幾十億彩禮終成眷屬！’
幾個年輕小姑娘見我來，看了過來，紛紛打招呼，“副部長。”
我頷了頷首，有個年輕姑娘見我看八卦，拿起雜志湊到我面前，“顧柔姐，你也看八卦啊？”
我撇開視線，“偶爾看看。”
旁邊一個小姑娘看了一眼上面程玥的照片，是和莫凌天在商場購物被狗仔抓拍的，程玥淡妝素顏，穿著一條白裙子，烏黑的秀發，清瘦的身姿，儼然一朵芬芳清純的茉莉花。
“要我說，這個程玥長得也太沒特點了，還不如我們顧柔姐好看。”
我笑容淡淡的：“程玥一出生就贏在了起跑線上，實在沒什么好比的。”
“也是……”周圍唏噓。
我剛坐下沒一會，突然部長就朝我跑來，說是有一位貴客突然來訪，我起身跟上部長。
剛走出門，就看到了一臺連號的勞斯萊斯開了過來，前后都跟著幾臺黑色的豪車，這排場陣仗，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什么來頭。
部長緊張地走上前，為貴客打開車門，勞斯萊斯車門打開，一抹白裙出現在眾人眼前，我看清來人后，嘴角的笑意微微收斂了幾分。
眾人熱情地朝程玥打招呼，程玥頷首算是回應，她視線掃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顧柔姐姐，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歡迎你來參觀我們公司。”我換上假笑。
程玥走下車，身邊跟著幾個身穿西裝的男人，手里提著幾個紅色的盒子，上面燙金的喜字，十分刺目。
“程小姐，恭喜您結婚！”部長笑得比我還假。
部長一發話，周圍的小姑娘也都紛紛圍上來說著好話，程玥笑得燦爛，逐個發喜糖禮物和請柬，最后才走到我面前，遞給了我一份結婚請柬。
“顧柔姐姐，你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
程玥看著我笑，清純的臉蛋，燦爛的笑容，明明那么人畜無害，我卻似乎感覺到她在挑釁我。
我盯著那張請柬，面不改色收下了，我瞇起眼睛對上她的笑眼，我用眼神告訴她：“你程玥用我用過的男人，一個二婚男，給你嘚瑟成這樣。”
莫凌天在床事上還有暴力傾向，我看程玥這副瘦弱的小身板怎么受得了。
程玥見我收下，施施然轉過身，繼續發請柬和喜糖，公司的同事也很會做人，都裝出來一副高高興興的樣子收下。
程玥發完喜糖離開已經是中午，同事都累得呼天搶地，“她以前都沒來過我們公司的，今天怎么大費周章來了，害得我工作都沒來得及做。”
幾個同事看向了我，明明什么都沒說，卻像是什么都說了。
我回到自己的工位坐下，打開了手上的請柬，看了一眼時間，下周末。
我還沒來得及仔細看，就聽到旁邊的同事大叫一聲：“訂婚宴？什么嘛？訂婚宴都要過來發喜糖？”
夜色降臨，我陪部長去參加一場飯局的應酬，到了地方，才發現程商言也在，程商言居然坐的不是首位，旁邊首位還空著，我落座后，沒一會門再度被推開。
仿佛知道是誰來了，包廂內所有業內巨鱷都站起了身，這么大陣仗除了那個男人還有誰。
我起身，下意識收了收下頜，但還是無法避免地和莫凌天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明明好事將近，這個男人卻還是擺著一張臭臉。
我心底鄙夷地輕哼了一聲，落座后酒過三巡，我借口尿遁，從洗手間出來，就撞到了一個人，我還沒來得及說抱歉，意識到是誰后，剛要逃，手腕就被男人掐住，他蠻不講理地將我直接甩到墻壁上。
“你的言行這么開放？”
我心口一跳，皺眉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你說什么？”
莫凌天冷厲陰沉的視線，落在我白皙的肩膀上。
我一怔，想起剛才部長介紹我時，手碰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甩開他的手，“你有病吧？我們都離婚了！”
他家住黃河邊上嗎？管得真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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