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飯之后,摩柯、渡迷津、吉吉克爾與陳臣四人走到了教堂后側出口——
整個【遠洋新都】地處距前線五百海里的海島處,整座島嶼四面環海;不止于此,【遠洋新都】之上也布滿了縱橫交錯的內河航運系統,各方勢力星羅棋布、點綴其間。
此時的四人,正是要登上戰船,前往舉辦選拔賽的【雨島】。
教堂后方的碼頭之上,停靠著兩艘戰船,戰船之上人影綽綽,在幾人靠近戰船之后,船上便一陣騷動,隨后,兩架登船梯被放了下來。
這兩艘戰船的體積并不大,甚至比不上陳臣最先窺探過的【星耀號】,但是僅僅是靠近戰船,就能感受到沖天的煞氣——
一艘戰船艦身赤紅,船身呈現流暢的流水線型,而更值得注意的是,這艘戰船的船舷之上,至少有數百面旗幟此刻在迎著海風飄揚!
這些旗幟形態各異,圖案各不相同,很顯然,它們曾經屬于不同勢力。
數百面旗幟,則意味著這艘戰船至少消滅或吞并過百數以上的海盜勢力,而且陳臣懷疑,并不是所有的旗幟都會被懸掛出來……
或許有些小魚小蝦,根本就沒資格被這艘戰船懸掛出來。
而更令人吃驚的是,赤紅戰船的旁邊,與之并列的是一艘通體漆黑的戰船,戰船與尋常的流線型船身不同,它的腹部,也即承載船艙的空間十分龐大,這使它的外表開起來像某種比例失調的可怖怪物,而這艘戰船的船舷上幾乎有數以千計的旌旗!
比起一旁的流線型戰船,這艘戰船無論從造型、還是懸掛的戰旗來看,都擁有更為悠久的資歷,自然在威懾力程度上更勝一籌。
渡迷津嘖了一聲,拍了拍摩柯的肩膀,說道,“哎,老兄還是你威風!”
摩柯眉眼微彎,笑了一下。
他轉過頭看向身后的吉吉克爾和陳臣,“中心區域不允許靠近,所以你們的戰船沒辦法來這兒接你,如果不介意的話,乘我們的船走吧。”
陳臣剛要說要,渡迷津就笑著拍了拍陳臣的肩膀,“小家伙,你坐我的船吧,年輕人就是要和年輕人呆在一起~”
一旁的摩柯無奈一笑,只是說了句,“全憑心意。”
陳臣嗯了一聲,沒有推辭,手掌托著已經開始打盹的小貓登上了渡迷津的赤紅戰船。
吉吉克爾猶豫半天,也跟著陳臣上了船。
兩艘戰船的登船梯被放了上去,幾人站在船頭,花青和阿杜目送他們離去,而不知是不是錯覺,現在花青看起來似乎活潑了很多,今天的花青沒有再穿著那條純白的長裙,她換了一身淺紫色的裙子,看起來,倒真是像盛開在懸崖邊的風鈴花了。
花青沖著幾人招手,女孩的聲音還帶著靦腆,“要再來看我和阿杜哦!”
一旁人高馬大、仿若小山的阿杜也沖著眾人擺了擺手。
“嗯,阿杜照護好花青啊。”
摩柯聲音平和地答應道。
阿杜認真地點了點頭。
兩艘戰船逐漸從碼頭駛離,并不算高聳的教堂逐漸從眾人的視線中淡出,無人注意的地方之中,那尊倒置的無臉女人雕像悄然碎裂。
……
……
【雨島】
“我說——”
一個三角眼海盜叼著嘴中的長煙槍,瞇著眼睛看向遠處的海平面,他常年抽這種老式旱煙的手指被煙氣熏得發黃,食指和中指的內側生出了一層厚厚的繭子,此刻在雨島濕氣繚繞的環境中,更是生出幾分麻癢,于是三角眼海盜一邊含糊不清地開口,一邊將手指伸出,在下蹲處粗糙的石板上摩擦止癢——
“咱【雨島】第一次這么熱鬧吧?”
說著,三角眼海盜再一次拿起長煙槍,開始吞云吐霧。
“嗯,”一名年輕一點的海盜懶洋洋地答應了一聲,避開三角眼海盜長煙槍和鼻孔里噴出的黃煙,隨即說道,“這幾天來的人,比【雨島】所有的居民加起來還多一倍。”
年輕海盜頓了頓,視線同樣轉向海平面,雙眼之中閃過一道復雜的情緒,“……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多大海盜呢……”
“大海盜?”
三角眼海盜嗤笑了一聲,抖了抖長煙槍,說道,“真正的大海盜就那么十幾位,其他的算什么呢?不過攀附在大海盜和居民們身上的血吸蟲,瞧你這樣兒,我可跟你說,真不值得羨慕——”
三角眼海盜拖長了聲音,坐在一塊青石板上,閑適地翹了翹腿,人字拖在腳上晃蕩了幾下,要掉不掉。
年輕海盜聞言,擰了擰眉,“得了吧,再怎么當血吸蟲,也比現在無所事事的好。”
年輕海盜一邊說著,一邊低頭帶著怨懟地將手中的長木架釘入地面,他沒有攜帶任何鐵錘或者榔頭,手掌一推、一頂,就將長木架往下釘了足有一英尺左右。
很顯然,年輕海盜是一位體術異能者,尋常人的手掌達到不了如此強度。
三角眼海盜斜睨了他一眼,知道年輕海盜剛才說的話暗刺了一下他,但三角眼海盜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繼續手持煙槍吞云吐霧,一副懶得計較的樣子。
——只有年輕人,才對未來抱有無限的希望和幻想;
但要知道的是,即使是未來出現了某個改變人生的轉機,那也有可能是命運設下的陷阱。
就比如三角眼海盜自己,在覺醒異能后,以為自己可以在海上闖出一番事業,但真正踏足大海之后,才會發現大海寬廣無邊,強者數不勝數,高不成低不就,反而蹉跎一生。
在海上漂泊的歲月之中,三角眼海盜相繼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兒子,以及一個可愛的小孫女;
若說白發人送黑發人是人生最大的不幸的話;
他想,他已經吃夠了苦頭。
但三角眼海盜并不就此沉淪——
說白了,人是復雜的動物,雖然在外人眼里看來,三角眼海盜孤苦無依,失去了人生的樂趣,但在他自己看來,似乎活著本身就是一件有意義的事。
只有年輕人才對無所事事有負罪感,像他們這種老家伙,哪管得了那么多!?
——只要太陽照常升起,新的一天總會開始。
三角眼海盜吐出煙霧,在雨島雨霧朦朧的空氣和噴出的黃煙之中,年輕海盜已經將這處的長木架全部釘好,正在懸掛上引導標識,三角眼海盜瞇著眼喟嘆了一聲,“年輕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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