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臺這里的異動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但是由于眾人團團圍靠在吧臺邊,具體的情況倒是看不真切。

  最先注意到帕爾和這群少年少女的中年人神色有些壓抑,在他的角度倒是可以看到酒保脖子上的利芒。

  就在剛才,一直關注著這邊的中年男子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看到原本趾高氣昂、漠不關心的酒保忽然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臉上出現了半恐慌、半討好的神色。

  中年男子摩挲了一下下巴,最后倒是晃蕩著走了過去——那冷臉少年出刀的速度快得驚人,想來是個強者,認識認識說不得對以后有好處。

  想到這里,中年男子便踱步到了幾人聚集的地方。

  站在眾人側方位的陳臣余光中掃到了正在接近他們的中年男子,陳臣臉色不變,【黑暗君主】領域籠罩的地面之上,一團黑色的旋渦緩緩蠕動,尾隨在男子的身后,但那名中年男子卻渾然不覺,面上浮起溫和的笑容,走到了幾人身邊。

  “帕爾!”

  男子笑著打著招呼,聽到自己的姓名,帕爾誒了一聲,健碩的身形扭轉過來,盯著眼前的中年男人,遲疑了一下,才問道,“郭虎?”

  中年男人眉開眼笑,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看過來的少年少女,才說道,“嗯,沒忘記我啊,看來,請你喝得酒也沒白喝啊。”

  郭虎語氣熟稔,看來與帕爾早有相識。

  帕爾撓了撓頭,粗聲說道,“我這里還在干事呢,事情辦完之后,咱們再說……”

  郭虎笑了笑,不以為意,看向似是正在聯絡著海盜的酒保,“哎,這家伙在打手勢,通知他們東家呢。”

  郭虎語氣輕松,但是那名酒保立馬神色微變,先是下意識地狠狠瞪了一眼多管閑事的郭虎,再是立馬退后了幾步。

  就在這時,不知什么地方飄來的干花花瓣,落在了酒保的臂彎處,隨即掉了下來;酒保往后退的時候,忽然踩到了地上的酒漬,整個人趔趄了一下;為保持平衡,酒保慌忙伸出手支撐著臺面,但臺面上的玻璃盞被他的動作打翻,滾落下來,酒保的手撐在了滾動的玻璃盞上,整個人更是因為重心不穩,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這還不算晚,柜臺的地方較為狹窄,酒保跌落在地,踹倒了擺放有大量葡萄酒和酒杯的展臺,轟隆一聲,酒柜倒塌,嘩啦啦,一瓶瓶葡萄酒掉落下來,砸在了酒保跌倒在地的身體上,酒保發出痛苦的慘叫,想從地上站起身,但是由于葡萄酒從酒瓶中灑出,地面一片濕滑,他根本就無處借力,半天爬不起來。

  這一切的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郭虎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剛才根本沒人碰到酒保,若說這一切都是意外,那也太巧、太倒霉了吧!

  眾人身后的陳臣目光平靜,喝了一口手中的檸檬汁——嗯,味道比東方大陸的檸檬汁還要酸澀一些,陳臣給出了自己的評價。

  跌倒在地上的酒保暗罵娘,但是此刻他的神色卻舒緩了一些,因為東家那邊的人傳信,東家就在附近,估計已經到了酒館了。

  ——這群垃圾海盜,垃圾平民,總是將交易地點選在酒館,他只是個打工人,何必為難他。

  酒保心里這樣罵道,但是他卻沒有想過,若是他幫忙催上那么一聲,也不會把自己也卷入風波之中;說白了,即使他只是個小小的酒保,但是因為上頭的東家給了他太多的自信,以至于他漸漸忘了南方大陸的生存準則是什么——

  弱肉強食,實力為王。

  眼下偏安一隅,處在康鈍島的酒保憑借著東家的潛在勢力,根本就看不起其他海盜和平民,若在大一點的島嶼,或者大星州中部的【遠洋新都】,他早就被強大的異能者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被湮滅了。

  要知道,碼頭巴姆的那位朋友,就是因為多看了一眼那位美麗的少女,眼珠就被挖了出來!

  酒保應該慶幸自己碰到的是這群剛剛才來到南方大陸的少年少女,不然真有那么一天的話,或許他才會明白——

  南方大陸的世道究竟有多么艱難。

  但是此刻,酒保心中倒是暢快極了,他已經迫不及待看到這些家伙在東家來了之后,那副畏首畏尾的可憐模樣。

  酒保身形狼狽,但是面容卻極度扭曲,整個人都散發著讓眾人不舒服的氣息。

  杜鴉冷哼了一聲,沒再和這個小酒保一般見識,在他的感知中,確實有一道強大氣息正在靠近,但是所謂的強大,和他從陳哥身上感受到的那種,又完全不能相提并論。

  杜鴉不由得看了一眼面目猙獰的酒保,心頭暗哂——

  就這?

  陳臣最先看向門口位置,門再次吱呀一聲打開,隨即一個帶著笑容的青年走了進來,青年身著一身金色鎧甲,他的步伐有些匆忙,似乎是從什么地方匆匆趕來,他目光逡巡著,似乎在找什么。

  很快,他的目光在這群亮眼的少年少女身上停留。

  韓小火下意識地想要感應一下這些人的氣息強度,但奇怪的是,這些人的身上氣息十分朦朧,讓人感應不真切。

  韓小火瞇了瞇眼睛,隨即下意識地看向了隊伍之中最靠近酒保的那位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略顯兇惡的下三白眼讓其通身氣質都顯得十分冷峻,那如同黑豹一般流暢的體型讓韓小火暗自戒備——

  眼前的少年或許很強。

  當然,他也沒錯過其他幾人——身著白裙、面容嬌俏的少女,臉上帶著風流肆意的粉毛少年,中長發身材挺拔的金發少年,面容憨厚如同小巨人一般的、介于青年和少年的存在,穿著藍色衛衣、帶著兜帽、真和身邊人交談著什么的少年;還有一位通身氣質十分平靜,扎著小辮兒,雙手插兜,此刻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

  韓小火眉心一跳,他打量了一下周遭環境,并沒有出現酒保所說的鬧事、打砸的痕跡,韓小火壓下聽聞有人在【海藍】鬧事的憤慨和一抹戲謔——

  畢竟有很久沒發生過這種事了;

  不過結合現場來看,酒保明顯是添油加醋了啊。

  韓小火做出自己的判斷后,先是冷眼看了一眼酒保,隨后才大步向前,笑著說道,“各位,來了就是客,【海藍】是有任何招待不周的地方嗎?”

  韓小火的姿態不卑不亢,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杜鴉下意識看了一眼陳臣,后者輕輕搖了搖頭,杜鴉這才冷聲說道,“沒有。”

  韓小火捕捉到這個細節,看了一眼站在角落的少年,心頭輕咦了一聲,但很快韓小火就將其拋之腦后,笑著說道,“那就好;在來的路上,我大致清楚了原委,各位放心,作為兩方的接頭人,我們是收了傭金的,自是會幫你們催一催。”

  “收了傭金?”

  杜鴉皺眉問道,隨即瞥了一眼站起身來、此刻表情猛地僵硬的酒保。

  韓小火面容不變,看向酒保,語調卻微微沉了下來,“怎么,你沒認真去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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