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眉毛微微皺起，“還有，我們還沒有結婚，以后不要叫我老公。”
杜躍清挑眉，“吃肉之前你怎么不說？現在才說這個話，晚了。”
沈敬……
杜躍清噗嗤一笑，轉身腳步輕快的走了。
杜家，阿梅幾人找豬還沒回來，杜奶奶一直等著吃雞肉，好半天不見人回來，實在饞的不行了，偷偷進了廚房。
滿屋子肉香，杜奶奶咽了咽口水，一掀鍋蓋，瞪眼愣在那。
鍋里只有一鍋底的湯，肉呢？
杜奶奶拿起鍋邊上的鍋鏟子在湯里攪和，想找塊肉吃。
此時，阿梅、杜牛牛帶著杜雅麗姐妹正趕著豬進門，幾人攆了幾里地才找到，滿身的土，狼狽不堪。
杜雅寧拍著褲子上的泥土心中氣惱，恨不得現在就嫁到孫家去，不用再過的像個村姑一樣。
杜雅麗直奔廚房，心底一直惦記她的肉呢。
一進門，正好看到杜奶奶佝僂著腰正用勺子舀湯。
杜雅麗大步走過去，見鍋里哪還有肉，只剩雞湯了，張嘴就喊，
“媽，你快來啊，奶奶把雞都吃沒了。”
杜奶奶扔了鍋鏟子，急忙解釋，“不是我，不是我吃的。”
阿梅把豬趕回圈里，聽到杜雅麗喊，風風火火的跑進來，“啥，雞沒了？”
一上午忙的暈頭轉向，被阿梅罵，找豬累的半死，現在燉好的肉又全被杜奶奶吃了，杜雅麗氣的胸/口都要炸開，恨不得一巴掌打在杜奶奶那張饞嘴上。
她猛地一下扯著嗓子大喊，想讓整個村的人都聽見，“都讓奶吃了，光剩湯了，你快看看啊。”
阿梅探頭一看，果然，鍋里只還有一碗雞湯，怒氣上涌，猛的將杜奶奶往后一趔，“豬丟了不去找，在家里偷吃肉，老不死的東西。”
杜奶奶倒在柴堆上，慌張擺手，“不是我，真不是我吃的，我來的時候肉就已經沒有了。”
“就是她，我瞧的真真的。”杜雅麗眼睛瞪的滾圓，惡狠狠的盯著杜奶奶。
阿梅找豬的時候還跌了個跟頭，本來心里就窩著火，此時越想越氣，一把抓著杜奶奶的衣領，拉著她就往外走。
“老大家的，你要干嘛？放開我。”杜奶奶被拎著脖子，踉踉蹌蹌跟在后面。
阿梅繃著臉，氣呼呼出了杜家大門，一把將杜奶奶扔在地上，掐著腰大嚷，
“大家伙兒都過來瞧瞧。瞧瞧這饞嘴的老虔婆，都來給評評理。”
“本來是兄弟兩個，老婆子非要跟著我們大房，我們沒啥說的，好吃好喝的供著她，現在我們家男人不在家，啥不是我一個人伺候。
這老不死的東西，天天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這樣還不知足，家里燉點肉，沒人的功夫，老虔婆全給吃了，一塊沒留。”
“我辛辛苦苦養著她，還養出一個賊來，大伙都來給評評理。”
……
此時正是中午飯時，左右鄰居都在家吃飯，聽到阿梅喊叫，端著碗都跑出來看熱鬧。
杜奶奶臉上臊的直慌，干脆坐在地上拍著腿哭喊，“我沒吃啊。我是餓的不行了，去廚房找吃的，那鍋里本來就沒肉，我老婆子冤枉啊。”
阿梅臉擰著，眼里噴火，“你那意思是我們大房餓著你了？還要不要你那張老臉？整天躺在屋里啥也不干，吃飽了飯一抹嘴就走人，你還想怎么著？”
杜奶奶瞪著她，“那是你做的飯嗎？飯是我大孫女做的，鍋是我大孫女刷的，你不是也享現成的，要伺候也是我大孫女伺候我，
我那大孫女從三歲開始就被你指使做這個做那個，每天被你打，你有啥資格說我，你這個當后媽/的沒良心，天天虐/待我大孫女，現在還來刻薄我。”
圍觀的人對杜金水家的事都知道一些，聽說杜躍清三歲就被阿梅虐/待，頓時又心疼又氣憤，一陣唏噓。
“少扯別的，今天就說你偷肉的事，饞嘴的東西，老了更沒臉。”阿梅和杜奶奶對著臉叫罵。
杜家二房就在隔壁，聽到動靜出來，看到是自家人，推開人群擠上前來。
杜根水帶著兒子鎮子上給人當木匠不在家，家里只有媳婦岳紅運和女兒杜昕菡。
岳紅運上前去攙扶杜奶奶，說，“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能在家里說，怎么跑到外頭來了？讓街坊鄰居的看笑話。”
阿梅嚷說，“我不怕笑話，誰偷吃誰才怕。”
岳紅運這會子也聽明白了，勸說，“媽大概是餓了，吃了就吃了，大嫂別跟老人一般計較，還是先回家再說吧。”
阿梅冷笑，“這會子你到會做好人了。老婆子平時都是我們大房管，你們縮著做烏龜，有能耐把她接你家養著去，老婆子又不是只生了一個兒子。”
岳紅運氣說，“我們二房從來沒說不管媽，是媽愿意住在大嫂家里，如果媽愿意，現在就可以住我們家去。”
杜奶奶一聽這個立刻慌了神，杜根水家里條件沒有杜金水好，她可不愿意去老二家吃糠咽菜，在大房雖然看阿梅臉色，但吃喝方面絕對比老二家強。
杜奶奶拽開岳紅運扶著自己的手，訕訕說，“這事是個誤會，不怪你大嫂，你怎么能和你大嫂頂嘴。這里沒你的事，帶著昕菡趕緊回去吧。”
杜昕菡氣的上前一把將岳紅運拉過來，“媽，你管那閑事干嘛，好心當做驢肝肺，咱們回家。”
岳紅運也看出來婆婆不愿去自己家，心里一陣說不出的滋味，人要是窮了真的是連自己親媽都看不起。
“奶不愿跟咱們回家，還怨你多管閑事呢，媽，你還站在這干嘛？”杜昕菡拽著岳紅運往家走。
阿梅對著兩人的背影冷哼一聲，“倒是管啊，怎么不管了？”
杜奶奶顫巍巍上前，跟阿梅賠笑，“是我老婆子錯了，阿梅，咱們回家，回家再說。”
圍觀的人也都瞅明白了，心里笑話杜奶奶沒皮沒臉，氣阿梅太兇悍，嘴上卻都勸阿梅別跟老人計較，回家去吧。
“你偷嘴的時候干嘛去了。今天你愛滾哪去就滾哪去，別想再進我家門。”阿梅得理不饒人，也想趁機把杜奶奶踢出去。
杜奶奶目中冷光一閃，靠前一步，低聲說，“老大家的，你怎么過上的好日子都忘了？我老婆子也是有份的。”
阿梅臉色頓時一變，死死的盯著杜奶奶。
“咱們有話回家說，別讓外人看熱鬧。我老了，什么都不怕，可是你還年輕呢，兩個閨女都沒嫁，而且小兒子還在鎮上讀書，他的前途你總不能不顧吧。”杜奶奶瞇著眼輕聲道。
阿梅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緊繃的面孔上卻透著陰冷，一瞥杜奶奶，扭頭回家去了。
她身后，杜奶奶忙跟上去，唯恐阿梅插了門不讓進。
杜昕菡回到家沒進去，藏在門后看著，見杜奶奶真沒羞沒臊的跟著阿梅回去了，心中一陣氣恨。
看熱鬧的人漸漸散了，杜躍清正從小路上腳步輕快的回來。
“杜躍清，杜躍清。”杜昕菡對著杜躍清招手。
杜躍清走過去，聲音清脆，“怎么了？”
杜昕菡壓低聲音說，“你們家的肉都被奶給吃了，剛才大嬸子揪著奶在外面鬧，你先別回去了，省的被牽連挨罵，先到我家去。”
杜躍清挑眉，有這么熱鬧的事，她竟然沒看到，真是可惜。
杜昕菡拽著杜躍清往自己家走，突然說，“對了，剛才大嬸子氣極了，不讓奶進門，不知道奶說了什么，大嬸子突然就不說話了。”
杜躍清眼睛一轉，心中了然，冷笑說，“心中有鬼唄。”
“什么鬼？”杜昕菡納悶。
“狼狽為奸，圖財害命的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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