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曉玲正坐在院子里發呆，看到顧瑾回來，立刻起身，“小瑾，梅少走了？”
“嗯。”
顧曉玲說，“到了港市以后，你認識了那么多新的朋友，我總覺得你的距離和我遠了，看你這樣，分明還是以前的小瑾。”
顧瑾笑哼了一聲，“是我跟你的距離你遠了，還是你有了劉茉差點不要我了。”
提到劉茉，顧曉玲又愧疚又自責，“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以前的事都過去了，誰都不要再提了，我們要做永遠的姐妹。”顧瑾安慰顧曉玲的肩膀，“事情解決，咱們做點好吃的慶祝一下，想吃什么？”
顧曉玲想了想，“咱們包餃子吃吧，包的餃子都給劉茉了，咱們自己都沒吃。”
“好，那我現在就去包。”
“我給你和面。”顧曉玲臉上的笑又輕松了起來，跟在顧瑾后面。
兩人包好了餃子，顧瑾說，“前天隔壁送了一個糕點過來，昨天又送了牛奶過來，今天咱們也送盤餃子給他們吧，禮尚往來。”
顧曉玲點頭，“說的是，那等會煮好，咱們也給他們送已經。”
“行。”
鍋里的水煮開，餃子下鍋，在初冬里讓人覺得分外溫暖。
隔壁衛母正在院子里晾衣服，突然鼻子嗅了嗅，對從屋子里走出來的衛寅說，“你聞香不香，隔壁包餃子了。”
衛寅覺得聽有趣的，“媽，您的鼻子真靈，我怎么沒聞到有餃子味。”
“那說明你的鼻子廢了。”衛母冷哼一聲。
晾完衣服，衛母肚子咕嚕咕嚕叫，“我也想吃餃子了，明天咱們也包餃子。”
衛寅拿了幾本書在院子里面翻看，聽到自己母親孩子氣的話，好笑的搖了搖頭。
衛母晾完衣服端著盆進屋去了。
顧瑾已經煮好了餃子，過了涼水，特意把先下的拿著用大碗裝著，遞給顧曉玲，“去送吧。”
顧曉玲有些害怕，“為什么是我去送？”
她和他們不熟，沒說過幾句話。
“大家都是街坊，在附近住著，今天不認識明天也要認識的，快去把，我再煮剩下的，送完了趕緊回來吃，要不然不好吃了。”顧瑾推了她一下。
顧瑾看出來了，顧曉玲就是每天呆在家里，才會對劉茉那么依賴，輕易信任，要讓她多接觸接觸其他人，不能老這么抑郁。
顧曉玲無奈，只好端著餃子碗出門。
就在隔壁，幾步就到了，顧瑾看著古老的木門，四周看看，猶豫了一下輕輕敲了敲。
門很快被打開，顧曉玲脫口說，“你好，我們包的餃子……”
她看著眼前出現的男人話一下子就哽咽住了，臉一下子變的通紅。
衛寅手里還拿著書，好笑的看著她，打趣說，“這餃子是給我們的嗎？”
顧曉玲覺得衛寅和她認識的知識分子一點也不一樣，看上去爽朗，沒有知識分子的矜持和穩重，真是有點兒討厭。
不過顧曉玲不能把心里的嫌棄表現出來，面對陌生男人還是有些害羞，“是……小瑾包的，給你們家送一點嘗嘗。”
衛寅直接拿起一個餃子放在嘴里吃了，還不住點頭，“確實挺香，我媽/的鼻子確實比我的好。”
顧曉玲瞪大了眼看著他，這人怎么這么不懂禮貌。
院內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是小瑾過來了嗎？”
隨后門被打的更開，衛母露出腦袋來，看到是顧曉玲，眼中有些失望，卻仍舊熱情的笑說，“原來是曉玲呀，快進來坐。”
顧曉玲搖頭，“不了，這餃子是我們包的，送給你們試試味道。”
“哎呦，我正好想吃餃子呢，你們這簡直是太善解人意了。”衛母笑的很開心，伸手將餃子碗接了過來。
衛寅不由得皺眉看著衛母，“媽，你能不能跟人家客氣點而？”
衛母瞪他一眼，“你客氣嗎？你筷子都不拿一雙，直接用手抓了吃就是客氣了？”
“我是嘗嘗什么味兒的，看你喜歡喜歡。”
“我呸！嘗你個大頭鬼，你這個小崽子是我生的，我還不知道你腦袋里打的什么鬼主意。”衛母大罵。
顧曉玲站在原地，呆呆的看著這母親不想母親，兒子不想兒子的兩人，插科打諢的樣子讓她驚呆了。
當著顧曉玲一個陌生人，衛寅也有些尷尬，“人家還在呢，媽你能不能別這么口無遮攔。”
衛母忙對著顧曉玲歉意笑笑，“我們兩人這樣習慣了，你別見怪哈！”
“沒事。”顧曉玲連連點頭。
這樣的母子還是第一次見，大孝子，真是讓人開了眼界了。
“行了，媽你別嚇到人家姑娘，趕緊把餃子倒出來把碗還給人家了。”衛寅說。
衛母眼睛一轉，笑說，“餃子一倒出來不就不好吃了嗎，曉玲，我們吃完再還碗行不行？”
顧曉玲忙點頭，“當然，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轉身急匆匆的走了。
衛母看了看顧曉玲的背影，不由得笑起來，“這小姑娘挺害羞的，剛才都被嚇傻了。”
“你還好意思說。”衛寅關上門，“你不把碗給人家，還要再送一趟，你今天是不是很閑啊？”
“小崽子，有你這么跟你媽說話的嗎？我就愿意再送一趟。”衛母氣哼哼說。
“好，那是你的事，我不管。”衛寅拿著書，加了一碗餃子就回房間了。
衛母哼了一聲，打開碗，也用手捏了一個放進嘴里，味蕾綻放，她由得開始稱贊，“這小瑾就是心靈手巧，包的餃子都好吃。”
顧曉玲回去將隔壁母子的對話說了一遍，頗有些趕出，“那個衛寅一點也不像知識分子，他媽也不像普通的長輩，兩人竟然當著我的面吵起來了。”
顧瑾想想衛母潑辣的性格也不覺得奇怪，“他們母子這樣也挺好，沒有什么可以忌諱的事情，有什么說什么，比普通人家母子關系還要好。”
顧曉玲想了想，“好像也對，看著他們雖然吵架，但是感情的確挺好。”
“碗呢？”顧瑾突然想起來顧曉玲沒把盤子拿回來。
顧曉玲無奈的說，“那個伯母說餃子倒出來會涼，把碗也一起端走了，吃完再給咱們送回來。”
“哦。”顧瑾點頭，倒也沒說什么，這的確像是衛母的作風。
隔壁吃飯的時候，衛母一邊吃餃子，一邊又將顧瑾大夸特夸。
衛父嫌她煩，“人家就送了你一盤餃子，你至于這么一驚一乍的嗎？”
衛寅驚訝抬頭，“爸，你都會用成語了？”
衛父從小沒上過學，大字不識幾個，經常被讀了小學的衛母笑話，他們這樣還能培養出衛寅這樣讀博士的兒子，真是太奇妙了。
衛父哽咽住了，“每天聽你念那些頭疼的東西，不會也會了。”
吃完了飯，衛母把碗洗干凈給衛寅，“給隔壁送去，咱們做的蘿卜糕芋頭糕，我包了兩份你順便帶過去，算是感謝人家。”
衛寅有些無語，“你剛才把餃子倒出來給人家，為什么還要我跑這一趟。”
“讓你跑一趟怎么了，老子還指使不動你了。”
“行，您是老子媽，我聽您的。”衛寅忙將碗拿在手里。
“不給你點顏色你要翻天，別忘了帶東西。”
“知道了。”衛寅順手將放在院子里的兩包糕點，拿著碗一起往隔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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