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店把東西放好,幾個人休息了一下松松腳。
張鳳畢竟穿的鞋有點跟,確實也是累了,在外面走還感覺不出來什么,進了層鞋一脫就感覺腳掌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張鐵軍給她打了熱水來泡腳,坐在那又捏又揉的擺弄了半天。
張鳳可享受這個了,躺在那眼睛就開始融化,總忍不住想動一動,就感覺空的慌。
“我這是純綠色服務啊,請這位客人你正經點兒,收一收。”
張鳳也不說話,就把晨衣往上拽了拽,在那用手指頭慢慢整理雜亂……
……
中午就在飯店吃了點東西,下午溜達著去了圓明園路。
走到路口,張鐵軍往東指了指:“友誼商店,去不去逛逛?”
張鳳往那邊看了看:“還買啥?友誼商店又不是沒去過,現在不都開放了嗎?就是個商場唄。”
“還是不太一樣,還是有一些挺獨特的商品,好東西確實比外面商店多,就是貴點。”
友誼商店是八九年全面開放的,到這會兒也不過就是四年多時間,很多東西都還沒來得及改變,和普通商場的差別還在。
八九年以前這個地方國人禁入,警戒森嚴,是專門為外國人服務的地方。這么說吧,七十年代的服務質量就超過了二零二三年絕大多數的服務行業。
那是相當細致到位無微不至,把外國人就是上帝的服務意識貫徹進了方方面面。
貼身…不是,貼心服務的同時,還會有各種追加,什么船員打折月,相撲活動日,絞盡腦汁換著花樣的來。不計損耗。
一說到這些,當年的那些經理營業員馬上就來了精神,滔滔不絕,自豪之色溢于言表,滿臉的驕傲。外國人都夸我們。
不過話說回來,里面的商品確實好,而且全,全世界的東西基本上都有,而且都是最好的。
七十年代國人誰懂化妝?這里面就有cd彩妝盒了。
在這地方上班的那鼻子都得長在腦門上,不是一般的牛逼。
唯一能和這里比較的也就是海員俱樂部了,那邊主要是花花,小電影和那一比啥也不是。
哪怕是全面開放以后,里面的營業員一樣嘎嘎牛逼,除了外國人誰也見不到個好臉色。最煩這些土老冒了,有錢嗎就進。
“那進去轉轉吧,反正來都來了。”張鳳就抬腳走了過去。
張鐵軍指了指商店對面的樓:“你看看這樓漂亮不?”
張鳳回頭看了看,又看了看,眼睛嗖的就變成了心形:“好看。太有味道了。”
“我跟你說,”張鐵軍小聲說:“商店后面這一片,包括商店和這棟樓,你可以和市里談一下打包,咱們可以在這建個豪華酒店。”
“能行嗎?”
“問題不大。商店這棟樓是后來建的,原來是在后面的領事館里后搬過來的,到時候拆了重建,只要不碰前面那兩棟就行了。
那邊現在是空著的,管理上很差,一直是虧損狀態,這邊直接把人遷走就行了。”
“那,友誼商店呢?”
“不行就一起買了唄,咱們又不是沒有商場,不比它高級?”
張鳳啾了啾嘴:“這都說要買多少樓了?媽喲,真要打算把這邊都買啦?人家能賣才算。我感覺不可能,再說弄這么些有啥用啊?”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唄,咱們又不虧啥,買東西不還得講講價?”
張鳳搓了搓下巴:“要的越多結果越好唄?”
“那肯定的,要兩個和想要二十個結果能一樣嗎?又不是買不起。是不?”
“嘿嘿,我感覺我讓你忽悠了,但是我有點琢磨不明白。先逛商店,看看有沒有什么能買的。”
幾個人說著話進了友誼商店。
這會兒友誼商店就顯得有點冷清,營業員比顧客多多了,里面設施什么的也有點陳舊的感覺,反正就是沒啥活力。
東西貴,距離南京東路又近,人流都被那邊吸引過去了。主要還是游客少,本地人哪個來這嘛。
這里面最吸引人的地方是扶梯,這東西原來是獨一份兒,大多數人都沒見過,剛開放那會兒每天到是都有那么些人特意跑過來坐坐體驗一下。
沒錯,七十年代,這里就已經裝上扶梯了。
逛了一圈兒,營業員也就是眼皮撩一下就漠視了,沒有心情搭理誰。
也沒有什么好買的,家里實在也是沒什么缺的東西,幾個女人又都不化妝,不過張鐵軍還是每人給買了一支口紅。
這里也有名表,不過價錢比亨得利要貴那么一點點,每只多個一萬幾千的。
最后張鐵軍又買了些珠寶首飾。這里的玉和翡翠是好東西,可以放心大膽的買,不用擔心以次充好什么的,水頭都相當不錯。
可惜就是沒有任何折扣,買多買少都一樣。主要還是膚色問題,外國人最多可以打到三點五折。
從店里出來,張鳳問張鐵軍:“你說,是不是把這個店買下來,這里面的東西就也全歸咱們了?”
張鐵軍看了看張鳳:“那就要看你是買商店還是買樓了,如果連店帶樓一起買那東西肯定就全歸你了唄。”
張鳳認真的琢磨了一下,搖了搖頭:“連店一起買這些人沒法安排,我一個也不想要,總不能都辭退了吧?還是算了。”
張鐵軍點了點頭。這是實話,有些東西是刻在骨頭上了的,不是你說改就能改得了的,就比如這里的風氣和服務態度。
外國人要買火腿,他們能馬上發動人力找遍全申城,還細心的給收拾打理好精心的重新包裝過,換成中國人,就只會收到兩個飛到天際的大白眼。
渣打和匯豐都是九一年獲準恢復申城分行名稱和全部外幣業務的。
不過兩家銀行仍然一起擠在狹仄的蘭心大樓里,這對難兄難弟已經在這棟大樓里做了四十多年的鄰居。
另外兩家存續的東亞和華僑銀行因為是華人開設的,待遇上有所不同,駐址是在四川中路東亞舊址。
而且這兩家銀行的業務也基本都保留著,包括人民幣存儲,不過原來一直是掛著人民銀行的牌牌,八四年以后改掛中行。
在九二年東亞已經獲準恢復營業了。
至于新加坡華僑銀行更早,六十年代就開始和國家合作,一直做著海外華僑和大陸之間的紐帶,尤其改開以后,積極推動著海外人士回來投資。
張鐵軍和張鳳參觀了一下渣打的辦公環境,對全體工作人員進行了慰問,這才來到曾景旋的臨時辦公室。
黃文芳也暫時在這里辦公。
兩個人擠在一間狹小的辦公室里,相當簡陋。這棟樓是原來英國領事館的員工宿舍,條件相當一般,房間也小。
不過這都是暫時的,馬上就都好起來了。
“鐵軍,”黃文芳給張鐵軍和張鳳倒了茶水,坐下來說:“我和凱瑟琳商量了一下,一致認為現在的原址已經不能滿足我們的辦公需求。”
“那你們的意思是什么?”張鐵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沒品出來是什么茶。
“我們認為應該在對岸選址重新建一棟自己的辦公大樓,一方面更符合我們的形象,另外就是能夠滿足現在的辦公需要。
現在已經是計算機的時代,對辦公環境的要求也和以前完全不同,人員也要多很多,這邊不但要成立總行,也要全面恢復分行。”
“我們計算了一下,原址可能連分行都放不進去,還需要另外選址才行。”曾景旋接了一句:“比如營業部,放在這邊已經不合適了。”
張鐵軍點了點頭,這說的是現實,這事兒他也考慮到了。買回十八號舊址其實也不是就非要把銀行遷回去,重新建造總部是必然的事情。
不過這中間需要一個過渡,大樓也不是想建馬上就能建好的。
“這件事我同意,具體的你們商量,中間這段時間可以把營業部放到舊址過渡一下,至于你們這邊就委屈一段時間,還要繼續在這里辦公。”
蘭心大樓也不是給他們白用的,要收租金,這地方應該是國內最早最早的寫字樓出租了,價格還相當感人。一年幾十萬。
“這個沒有問題,營業部搬走可以騰出來一部分房間,不用像現在這么擠。擴充人手的問題暫時可以壓后。”
張鐵軍想了想,搖了搖頭:“擴充人手不能壓后,可以考慮先租用一棟大樓,現在申城需要大筆資金進行路橋和城市建設,這個問題應該不難解決。”
黃文芳和曾景旋想了想,點頭同意張鐵軍的意見。
“現在這邊有大樓出租嗎?”
“沒有條件可以創造條件嘛,有還是有的,不過原來的機制不太一樣,可以做為條件和市里提一下,沒什么問題。”
國內原來是沒有辦公樓出租這個概念的,都是自有自建。
一直到八十年代中期,八五八六年的時候,第一波下海潮產生,經商成為了社會熱點,對辦公樓的需求市場就此產生并日益壯大。
剛開始是租用民居,或者公家單位的閑置房產,這讓不少擁有房產的單位看到了機會,開始有意的組織出租資源。
八五年,寫字樓的概念正式從香港進入內地,從沿海到內陸的發達城市都先后蓋起了專門用來出租的辦公大樓。
就此全國上下開始了樓宇資源的整合優化,寫字樓正式成為了一種資源,一樁大生意。
申城在這方面是走在前面的,八五年就建了聯誼大廈。聯誼嘛,租給外國人。
不過怎么說呢?雖然已經經過了幾年的發展,但還不是很成熟,市場明顯的供小于求,所以才說需要市里來給協調。
申城決定遷移市府其實也是有這一方面的考慮,想把外灘這邊的建筑騰退出來換取建設資金,不過不大成功。
從九二年起,申城這邊就一直打算把外灘這一片的老樓進行銷售處理,也接觸了一些有意向的外資,就包括匯豐銀行。
但價格上落差太大,始終也沒能談成,最后還是內部消化了,握在手里成了資產。
不過怎么說呢?這個時候有多失望,十年后就有多么驚喜,這個時候沒有人能想得到十年以后這里會成為商家一擲千金的地方。
只是一個租金就讓申城賺的盆滿缽滿,而且一年更比一年高。
“就剛才咱們去的那里,”張鳳捅了捅張鐵軍:“那個大樓行不行?就是,工部局對面那棟。”
“福州大樓?不好說,總不能因為咱們要租就把里面的租戶都趕走吧?我感覺希望不大,那棟樓出租的時間太早了。
我到是感覺在這一面想想辦法,騰退兩棟居民樓出來還挺有希望的,大不了出點錢。”
“那還租啥?直接掏錢買唄,反正你也不在乎多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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