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重生90,我是碎礦全民工 > 第17章 最后的五愛輕工市場
  張鐵軍就一邊回憶,一邊對照著現實,順著馬路隨意的逛起來,一直走到北地小黃樓附近,又轉進邊上的支路里往回走到永豐。

  這會兒的市中心并不大,也就是方圓幾公里的樣子,以火車站為中心。

  這一圈下來走了接近兩個小時,回到站前的時候商場都開門了,大街小巷的已經熱鬧了起來,行人和車輛都明顯多了不少,變得吵吵鬧鬧的。

  站前多了不少黑車,擠在廣場的南側國營飯店門口在那里等客,大聲的叫喊著拼車拼車。邊上就是線車的終點站,工作人員聽著黑車的叫喊聲無動于衷。

  這么一大圈走下來,張鐵軍找回了許多記憶,也對市中心這里的情況有了足夠的了解。

  “坐車不?去哪?”

  一個留著小胡子的黑車司機跑到張鐵軍面前,一臉期盼的看著他:“去哪?坐車不?”

  張鐵軍看了看他:“可以坐。”他從南邊過來,正好經過黑車這里,很容易就被當成了拼車的對象。

  “上車上車,”小胡子熱情的笑著招呼他:“你要去哪?”

  “你特么連我去哪都不知道就讓我上車?你打算把我拉去哪?”

  “哈哈哈,都一樣,去哪不是坐車。你去哪我就跑哪。”

  張鐵軍打量了一下小胡子的車,一輛嶄新的桑塔納。

  “新車?”

  “剛提回來五天,怎么樣?要坐就坐新車,對不?那感覺肯定不一樣。”

  “行,走吧,去沈陽。”張鐵軍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哪?”

  “沈陽。”

  “我靠,真的假的?”

  “我閑的忽悠你玩兒?趕緊,走了。”

  “我特么……我跑北鋼的呀。你等會兒行不?我去找別的車要兩個人。”

  “走啦,要什么人要人。上來出發。”

  “包車?”

  “不行啊?”

  “行。”小胡子二話不說上車打火:“沈陽一百二啊,你到哪我給你送到哪。”

  “我一直坐著不行啊?”

  小胡子一腳剎車把車停下看向張鐵軍:“啥,啥意思啊?”

  “就話面意思唄,包車不懂?我特么包你車。走。”

  小胡子重新排檔給上油:“那咱們去哪?”

  “太原街,五愛,南塔,西塔,再去勞動公園。路都熟吧?”

  “能找著。”小胡子點點頭,看了看張鐵軍感覺不像是開玩笑:“那得先去五愛吧?去晚了關門了。”

  “行,那就先到五愛。”張鐵軍點點頭,掏了根畫苑點上:“其他的隨便看看就行,我就是去看看。”

  “你是干什么的?”

  “鋼廠的,一線工人,技校剛畢業。”

  “瞅著你也不大。一個人跑沈陽這么逛一圈是要干什么呀?買什么?”

  “看看衣服,隨便轉轉唄,想買輛差不多的摩托車。哎,前面停一下,我去取點錢。”

  一抬頭車已經開過站前廣場走到了工行門口,長城信用卡的大廣告牌子就立在馬路邊上相當醒目。

  小胡子把車拐向路邊,張鐵軍皺了皺眉琢磨了一下,等車停穩開門下來:“你和我一起還是在這等我?”

  小胡子看了看馬路對過的銀行:“我等你吧,你快點就行。”

  張鐵軍笑了笑,這會兒的人還是挺實誠的,也不怕自己是忽悠他直接跑了。

  銀行里沒有幾個人,工作人員比客戶得多十來倍……就特么沒看著客戶。

  這個時候其實老百姓存錢的還不多,用銀行卡的更少,甚至大部分人都還沒有去弄實名制。原來的時候存錢可以隨便寫個名字然后報個密碼就行。

  結果就是后來實名制的時候很多人都把當時亂寫的名字或者密碼給忘了,錢直接取不出來。

  這會兒銀行卡和信用卡是早就有了的東西,但距離普及還遠,很多人一直到兩千年都沒用過銀行卡,信用卡就更不用說了,那是身份的象征,極少數人才有資格。

  一直到九五年前后,銀行卡和實名制才算全面普及,九六年可以同行異地取款。

  原來那會兒還是到哪都得帶著現金,存取款還只能在存款的儲蓄所才能辦理,同一條街的其他儲蓄所都不行,九零年同城同行可以取款,但是不能存,但也方便不少了。

  幾大行這個時候都在用各種手段和高利率拉客戶,或者各種誘導勸說大家貸款。

  事實上,這一階段的貸款大部分都是不用還的,是唯一一個銀行求著人貸款的時間段,幾萬不嫌少,幾百萬也不嫌多,一切都是為了任務。

  這兩年銀行存款的利息給的像高利貸反哺似的,一家比一家嚇人,最高都有二十幾個點,還有一種保值存,反正就是忽悠人把錢存進來,存個十幾二十年的。

  等到期的時候這些老百姓就會見證到銀行的嘴臉了,就沒有一個兌現的,還理直氣壯。

  張鐵軍取了錢拿著存折和錢東想西想的就想起了不少事兒,站在門口發了會兒呆。

  “哎,哥們,怎么了?”對面車里的小胡子趴在車窗上大聲喊了一嗓子。

  張鐵軍清醒過來,看了看兩邊的車小跑著穿過馬路回到車上:“沒事兒,想起來點事情。走吧。”

  “靠,我以為你沒取到錢呢。”

  張鐵軍就感覺被這句話說的腎疼。扎鐵了呀老心,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呢?

  “你身上哪疼啊?”小胡子盯了張鐵軍兩眼。這家伙,這么一會兒這臉上都五顏六色的了。

  “你不看道盯著我干什么?疼,我肝疼。”張鐵軍靠在座位上點了根煙。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你在我車上坐著。”

  “你是關心我錢包吧,怕我沒錢唄?所以說你也就這么大量了,這車是不是借錢買的?一百兩百的瞅瞅你這個樣兒,沒出息。”

  “操,小嘎豆子還教訓上我了。可不就是借錢買的,小二十萬呢,不得一百兩百的湊啊?哪有那么容易的。”

  九零年這會兒桑塔納落地是十七萬三千八百二十塊。

  這個時候可沒有車貸房貸,買就是全款,而且也不講價,分錢不能少。

  能在這個年代買桑塔納的人,大都是原來的國營出租車司機,或者單位上的小車班司機,他們屬于上個年代的高收入人群,也不缺人脈,眼界也寬,敢投資。

  借錢是肯定借了,但壓力肯定也不是他說的那么大。這個時候跑黑車跑出租那都是相當賺錢的,妥妥的高富階層。一個月一萬多的收入。

  張鐵軍撇了撇嘴:“有二十萬買這個,你也真是能行。買臺奧迪不好嗎?”

  這車德國人給的建議零售價是六萬塊,但是中資這邊不干,表示不接受他們的建議,直接給干到了十二萬多(出廠價),把德國人都嚇尿了,然后就發現賣瘋了。

  于是老外們就都學會了,明白了在這邊應該怎么定價和售后。

  至于落地價十八萬是加了四項稅費的,還有物資和工貿的利潤,各種費用一合就二十來萬了。

  張鐵軍就感覺這車身上寫滿了兩個字。恥辱。事實上太多的事情都是這些中資代表們搞出來的,只有自己人對自己人下起手來才最狠。

  汽車很快就出了城,道路兩邊開始出現大片的田原和荒山,零零散散的農家小院掩映其間,公路就在山間河畔彎來彎去的前行。

  張鐵軍把靠背放了放,歪在那一覺睡到了沈陽。早晨起太早了,坐在車上就犯困。

  ……

  “哥們,到了。哎,到啦。”

  小胡子把張鐵軍喊醒:“到五愛街了。這家伙,睡的真實誠。這是昨晚沒睡覺啊你?”

  “四點半起來的。”張鐵軍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推開車門下來抻了個懶腰,打量著周邊密密麻麻的行人。

  感覺就這么一眼看過去的人就比家里那邊全部的人口都要多了。

  這個時候新市場還沒建好,五愛市場還是馬路輕工市場,密密麻麻的攤位順著大馬路一眼看不到頭,一眼看過去全是晃動的人頭。

  都到了,張鐵軍才感覺來早了。這個時候的五愛市場還不是十月份以后的五愛市場,他一點都不熟悉,經營方式也不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來都來了。

  “走吧,一起逛逛。”張鐵軍給小胡子遞了根煙。

  “逛逛唄,到都到了。你要買什么?”

  “買幾件衣服。看看吧。”兩個人叼著煙走進人群。

  大老爺們都不是逛街的料,逛個街像趕路似的。

  張鐵軍給弟弟買了兩雙耐克運動鞋,兩套運動服,自己也買了兩件衣服。這會兒流行的還是金盾,是高端服飾的代表品牌,不過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就銷聲匿跡了。

  雅戈爾這會兒還叫青春廠,是生產襯衫的。

  皮爾卡丹和金利來就是這會兒的大牌,一套西裝要四五千塊,上萬的也有。金盾比他們要稍便宜一些,一兩千塊兩三千塊錢。

  這些大牌也和那些幾十上百的服裝一起擺在馬路邊上,并沒有人感覺奇怪。

  不過也就是這么幾天了,十月份五愛輕工市場就要搬進新市場里去了,從此再也沒有了馬路市場。

  “你真舍得花錢。”小胡子被張鐵軍的大把花錢給震驚了,也相當羨慕。但是實力不允許,只能看著。其實一共也就花了不到一千塊錢。

  這個時代的人對錢的概念就和后面完全不一樣,哪怕是小胡子這種有錢人也是一樣,會心疼錢。

  “錢不就是用來花的嗎?”

  “你現在也就是歲數小,等你娶了媳婦兒養了孩子就明白了,到時候看你還是不是這么說。你爹媽是真慣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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