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立場之后，人很難站在真正中立的角度看待問題。
但是，事實就擺在那里，無論他們怎么看，也不可能改變事情的真相。
解石石頭本來漫不經心的切開石頭，但隨著切到一半，他的表情發生了輕微的改變。
“咦？”
他的眼睛瞪大了一些。
沿著粉筆線條，還真切出了一點綠色。
他一鼓作氣，把整塊石頭給切開了。
然后拿起一盆水，直接澆在切面上。
唰。
切口處出現了清脆欲滴的綠。
解石師傅再沒有了先前囂張的態度，而是看著春風。
“姑娘，要完整的切開嗎？”
現在雖然已經看到了綠，但具體形狀和大小還未知。
如果繼續切下去，很有可能會切壞，所以他有必要詢問一下春風的態度。
看到出綠，春風已經非常興奮了。
這時候，她也猶豫了起來。
回頭看了一眼林然他們。
這小子，竟然還賭對了。
在人群中的林染默默點了點頭，然后伸出手筆畫了一個雞蛋的形狀。
春風明白了他的意思，對解石師傅說道：“是的，麻煩師傅幫我全解一下。”
然后她說出了自己的請求。
“好的。”解石石頭立刻開始照做，然后拿出工具在上面摩擦。
最后，他把打磨過的石頭放水里清洗片刻。
拿了出來，他都忍不住笑了。
托著一顆雞蛋大小的翡翠對春風說道：“小姑娘，恭喜你啊！第一次就出綠了。”
“師傅，你咋說話的呢？怎么聽起來這么不正經？”李春風回道，但是掩蓋不了她臉上的喜悅之色。
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除了吃屎的難受表情，只有站在林然背后的中年人手舞足蹈的跳了起來。
“我就說嘛，這小姑娘是懂行的！”
其他的人面無血色，他們都買了春風輸，中年人一個人直接賺發了。
組織者倒是沒有太多的情緒波動，而是笑了笑，表示對春風的恭喜。
“姑娘還真是運氣不錯，第一塊石頭就是水種，剩下的石頭也要按照先前的規則玩嗎？”
“當然。”春風正在興頭上。
贏了錢，她當然開心。
組織者指的按照之前的規則玩下去，自然就是指對賭。
“很好。”他的嘴角揚起一絲弧度，然后再次對所有的人喊話道：“大家現在都看到了，這位小姑娘是專業的，下注還請慎重啊！”
有了先前的經驗，現在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買她輸了。
但是依舊有人覺得她只是走了狗屎運，并不代表真的有實力。
一塊毛料，能夠猜到里面翡翠的形狀和大小，甚至還能畫出線。
簡直是天方夜譚，他們看了這么多年的賭石，從來就沒聽說過這種事。
只有那些開了窗口的毛料，有概率被人劃線。
這些根本就是原石的毛料，竟然能看出里面的玉石，這擱誰都不相信。
其實在場的人當中，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傻子。
他們有一部分人已經產生了猜測。
覺得春風就是賭石廠安排過來的托。
只要哪一邊下注多，她就會讓另外一邊贏。
這樣賭石廠就能將利益最大化。
只不過現在還真是不太好下注，有了先前的經驗，現在買輸買贏的人各一半。
當然，還是買輸的多一點。
于是這些墻頭草覺得自己找到了規律，他們決定先看一看情況再下注，不急于一時。
其實對于組織者來說，出不出綠都無所謂。
就算出了綠，要賣給他們賭石廠，對他們來說也是有的賺的。
這完全就是穩賺不賠的生意。
至于對賭，他們倒是樂于看到有人能開出綠。
因為一直是輸的話，觀眾也會一直買輸，雙方根本就拉不開差距，身為莊家，賺不了幾個錢。
但現在不一樣了，除了一塊翡翠后，大家興致都被提了起來，開始有人買輸，有人買贏了。
而且金額也明顯變大了。
林然注意到了組織者的表情變化。
“有趣。”
其實莊家并不是一定贏的，當所有人都買贏，而且真的贏了的時候。
就是莊家出錢墊付賭資。
至于組織者現在還是一副自信滿滿的表情，很明顯是覺得春風不可能一直開出綠。
只要有輸有贏，他們就能穩賺不賠。
可惜，林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就在解石師傅要動手前，李春風突然喊住了組織者。
組織者皺了皺眉頭：“姑娘，你又怎么了？”
他有些反感眼前話多的女孩。
李春風說道：“咱們簽了對賭協議對吧？”
“是啊，有什么問題？”
“我想再確認一件事，咱們簽的協議，上面寫的所有石頭，包括這七塊嗎？”
“是的。”組織者有些不明所以，然后解釋起了規則。
“那就好。”李春風露出了笑意。
組織者一聽樂了，這姑娘還真是不知道人心險惡，還是說她自信自己可一直贏下去？
開玩笑，他在國外組織這種局已經十多年了，自信最后輸的傾家蕩產的人不計其數。
這小姑娘真是迫不及待往陷阱里面里鉆。
“好了，師傅，開石吧。”
聽到春風說要開石，師傅有些小心地問道：“姑娘，這次你切有什么要求沒有？”
春風看了一眼這塊石頭，想起林然并沒有特別交代她什么事情，便說道：“沒事，直接切吧。”
“好的。”
解石機再度運作了起來。
而這一次因為沒有特殊要求，所以工作也非常的順利。
在切開石頭后，師傅有些愣神。
把廢棄的一面丟到地上，拿水沖洗原石的切面。
露出了里面的仿佛帶著熒光的綠色！
“又出綠了！”
人群再次激動了起來，尤其是先前買了春風贏的人。
他們圍到解石臺前，看起了這塊石頭。
連續兩次出綠？
組織者有些疑惑地看著春風。
這女孩，看起來不像專家啊？
而且，他還沒見過哪個專家能連續出綠的，有這本事，早就成千萬富翁了，還用得著簽對賭協議？
但是，他隱約感到了情況有些不太對勁，卻又說不上來哪里有問題。
難不成世界上還有透視眼？
透視眼是沒有。
但作為鑒寶秘術的傳人，林然還是有自己的辦法能夠看到內部的情況的。
只是他平常根本不想用這一招。
這次是要和馮家對抗到底，不拿出點真本事是不行的了。
林然，要馮家的賭石廠付出慘重的代價。
在人群中，林然露出了一絲冰冷的笑意。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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