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重生2000,青梅校花18歲在線閱讀 > 第三十七章 陳稻
    能夠獲得土地,這是張鵬怎么也沒有料到的。

    在古代中國,農民的立身之本就是土地,這是生產力發展水平決定的,并不會因為統治者的個人意志而發生轉移。更何況在實行“耕戰”國策的秦朝,土地的重要性比天大!

    前文曾說過,張鵬的親人曾為了治病而舉債,結果無力償還后被縣里收回了土地,所以這導致他雖然是在籍的士伍,卻并沒有田產,只能四處為他人庸耕,生活極度貧苦。

    可現在不同了,縣丞竟然親口說要重新授田給他,而且還是每個士伍都會分配到的份額——實打實的五十畝地啊!

    如果說在穿越前,有人問張鵬:在秦朝,你覺得什么職業比較靠譜?張鵬的第一反應可能就是回想起電視劇《大秦帝國》的情節,然后選擇做一名說客,憑借三寸不爛之舌忽悠秦始皇來撈一個國師當。

    不過很可惜,純腦力勞動者想在秦朝生存并沒有影視劇中演繹的那么容易,除非你有張儀、李斯之能,否則就是自尋死路!

    因為早有一個靠游說起家的狠人堵上了這條路,他叫商鞅。

    在指導大秦變法圖強的神作《商君書》中,多處表達了對“辯知者”(舌辯之士)、“游宦者”(游說求官的人)、“文學私名”(倡導儒家學說和豢養門客者)的厭惡,認為這三類人如果能夠富貴,那叫“淫道”,這種情況就像用貓當誘餌來捉老鼠一樣,于國有大害!

    那當方士呢?秦始皇不是要長生不死么,可以給他煉丹啊!的確,徐福、盧生這二位是個榜樣,但焚書坑儒請了解一下,里面被活埋的大部分是方士來著,高危行業啊!

    至于說參軍,張鵬壓根就沒想過。大秦已經統一了,就還剩下南越、匈奴沒搞定。后世的南越之地旅游是個好地方,現在去的話,百分之九十九的概率是死在路上。那北方呢,縱馬馳騁不是男兒所愿嘛?對不起,先不說會不會騎馬的問題,就是會騎,張鵬也不想成為萬骨枯中的一員,去成就別人的豐功偉績!

    說來說去,既然穿越了以后身份和前世一樣都是農民,那就安心做個農民唄!

    千萬不要小看農夫這個聽起來土里土氣的職業,在秦朝,農人是相當受朝廷重視的。商鞅變法就確定了耕戰立國的基本國策,而耕戰的基礎就是千千萬萬的農民兄弟。

    但農民千好萬好,可做了農民卻沒有地,這讓張鵬找誰說理去?他就像是空有屠龍之技的勇者,卻發現世上根本就沒有龍一樣,有力使不上!

    如今不同往日,若有五十畝地到手,那可真正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

    心里美滋滋的張鵬已經開始盤算起來該種點什么了,他旁若無人的站在那里,一邊掰著手指頭算計,一邊嘀嘀咕咕地:“天氣即將入秋,哪些作物是適合秋種冬收,能給我快速帶來收獲的呢?”

    另一邊,與陷入興奮狀態不能自拔的士伍鵬相比,陳勝站在一旁,眼中全是羨慕。他的獎金雖然比鵬多了一千錢,但一千錢可絕對換不來五十五土地啊!

    再者,大秦還沒有土地買賣的先例,所以這五十畝地在陳勝眼中,乃是無價之寶!

    同為士伍,陳勝一樣是無地的隸農。秦雖授田,但現階段卻還沒開始普及到每個人身上,所以很多人只能望地興嘆罷了······

    這時候,一聲嚎啕大哭打破了兩人的心思,碩在一吏役的攙扶下走了出來,見到二位哥哥,淚眼婆娑,哪里還有入獄之前的氣勢。

    張鵬與陳勝見狀,連忙上前將這貨接過,斥責一聲讓其閉嘴,然后又帶著碩對縣丞、獄掾平、田嗇夫牟鄭重稽首,拜謝道:“多謝上吏相救!”

    田嗇夫與張鵬最為親近,上前一步將這三人攙起,回頭對獄掾平笑道:“上吏且瞧瞧,下吏看上的后生如何?”

    牟說的后生當然是張鵬,前日他答應張鵬三日內不予追究,其實只是舉手之勞,待張鵬離去之后,就又暗中修書于縣丞,說明了內情原委。后來獄掾平遇到了張鵬大鬧亭邑,在削豪的大環境下正好需要一個突破口為契機,于是便順水推舟,加以利用。

    說到底,除了牟是發自內心相助,縣丞、平都不過是順勢而為。當然,能夠順天應人,這本身就是大德。

    平自然是知道牟對士伍鵬的喜愛,再加上其馬上就要到縣中履職,雖然職司不同,但同樣都是在縣丞手下做事,自然不會說不好聽的話。

    況且,士伍鵬的確是個好苗子,有勇有謀,膽識過人,若不是牟搶先了一步表明要培養,平自己也難保不動心思。

    ·····················

    這次陽城縣削豪,進展得十分順利。那些在鄉里之中“威名赫赫”的土豪舊族們,面對秦吏上門,一個個如同鵪鶉一般,哪還有半點抵抗的心思。

    說來也是,自六年前他們尚且開門降秦時起,早就成了斷脊之犬,除了依靠往日的余威亂吠幾聲,還能有什么作為

    縣丞看著自己一力提拔的牟,囑咐道:“縣中桑稼之事,便全賴爾,萬勿懈怠······”

    牟凜然從命:“唯!”

    其實這幾年陽城縣的收成一直不錯,但就因為連年豐收,導致了糧價下跌。糧賤不但傷農,還引發了另一個問題······

    見縣丞突然皺起眉頭,似是有心事。

    牟問道:“上吏有何憂慮?”

    縣丞道:“前年南方曾運稻過境,本縣收買了一些,本欲發賣以充官寺。結果縣中豐收,糧價下跌,稻米錢貴而出售困難,積攢到今日,已經成了陳稻。“

    說著,他嘆氣道:”都是本吏一時貪心,非但不能充官寺,反倒還損錢害糧,吾之大過也······“

    獄掾平和牟聽了,也不知該說什么好。前者是法吏,對經濟一道并不熟悉,后者雖然精通糧事,但也只負責種,不負責賣啊!

    陽城縣本地不產稻米,往年有南方的稻子運來,都是要買一些,再高價出售給富人食用。誰知如今竟然賣不出去,新到變成陳稻,就要爛在倉中!

    就在氣氛變得低沉的時候,一個話音響起:“敢言上吏,小子欲收陳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