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鐘馗叫我好侄兒 > 第三十三章 張果夜探
  鐘生手下收下人生第一匹坐騎,剛斷奶的小毛驢。

  接下來日子,這小毛驢將牲口棚,鬧得雞飛狗跳。

  它不吃草料,確切來說,除了草料外,糧食果蔬、雞蛋肉糜什么都吃。

  一口小白牙,咔擦兩下,骨頭都能嚼碎。

  馬倌看得連聲叫奇,這輩子都沒見過如此怪異的驢子,眼睛像是通人性了,能看到喜怒哀樂。

  胃口好、吃得多,長得也快,短短數日,長得就和半歲的普通毛驢沒兩樣。

  母驢的瘋狂性子,似乎也遺傳一部分,脾氣暴躁、力氣巨大,發起倔來,十幾個人都拉不住。

  鐘生畢竟是客人,將他寄養在杜平家,見鬧得實在不像話,時常出面安撫。

  說來也怪,毛驢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服氣鐘生。

  生它的母驢也降不住,只要鐘生一出面,小毛驢立馬服服帖帖,任大任牽。

  “鐘郎君,這毛驢和你有緣。”

  老管家見到后,也嘖嘖稱奇。

  鐘生笑的很勉強,和毛驢有緣,這是在夸我呢?

  客居杜平家中,他閑來無事,也體會山中元神出竅的經驗。

  畢竟,元神狀態堪稱無敵,若能掌握了,今后必有用武之地。

  “早知道,就留著終南山人,不急著宰掉。”

  無人指點,鐘生只好自行領悟,卻是不得其門而入。

  元神出竅,是道家爐火純青的手段,非得按部就班修行到一定境界不可。

  仍憑他如何努力,始終找不到當日元神脫離肉身,暢游天地的感覺。

  退而求其次,一口氣順著咽喉、胸口和小腹三處,體會三丹田。

  天元居上、地元居下,人元居中。

  三丹田,對應天地人三元丹術,虛府以待。

  根據終南山人所說,須得三丹俱全,才能不受限制,施展元神出竅的本領。

  至于他本人是否達到那個地步,鐘生忘了問,料想應該沒有。

  “呼,呼,呼。”

  口鼻吞吐,舌尖攢一口氣,順勢而下,卻不是無頭蒼蠅般亂撞。

  畢竟,終南山人,以指點出三丹田的訣竅所在,用筆墨圈住方位。

  人體定丹田,可比天上定星、地上定穴,一點通透,接下來便是萬里坦途。

  先上后下,先靜后動,氣如風水游走,走入上丹田,空蕩蕩無一物。

  然后是胸口中丹田,同樣是空蕩蕩。

  鐘生有些煩躁起來,強行收攏即將散開的氣流,再送入小腹。

  果不其然,剩下的下丹田,也是最后一處,照樣是荒蕪虛無。

  “噗i!”

  鐘生吐出一口廢氣,勃然大怒,就不該信你的邪,什么修丹田、三丹全,元神出竅、神游八方?

  修道要是有用,終南山人也不至于死在他手下?

  鐘生意興闌珊,還是練劍來得實在,索性棄了丹田修行,投入練劍之中。

  出山后,他身上氣力增長,雖然速度漸緩,但仍在緩緩提升。

  “糟了,糟、糟、糟。”

  鐘生道上相遇的青年道士張果,一臉汗珠,朝杜家宅邸疾奔而來。

  他本已算定,一世道行所系的靈獸即將出世,原本想守在附近,一出世就抱走。

  誰能料到,中途有事,還是十萬火急的大事,不得已抽身離開。

  臨走前,他使個法術,拖延靈獸出世的時日。

  緊趕慢趕,時間轉瞬即過,等他忙完抽身,足足七八日過去了。

  法術早已失靈,靈獸不是胎死腹中,就是早已出世。

  張果心急如焚,別看一頭靈獸,事關他將來修行,若失之交臂,將來必生出許多波折。

  他只盼望,靈獸還活著,等他過去認主。

  “呼呼呼。”

  張果停在杜宅外,整理衣袍,敲開大門。

  “啥?”

  片刻后,張果神情呆滯,轉身離開了

  在他身后,老管家心中稱奇,咱家的小毛驢還是搶手貨,專門有人上門收購。

  青年道士出手大方,甩出一錠赤金,還說可以商量。

  可惜,小毛驢已經贈予鐘郎君,卻是不能答應了。

  “被人捷足先登了。”

  張果悔恨不已,就差了幾日,靈獸就沒了。

  須知,天生靈獸,也需要后天養育,方能成大器。

  小毛驢,看似凡物,若是落在修道人手上,悉心栽培,將來未嘗不能和他一同成仙,成為萬古傳頌的仙獸。

  如今,落入凡夫俗子之手,老死于石磨食槽間,豈不是暴殄天物?

  他思來想去,還是不肯死心,總覺得沒了那頭小毛驢,自己身上一部分被硬生生割舍掉。

  當夜,張果在杜宅外燃香施法,卻見煙霧中,一張剪紙小人緩緩升起。

  小人朝他抱拳行禮,轉身嗖一聲飛上半空,翻過墻頭。

  杜宅墻頭,澆筑時便已鑲嵌蚌殼、碎瓷,尖銳非常,專門防盜夜襲。

  紙人卻不受影響,乘夜風飄然掠過墻頭,鉆入宅邸內。

  張果心想,倒是要試探一二,那位橫刀奪愛的主兒,到底是什么來歷?

  下一刻,他心頭劇痛,似乎遇到毀天滅地的危險。

  “大事不妙。”

  張果匆忙變招,就要將紙人取回來,突然眼前紅光冒出。

  夜色下平靜的杜宅,像是蘇醒的巨獸,迸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

  一聲慘叫,響徹杜宅四處,守門的老管家、后院的馬倌學徒,包括內宅的鐘奶奶和小姑,睡夢中都聽到有人慘叫,急促短暫,一息過后,戛然而止。

  唯獨是小毛驢,酣睡真香,額頭菱形白斑閃爍幾下。

  “噗嗤。”

  張果踉蹌后退,捂著胸口,“大兇之兆,宅里的那人,難道是天上兇星下凡么?”

  他肝膽俱裂,知道撞上鐵板,急忙取走施法的道具,匆匆逃命去了。

  索性修為尚淺,未能做到性命寄托,若不然,連同紙人失陷的,就是他張果這條大好性命。

  “鄰近終南山,果然奇人異士無數。”

  年輕的道士,算是徹底認栽了,本來夜入民宅,就是修道之人的忌諱之一,他作此出格舉動,遭受反噬,也怪不得別人。

  家家戶戶,都有鎮宅之物,只不過,杜家鎮宅的,是鐘生這兇惡之人。

  客房中,鐘生眨眨眼,古劍懸在半空,正在對他邀功。

  地上躺兩片紙,赫然是攔腰斬斷的紙人。

  “什么東西?

  鐘生困得不行,摘下古劍放在床邊,翻個身繼續睡覺。

  風一吹,紙片被吹得無影無蹤,再無半點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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