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為了驗證憫和尚的話。
飛頭蠻猛地一撲，落在跪地的一位鄉民身上，張口就咬。
那位鄉民面對日夜祭拜的‘飛頭將軍’，自然沒有抵抗之心。
咕嘟一聲響，飛頭蠻張口吐出黑水，順著傷口源源不斷，倒灌那人體內。
眨眼間，皮膚下面，黑色順著血管肆意橫流。
鄉民的七竅中，滲出漆黑的血水，生機漸漸斷絕。
呼嚕嚕，喝稀粥的聲音響起。
飛頭蠻猛地張口吞吸，將對方體內一切液體吞吃殆盡。
啪嗒，尸體倒斃在地上，和其他尸身別無兩樣。
這下子破案了，那些牛羊活人不是得病死的，而是被飛頭蠻吃了。
費老財見狀，一股涼氣從腳底升起，上穿天靈，嚇得三魂七魄齊飛。
“快扶著我逃，救命，救命，妖怪害人啦！”
飛頭蠻吃了一人，意猶未盡，又撲中一人，依法施為。
先是吐出黑水，將活人體內血髓內臟融化，然后吮吸所有融化的尸液，拋下一具空殼。
大好活人，在飛頭蠻面前，就是熟透的柿子，張口一吸就沒了。
“大師救命啊！”
堡內鄉民像是無頭蒼蠅，不分方向亂跑。
如此混亂環境，飛頭蠻更是有恃無恐，肆意害人。
李清風拾手幾次，都被人群擋住，不得不放下。
憫和尚緊扣拇指和食指，在身前結了個手印，是為外切印。
土堡人數眾多，環境限制太大，不能施展法術，否則必遭收反噬。
反觀飛頭蠻修行邪術，反噬較小，越發猖狂。
鐘生將陽判插入胸口，張口大喝一聲，聲震如雷，費老財和眾多人口白眼一翻，當場昏死過去。
第二次了，似乎陽判的使用，果真不受顯圣鐵律的約束。
“好家伙，吃我一記掌心雷。”
周圍人都昏死過去，一片安靜，終于可以施展法術。
李清風看準方向，雷光射去。
飛頭蠻露出嘲諷笑容，嗖嗖飛舞，竟比雷光更快，在電石火光一瞬間讓開。太快了。
別看飛頭蠻只有一顆頭，來去如風，刀槍不入。
“它有邪法護體，必須找到要害方能滅殺。”
飛頭蠻掃視四周，目光落在鐘生身上，陡然雙目發光。
“你精血之強，勝過尋常青壯百倍，吃你一腔精血，大補啊！”
古劍雖然鋒利，卻破不開他的皮肉。
飛頭蠻又是一跳，閃電般出現在鐘生面前。
鐘生陡然看到，視線中黑點放大，飛頭蠻便長著腥臭大口咬來。
他汗毛豎起，心頭一跳，中丹田小丸陡然分出一股暖流。
暖流逐注入古劍中，熠熠生輝，不同尋常。
嗖！
古劍后發先至，命中飛頭蠻額頭。
這次碰撞不是脆響，而是類似于刀子插肉的悶響。
“啊呀！”
飛頭蠻吃痛，踉蹌后退，污血流淌到眼簾。
他修煉的邪術，全在一顆人頭上，浸煉得刀槍不入、凡火難傷。
縱然古劍鋒利，又有神力灌注，先前也沒能扎破半點油皮。
但這次不同，古劍上多出一股奇異力量，破了他的邪術。
“好機會！”
李清風見狀，又是一記掌心雷，正中飛頭蠻臉頰。
若在尋常，即便不能讓開，也可以用面皮將雷光彈開。
但這次嘛！
啪嗒！
臉上一大塊皮肉被掀飛，飛頭蠻被雷聲鉆入雙耳，炸得頭暈腦脹。
“哇唔。”
飛頭蠻痛苦大叫，卻看到對面三人得勢不饒人，準備展開圍攻。
他果斷張口，兩排漆黑牙床深處，陡然噴出大團黑水。
剎那間，周圍地面開始滲出一團團黑色水珠。
飛頭蠻施展邪術，三人腳下黑水橫流，雙足開始往下陷入。
空中彌漫黑霧，伸出長短不一的觸手，企圖觸碰三人身上。
先前鐘生看到了，飛頭蠻以黑水融化活人內臟，此物劇毒無比，絕對不能近身。
“阿彌陀佛？
憫和尚取出瓷瓶，上次的柳枝玉露還有剩余，朝著地面傾倒。
一顆顆玉珠般露滴，掉入黑水中，眨眼間融化磨盤大的空地。
空中黑霧，更是被侵蝕得支離破碎，露出朗朗乾坤
黑水中傳來嘶吼聲，那是飛頭蠻不甘的吼叫。
“不好，它要跑。”
蠻猛地朝空中跳，去如流星，越過土堡高墻，消失在視線中。
鐘生撞開土堡大門，看著飛頭蠻在天際盡頭，已經縮小成芝麻大。
“鐘郎君，我們干脆剛才斗法，已銘記它的氣息烙印。”
“飛頭蠻逃不了。”
憫和尚耗盡柳枝玉露，將堡內黑水消除一空，再無飛頭蠻的邪氣殘留。
至于運暈倒的費老財和鄉民們，等他們自行醒來，不會有后遺癥。
三人快步走出土堡，卻見到小毛驢和猿猴已搶在前頭，朝著飛頭蠻消失的方向追去。
“鐘郎君，你這對愛寵，是天地間罕見的靈獸。”
“旁人有一個便珍惜有加，你同時有兩頭，果真是氣運驚人、福澤深厚。”
李清風忍不住發問，“貴家祖上，可曾出了什么貴人？
鐘生搖頭，“沒有。”
“這倒奇了。”
李清風開始解釋自己的看法。
原來，陽世陰間，雖然涇渭分明，卻也有聯系。
在世的后人，已故的先人，雖然活動軌跡不動，卻是在冥冥中相互促進。后人若是建功立業，獲得敕封，必然福及先人，陰間諸多劫數無法加身。
陰間的先人，若是陰德深厚之余，還能庇佑后人，后人必然是一路青云，絕無坎坷。
按照李清風的看法，鐘生不修道，還能有如此奇遇，必定有一位了不得的先人在九泉之下庇護。
呃
鐘生突然想起來，我二叔是鐘馗啊，正兒八經的陰間鬼王，這個算不算？
“呃，家叔鐘馗。”
李清風聽了搖頭，“應當不是。”
突然，周圍響起紛亂腳步聲，一如先前費承君糾結民眾圍攻土堡。
“三位，聽聞有邪祟作怪，我帶著鄉親們過來幫忙了。”
費承君手持長槍，身穿皮甲，帶著數百人沖到三人面前。
土堡內動靜，已經傳出去了，鏖戰至今，周圍鄉民總算反應過來。
民風剽悍的好處就是這，聽到有邪祟非但不躲，反而沖上前。
鐘生三人對視而笑，“來得正好，正要你們幫忙。”
“但有差遣，義不容辭。”
“拆祠廟。”
“什么祠廟？”
“飛頭將軍的忠義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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