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晚上八點的時候。
雨水如期的落了下來。
曹建川披著一件黑色的厚重橡膠雨衣。
默默的蹲在云峰縣百貨公司家屬筒子樓對面的花壇之中。
任憑雨水淋在自己的雨衣之上。
此時的筒子樓一片寂靜。
除了少數一兩家亮著燈外，其他人在這樣缺乏娛樂的雷雨天氣也早早的睡覺了。
樓道中的白熾燈發出一陣昏暗的光芒。
這是常文芳上班單位也就是百貨公司分的筒子樓宿舍。
也是柳康裕兩口子住的地方。
傍晚進到縣城后。
曹建川很簡單的用幾支煙的代價，得知了常文星和柳康裕兩人今天的安排。
柳康裕今天需要開上幾個會議，估計回去的時間有點晚。
常文星則是和平常一樣，晚上和他那一堆狐朋狗友們去國營飯店胡吃海喝一頓。
兩人并不是一路的回去，住的地方也不是一起。
思考再三的曹建川，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柳康裕身上。
除掉了柳康裕。
常文星那個小癟三，留下與否都沒有什么大的關系。
當然如果兩個人都能干掉，那就最好。
不過……
“那狗日怎么還不回來？”
曹建川嘀咕了一句，把手從雨衣下伸了出來，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時間。
已經快到九點了。
“看來只能殺這一個了，常文星那狗日的這時候，飯怕是要吃完了吧？”
“早知道先去等那小子的！”
曹建川又向通向百貨公司宿舍的道路看了過去。
一道手電筒的燈光出現在了曹建川的視野之中。
只是一瞬。
曹建川就壓低了呼吸，調整出了自身最好的狀態。
瞇著眼睛，死死的盯著向這邊走過來的人。
來人走的有些踉蹌。
看樣子應該是喝了點酒。
同樣穿著這個時代特有的厚重黑色橡膠雨衣。
頭頂的帽子微微攔住了他的臉。
曹建川看不見清楚他的臉。
一直到他走到了樓梯口附近，抬頭的一瞬。
曹建川才勉強看見了他一半有些被雨水打濕的臉。
可惜同樣不能看清楚，對方是不是柳康裕。
“這下雨天有好處，也有壞處啊！”曹建川嘀咕了一句。
站起身，脫下了自己的雨衣跟了過去……
……
……
柳康裕今天有些高興。
上面傳來了消息。
領導的身體越來越差。
他們領頭的如今正想辦法把手伸進部隊。
而他的小舅子因為一個無心之舉，威脅住了云峰縣武裝部的洪俊譽，為以后自己這方人員再次打開武庫，得到武器做出了突出的貢獻。
他的上級在知道這點之后，狠狠的表揚了他。
剛才他的那些同事在知道這事后，紛紛提前向他祝賀，祝賀他以后的高升。
這喝了一個不喝另一個。
有些說不過去。
一來二去他就喝的有些多。
“嘔！”
扶在樓梯口柳康裕又打了一個酒隔。
一個轉身。
掀開雨衣上的帽子。
來到筒子樓的過道邊，對著陰溝，彎著腰又開始吐了起來……
吐著吐著。
突然他感覺到有人輕輕的為他拍著后背。
這讓他感覺到一陣舒服。
“老婆……”
柳康裕喊了一聲，轉頭看去。
對方是一個自己不認識的。
一身有些濕噠噠的，看樣子應該是沒有帶雨具。
不過從他在這伺候自己，為自己輕柔拍后背的動作來看。
這應該也是一個想來投奔自己的人。
最近很多這樣的人來投奔，如今前途一片光明的自己。
顯然這個小伙子干的更好，還知道在雨夜守在自己家門口等自己。
明白這點的柳康裕，又轉過頭，繼續吐了起來。
“柳康裕？柳委員？”
“嗯，是我，”對曹建川像是不認識自己的稱呼，柳康裕心底微微有些不快，可想著他冒雨等著自己，柳康裕還是決定給他一個機會：“你明天早上到我們指揮部來……報……”
“咔嚓！”一聲脆響。
柳康裕只感覺到有兩只手，抓住自己的兩邊臉，猛一轉……
曹建川扶著柳康裕的尸體，來到樓梯上。
擺出了一仰面倒下，翻轉折斷脖頸的動作。
又從外面弄了一些泥土，用柳康裕的鞋子弄出了幾個打滑的痕跡。
接著用手比劃著，在腦海中細細的算了算他再那個位置腳打滑摔倒翻滾的一系列動作。
“應該沒有什么問題吧？這要是以前警局請我來現場做法醫，我應該也查不出什么破綻吧？”
曹建川嘀咕了幾句。
又看了看現場的水漬：“嗯，只要這些水漬干了就沒有任何的問題了。”
接著，轉身離開了現場，去到了花壇再次披上了自己的雨衣。
快步向著國營飲食店的方向小跑而去。
現在他只希望常文星那狗日的還在喝。
要不他死在家，這一下死了兩個，這邊哪怕再沒有痕跡，別人也是會聯想的。
……
……
國營飯店中。
常文星一群人正喝的嗨。
“常哥，今天下午我們聽到消息，柳委員這次可是又要升官了，估計要去市里當大官了，到時候弄不好，現在柳委員的位置就是您老的了。”
“常哥，以后可要多照顧照顧小弟我們。”
“來常哥我們再敬您一杯。”
“對，常哥來，再走一個……”
“服務員，沒看見酒沒有了？快點給老子在拿瓶酒來……”
“放心，兄弟們只要跟我一條心，以后只要有我一口吃的，我肯定不會讓弟兄們餓著的。”
“謝謝常哥，來常哥吃菜……”
“不過，陽雙村的事，等他們村的武器收繳上來后，你們一定要給老子把事情辦妥了，這是我姐夫親自叮囑的，明白嗎？”
“放心常哥，我們明白，只要他們沒有武器，到時候我們拿著家伙上門，難道還怕他們翻起什么風浪來！”
“媽的，那娘們上次竟然騙我們，等這次我們把她抓來，要讓她知道我們的厲害。”
“沒錯！常哥放心，絕對把那臭娘們和她女兒抓來，讓您老狠狠處置！”
“嘿嘿，常哥好像那臭娘們長的不錯，到時候……嘿嘿。”
一群酒足飯飽的人，思起了y欲。
“沒錯，常哥那娘們長的和明星一樣，云峰縣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漂亮的。”
“就是黑了點。”
“黑點怕啥，到時候燈一關，誰看的清楚黑白，漂亮就行了……”
這番話說的常文星邪火上涌，思維頓時急速飛轉，想到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武裝部應該把陽雙村的武器收繳上來了。
自己明天還得去辦正事來著。
當下搖搖晃晃的站起身。
“行了，今天就到著，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就殺去陽雙村報仇雪恨！”
“好，常哥我們送你回去。”
彪子討好道。
常文星拍了拍自己腰間的手槍：“送個屁，在云峰縣，你還擔心老子不認識路？還是擔心誰敢得罪我，行了大家都回去吧，記得明天早點去指揮部報道，我們只要得到了洪俊譽的消息，就去陽雙村找場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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