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湛北看到寧歲歲頃刻間白下去的臉蛋,眼底掠過幾分譏誚。
這么怕別人知道他們認識?
那他偏要讓別人知道!
寧歲歲看出了他的意圖,猛地抬眸,眼底清晰地哀求讓薄湛北怔住了。
她這么害怕?
寧歲歲身體緊繃,如果薄湛北真要針對她,她只有辭職這一條路,只可惜,她剛剛在華耀做出了一點點小小的成績!
薄湛北沒想到她這么大的反應,回過神,突然覺得自己太沖動了,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換了一個意思:“新來的?”
寧歲歲如獲重生,生怕他再鬧事:“是。”
薄湛北輕笑一聲,大步離開。
馮翠翠松了一口氣,褚念還以為他們認識,沒想到薄總只是看她眼生:“歲歲,剛剛我們都以為你們認識呢!”
寧歲歲強顏歡笑:“我一個小員工,怎么可能認識薄總?”
薄湛北沒有戳穿他們的關系,讓她松了一口氣,如果可以,她巴不得薄湛北一輩子不認識她!
馮翠翠點頭,也對,寧歲歲乖巧溫順,不像是能認識薄總的。
......
離開華耀。
薄湛北帶著薄零直奔餐廳。
薄零選的餐廳是海城最有名的情侶餐廳。
金碧輝煌,玫瑰混合紅酒的氣息彌漫,高端大氣。
寧雨桐早就到了。
她顯然是刻意打扮過,一席大紅緞面長裙襯得她整個人明艷大方,紅唇烈焰,引起了不少賓客的注意。
薄零拉開椅子,薄湛北緩緩落座。
一股玫瑰味襲來,薄湛北微不可查的擰眉:“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你好像沒有用香水。”
往他身邊湊的女人不在少數。
環肥燕瘦,或清純,或明艷。
他都沒不感興趣,唯獨那晚,女人身上的馨香,讓人印象深刻。
可這兩次見到寧雨桐,都沒聞到馨香味。
寧雨桐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二爺不喜歡嗎?”
“你本來的味道已經很好了。”
寧雨桐漂亮的臉蛋黑了幾分,強顏歡笑:“好,我下次不用了。”
餐廳的特色套餐,色香味俱全。
寧雨桐裝矜持,只吃了蔬菜沙拉和一小份意面,便不再動筷。
“二爺,之前您說要訂婚,那我們是不是要商量商量訂婚相關事宜?”
薄湛北提親之后,就出差了,寧家擔心夜長夢多,想要盡快定下來。
薄湛北切牛排的手一頓,他不緊不慢的切了一塊牛排放入口中,細細咀嚼,又拿過餐巾擦拭嘴角,才看向了寧雨桐。
“雨桐,訂婚的事情,可能需要暫緩。”
寧雨桐面色驟變:“為什么?”
話一出口,覺得太過激動了,又恢復了之前的溫順:“二爺,好端端的,為什么要暫緩?”
是誰從中作梗?
還是薄湛北另覓新歡?
薄湛北能理解她的心情:“我剛接手薄氏,公務纏身,加上我們對彼此的了解有限,我提議推遲訂婚,并非推卸責任,而是希望我們能好好了解對方。”
“婚姻大事,很重要,我不希望太草率確定。”
寧雨桐只覺得他在誆騙自己,更懷疑是寧歲歲暗中動了手腳,畢竟他們朝夕相處!
若是寧歲歲曝光了那晚的事情——
她猛地攥住了餐巾,“那二爺的意思是?”
“我們先相處一年,一年后,我們直接結婚。”
薄湛北知道這樣是委屈了寧雨桐,可他和老太太的約定,不能輕易泄露。
寧雨桐知道他意已決:“二爺,如果你覺得這樣更好,那我答應。”
薄湛北很滿意她的溫順,“我前段時間出差回來,給你帶了禮物,已經讓人送到寧家了。”
寧雨桐在意的可不是禮物,笑著道謝:“謝謝二爺。”
薄湛北吃完飯,起身,將寧雨桐送回寧家。
“改天見。”
“好的。”
寧雨桐目送黑車消失,下一秒,倏然黑了臉,到底是誰,讓薄湛北改了主意?
她氣勢洶洶的推開家門,寧衛夫婦坐在客廳里,面前擺滿了各類奢侈品,其中最貴重的,是一套首飾。
加起來市值超過數千萬!
寧夫人愛不釋手,看到女兒回來了,喜笑顏開:“雨桐,快看,二爺送給你的禮物。”
寧雨桐冷哼一聲:“我在意的不是禮物!”
寧家不缺錢,這些東西她自己也買得起!
寧衛看出她不開心,還以為是她和薄湛北吵架了:“雨桐,二爺公務繁忙,出差都記得給你帶禮物,你和他鬧什么?”
“他要推遲訂婚!”
寧雨桐咬著牙根:“說要互相了解,我懷疑是有人從中作梗!”
寧夫人一聽這話,放下手里的首飾:“你是說寧歲歲?”
“不可能,那死丫頭不敢鬧事。”
寧雨桐也覺得她不敢,可又怕那晚的事情曝光。
“雨桐,二爺生性謹慎,他提出推遲訂婚,多半是想和你多培養感情,你好好和他接觸,千萬別讓他不舒服。”
寧雨桐眼眸低垂,看來她需要找機會,坐實他們之間的關系了!
“我知道了。”
寧雨桐回了房間,給寧歲歲打了電話,那邊遲遲沒接。
她不甘心的掛斷,找了私家偵探:“查寧歲歲!”
不出十分鐘,私家偵探回復:“寧歲歲在華耀工作。”
“砰!”
寧雨桐猛地起身,一張臉扭曲的不成樣子:“我就知道這個賤人不會甘心嫁給薄瑯!”
......
六點。
寧歲歲準時出現在公交車站。
還沒等站穩,一輛黑車停下,兩個保鏢下車,將她拽進車里!
“你們是誰——”寧歲歲掙扎。
“寧歲歲!”
寧雨桐陰惻惻的盯著她,寒氣逼人。
寧歲歲慌了:“寧小姐。”
“寧歲歲!”寧雨桐猛地攥住了她的頭發,“說,你怎么在華耀!”
寧歲歲疼得小臉煞白:“是二爺,我提出要工作,他讓我在華耀。”
“二爺讓你來的?”寧雨桐越發不耐。
“寧小姐,二爺在意臉面,怕被人詬病,才讓我在華耀工作,否則一旦外人知道薄瑯和我的婚事,只會影響到寧家的臉面......”
寧歲歲顫抖著胡說八道,滿眼真切,只希望寧雨桐能相信自己。
“你的意思是,他是為了我?”
寧雨桐臉色明顯好轉。
寧歲歲不住地點頭:“是的。”
鬼知道薄湛北是為什么讓她進了華耀,但這么說,一定沒問題!
寧雨桐松了手,寧歲歲松了一口氣,頭皮傳來一陣陣刺疼,但她不敢發出聲音。
“寧歲歲,那晚的事情你最好給我閉嘴!若是讓二爺知道了,我饒不了你!”
“那晚什么事情?”寧歲歲從善如流。
寧雨桐十分滿意,大手一揮,保鏢將寧歲歲扔下車,黑車揚長而去。
附近沒有公交站,寧歲歲不得不往回走。
上車之后,在路人的提醒下,她摸了一把頭頂,掌心染了幾分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