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支付九十九元:為你締造神秘葬禮 > 第一百六十五章 釋懷
  許柏的話,沉穩有力地在病房中傳蕩開來,震驚在梁小杰的心間。

  才能救自己?

  怎么救?

  如今患上了這個癥狀,就算是再怎么做化療都沒有任何辦法了,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整個肝臟進行移植手術,但是人不能失去肝臟,如果肝臟失去了的話,就意味著死亡。

  難道,許叔是要準備將他的肝臟,移植到自己的身上?

  來自父親當年移植給他的肝臟,現在,要轉移給自己了?

  當年父親是因為病痛,即將要離開這個世界了,才做出了捐獻器官的決定,可如今,許叔的身體還非常健康,至少表面上來看,多活十幾年都是沒有問題的,如今他若是做出這個決定,就等于用他十多年的壽命,為自己續上這條命!

  想到這里,梁小杰盯著許柏的目光,有些驚疑,連忙搖頭:

  “不行!我不要!我這是在殺你!”

  “說實在的,我這條命早就該死了,要不是你爸當年非要移植給我,我也不會再多茍活這些年。他為我續了命,讓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家庭,現在,他的孩子遭受這樣的苦難,即將死亡的時候,我若是再不出手,豈不是負了他?我可以當做完全不知道這件事情,可當我下去再次看到他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該是如何的心情,去給他一個交代!

  他愿意用命來換我一命的時候,我就已經欠下他的了。

  我不喜歡欠著別人的,即便是他,也不成。

  剛好,我的一些舊傷復發,即便是有這個肝臟也活不了多長了。就當我為他最后做出的一件事情,還了他的恩情吧。你也不必自責,應該感謝你爸,為你留了這一條后路。

  我知道,因為器官捐獻的事情,這些年來,你一直都在怪責他;心里肯定也不會多么接見我。

  希望肝臟轉移到你的身上后,怪責就免除了吧!換個角度來看,你該感謝他的。”

  話音沉悶,像是一道道刺入心間的利刃。

  梁小杰嘴角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目光緊緊地盯著許叔。

  “對了,這次來看你的不止我一個人,當年你爸器官捐獻給的那些人,都來看你了。那些家伙還想跟我搶著救你,我可沒答應,終于,我是在病歷上勝了他們一籌,醫生才放我進來的。他們這些年,對你,應該也是愧疚的。對于你父親,我們都很尊敬,很敬重,身懷他的器官,我們不僅代表著自己,更身負你父之名,樂觀活著。”

  聽到有很多人都來看自己的時候,梁小杰瞳孔狠狠顫抖了一下,那些人竟然都毫不猶豫地愿意捐助給自己器官?即便是奪走他們的性命,他們也愿意為自己續命。

  只因為當年有一個溫暖的老者,捐獻出來了他的所有可用器官,拯救了五段精彩又不同的人生。

  他們都有各自的一段人生,卻背負著兩個名字前行。

  梁小杰嘴角顫抖著,眼淚忍不住地一直流。

  喉嚨間像是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只感覺一股股沒來由的堵塞在那卡著,讓自己所有想說出來的話,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一同被卡在那,任由如何努力,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看著梁小杰的情況,許柏大概明白了他的領悟,這些年來自己都在暗中關注著梁小杰的成長,畢竟他沒有了最敬愛的父親,作為當年他父親的好友,又承接了這么一段恩情,自然要一刻也不松懈地盯著。

  暗中幫助過他的次數,已經數不過來了。

  除了在父親這一點上過不去之外,其他的方面都挺好的。

  自己想要找個機會跟他聊聊,可惜,一直都沒有合適的機會,不曾想,難得找到一次機會,卻是面臨這樣的情況,真是令人心痛。看著病房中面色蒼白的梁小杰,許柏上前兩步,輕輕幫他拉了一下白色的床被。

  “護士說了,你現在就好好養著身體,不要多想。我來見你并不是為了通知你什么事情,而是讓你不要輕易放棄,還有這么多人在你的身后,默默關心著你,愛著你。其中,還有來自你最偉大的父親,那份最無言的愛,我希望你不再這么頹廢下去,打起精神來,精彩活下去!

  有我們在,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梁小杰艱難地點了點頭,目光不舍地看著他。

  隨后,

  許柏又露出了剛進入病房時,有些陌生但又特別溫暖的笑容。

  緩緩轉身,離開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梁小杰一雙眼眸之中的淚水,再也止不住地流下,仿佛看到了當年父親離開自己時候,最后一面的背影,他走的那么堅定,那么毅然決然。

  仿佛,當日的離開,就是為了拯救今日的自己。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早已預謀好的安排。

  .....

  走廊之中,其他四個陌生的身影出現在這里。

  還有一個人,被護士帶進去了病房。

  從主治醫生那里知道了許柏和這四人的身份,梁小杰的妻子哭著對他們感謝。

  這四人之中,三男一女。

  都分別接受了來自當年梁老的器官捐贈,挺過了各自的難關,如今才能夠站在這里。

  妻子泣不成聲,像是從徹底沒救的絕望之中,抓住了最后一抹希望。

  所以,當病房門從里面緩緩打開的瞬間。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看到許柏從中走出來的身影,小杰妻子二話不說,上前就朝著許柏跪了下來,狠狠地磕了個頭:

  “謝謝!”

  有些顫抖的話音,并不大。

  可卻是在走廊之上的每個人心里激蕩開來,各自偷偷抹淚。

  “孩子,使不得!快起來!”

  許柏面色一怔,連忙上前扶起了小杰妻子。

  凝重的面色之上,很是認真。

  他能夠理解她的心情,但是磕頭這樣的,還是算了。

  該承這一跪的,該是梁老才對。

  自己接了,算怎么回事。

  “謝謝!謝謝!”

  “謝謝!”

  小杰妻子泣不成聲,想說什么都說不出來,千言萬語只能不斷地道謝。

  身體有些癱軟。

  身后,有娘家的人連忙前來攙扶著她。

  太過激動了。

  感受到周圍人投來的凝重目光,許柏緩緩一笑,不覺得有什么好沉重的,反而像是送下來了什么擔子一樣,輕松的很。

  站在另一旁的四道身影,是跟許柏一同來的。

  幾人在樓下碰到的,說巧不巧,剛好都有著相同的打算。

  如果不是主治醫生決定了許柏的情況,更符合捐獻條件,他們可能還真要跟許柏爭搶一番這個捐獻的機會,即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也沒有任何的不愿意,畢竟都是來自梁先生的器官,續上了自己的命運,那么他的后代需要的時候,自己等人也絕對不會吝嗇一分!

  其中,有個稍加年長一些的男人,連忙上前幾步問:

  “怎么樣,孩子怎么說?”

  話剛問出,許柏就感受到了幾人有些緊張關注的目光。

  谷</span>當年器官捐獻的事情,梁小杰一直心有介懷,這是五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沒有什么好跟小杰說話的機會,如今有了這次交流的機會,他們都希望小杰能夠將心中的這個結,給解開。

  如今許柏走了進去,就是跟小杰交流的最好機會。

  許柏緩緩一笑,迎著幾人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

  “放心吧,都交代清楚了,孩子理解了。幾位,這次我得先走一步了!”

  “嗯!”

  伴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四人似乎都釋然了些許。

  只是看向許柏的目光之中,仍舊有著些許不舍,只能點點頭。

  再說不出什么其他的話。

  似乎任何話題,在面對生命的時候,都顯得那么蒼白無力。

  走廊上,小杰妻子和親友們都在看著許柏。

  眼神之中的感激和復雜之色,他們很感謝,但同時明白著捐獻出完整的肝臟,會讓許柏面臨著怎樣的危險和情況,所以,小杰妻子才會有下跪那么一說。

  感受到越來越沉重的氣氛,許柏目光堅定地離開了此處。

  走到了另一間病房中。

  眾人目送著他離去,氣氛依舊是沉寂。

  激動小杰有救了,但是,也即將有一個生命的離去,讓他們感到了沉重,高興不起來。

  ......

  病房里,早就等待在這里的主治醫生。

  雙手環胸,面色復雜地倚靠在墻上,看著走進來的許柏。

  沉聲開口:

  “聊完了?他有什么反應?”

  “能有什么反應?一切正常,就是孩子認出我來了,挺意外的。接下來我只要好好準備手術就行了。他大概也明白了移植器官的情況,當年的事情我也跟他說了兩句。一個沒忍住,跟他訴苦了,現在挺后悔的,不該訴苦啊!”

  許柏走了進來,臉上掛著微笑,緩緩說道。

  心里有些后悔。

  “該訴苦的時候,就得訴苦,不讓他們知道我們經歷過的痛,怎么能夠記住為他們負重前行的人?”

  主治醫生上前兩步,一邊幫他解開防護服,一邊面色沉重地說道。

  嫻熟的手法,此刻卻是顯得有些笨拙,半天才將防護服脫下來。

  僅僅是這么點時間,許柏的頭發之上,就有些汗水了。

  太悶了。

  看了眼主治醫生,許柏搖了搖頭:

  “記住發生過的事情就行,沒必要抓著傷口一直不放,我們做的這些,也不是為了讓他們痛苦回憶!好好地秉承信念,往前走,才是那些人的期望!不是么?”

  “是啊,這的確是老師的期望!”

  主治醫生點了點頭,回憶起了梁先生。

  身上的白大褂,上面有著特殊的縫口花紋,是當年梁先生給自己縫制的。

  這些年來,為了紀念老師的離去,盡管醫院的制服換了一批又一批,這件白色醫生裝,他是一直都穿在身上,頂替了老師的位置,拯救了一個又一個的生命,做著當年老師曾經堅持的事情。

  時間不饒人,看到頭發夾著白絲的許柏出現在面前的時候,他才感覺到,老師如果還活著的話,此刻應該也是蒼老的面容了。

  嚴謹的老師,也不知當年是如何能跟這么溫和隨意的許老,結成了好友。

  緣分就這么奇妙,同一個器官,在多年之后,又是自己操刀,再次來進行轉移。

  相信當年的老師,也未必能夠想到自己做出來的決定,能夠在多年之后救了自己的孩子一命吧?

  看著許柏徑直地走到病床旁,坐在床沿上,輕松似地松了口氣。

  主治醫生這才開口:

  “相關條約你都已經簽了,主刀的是我,整個手術還是我來進行。”

  “嗯,是你操刀,我就放心了!”

  許柏點點頭。

  想到當年來主刀移植手術的,就是他。

  不由得感覺有些奇妙。

  人生,總是在不經意的地方,有些契合。

  產生了熟悉的感覺。

  沒有聊太長的時間,就有護士急匆匆地叫走了他,去趕另一臺手術了。

  許柏目送他離開之后,用手壓了壓有些柔軟的病床。

  不得不說,現在的醫療條件,可是比當年好了太多。

  在這點上,倒是如了梁先生之愿。

  若是他能夠看到醫療條件這么優秀,他一定會很欣慰,可惜,他永遠留在了那段時光里。

  連夜趕過來的許柏,此刻感覺腦袋有些昏沉,不知道是怎么就迷糊過去了。

  這么些年來,故人不曾入夢來。

  難得,他這次睡意之中,竟是再次遇到了那道身影。

  看著梁先生那道熟悉的身影,他釋懷一笑。

  兩人都沒有說器官捐獻的事情,只是坐在一起,回憶了當年曾經經歷過的一切,從兩人結識的那年開始,笑談當年發生過的一切事情,有殘酷的地方,也有令人感動欣慰的事情,沉重的話題,在兩人笑談之間,仿佛也沒了那么沉重。

  許柏跟他說了這些年來整個龍國的變化。

  突飛猛進的速度,醫療以及各方面的迅猛發展。

  正如他之所愿,如他輩之所愿,逐漸繁榮!

  “許老?”

  忽然,一道刺目的光芒襲來,許柏意識回轉的時候。

  已經身處手術臺上。

  主治醫生看著他,面色復雜:

  “您準備好了,我們就可以開始了!”

  “開始吧!”

  迎著那道光,許柏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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