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孟蒲縣,林薔就當起了閑散人。

  她要在孟蒲縣組建一支船隊,就故意把蕭可支出去忙碌,讓他插手生意上的事。

  以往在京城,林薔也想讓蕭可幫忙,蕭可每次都以那是她的陪嫁婉拒。

  現下卻挺積極主動,甚至樂在其中。

  蕭可對此也有盤算,以前那是要裝好男人蒙蔽林薔。

  現在林薔的死期都快到了,他還有什么可怕的?

  盡快上手熟悉運作,林薔死后,他才不至于亂了手腳。

  蕭可雖出去忙碌,卻命手下的帶刀護衛把宅子護得像個鐵桶似的。

  就算林薔外出,也近身護衛著十幾個人。

  林薔以前覺得貼心,現在卻覺得扎眼。

  她現在一舉一動都在蕭可眼下,這是要絕了她和外界的聯系。

  若是在京城,她還有手下可用。

  現下在孟蒲縣,她無人可用,真的就像瞎子、聾子一般。

  這次出行,雖是林薔主動提出,可也真真順了蕭可的意。

  說不定她都等不到回京城,就會因為生產客死異鄉。

  林薔越想越心驚,出了一身密密麻麻的冷汗。

  偏小蓮這單純的丫頭還在她耳邊聒噪,“夫人,侯爺待您可真好。

  他整日在外面忙碌,還要抽空讓下人給您送點心,送燕窩,送人參進補呢。

  生怕委屈著您,要是被旁人家的女眷看到,肯定羨慕死了!”

  林薔心想,她養出來的丫頭,當真和她一樣蠢笨。

  以前她也覺得幸福,也覺得蕭可是打著燈籠難找的好男人。

  別說這輩子了,就連下輩子都想和他在一起。

  若不是沈掌柜出言提醒,恐怕她直到咽氣那一刻都在責備自己,沒能給蕭可留后。

  人都是感性的,做不到完全客觀理性。

  林薔和蕭可做了多年恩愛夫妻,往日種種也都值得感懷,雖心中疑慮一日濃過一日,她還是會抽空安慰自己。

  說不定蕭可沒她想得這么壞,就單純是擔心她呢。

  畢竟他一個大男人,也不懂生產之事。

  林薔想通這些,決定給蕭可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她令小蓮出去給她買糖糕,指名道姓要買蕭可曾經買的那一家。

  小蓮前腳出門買糖糕,蕭可后腳就得到了消息。

  護衛:“侯爺,夫人身邊的小蓮出去買糖糕了。夫人說嘴饞,想吃糖糕,還指明要去買您買過的那家。

  已經派護衛跟著小蓮了,她一連買了十多家,最后才買到您買的那家。

  夫人連著吃了五六塊,還讓護衛去吩咐賣糖糕的人家,每日往府上送一些。

  糖糕不宜多吃,用攔著嗎?”

  護衛也被蕭可的好演技蒙騙了,只當他愛護夫人才處處憂思。

  蕭可巴不得林薔整日吃糖糕,噎死她才好。

  可面對護衛,他還是裝作一臉無奈,“哎,婦人不易,懷了身子都想吃些可口的東西。

  她喜歡吃甜食,要是不讓她吃,她心中難免憋悶。

  這樣,你回去提點小蓮一番,讓她勸夫人萬不可多吃。

  算了吧,小蓮在夫人身旁養得久了,驕縱慣了,你們說的話她未必放在心里。

  等我晚間回去,好好勸一勸吧。”

  護衛恭敬退下,心中感念,他們侯爺真疼夫人啊,這點小事也要掛念。

  一定要好好看護夫人,這要是有三長兩短,他們也不用活了。

  林薔整日在家中胡吃海塞,蕭可送來的她照單全收。

  她每多吃一口,蕭可就肉眼可見的高興一分。

  殊不知,她前腳吃完,后腳就會以散步為由,繞到沒人的地方全數吐出來。

  嘔吐對身體不好,可健康和保命,她還是懂抉擇的。

  林薔晚上散步回來,蕭可正在翻閱造船的書籍。

  有正事拖著,蕭可沒空日日纏她,她才有了可乘之機。

  “相公,造船的事有眉目了嗎?”

  “還在看,最近找到了兩家造船的。

  他們給的價格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我也很為難,怕被人誆騙。

  船只航行,若是船身不結實,連個風浪也頂不住。

  我正在翻閱造船的事,多了解一分,就少一分危險。”

  林薔笑道:“相公,我身子重,辛苦你了。你明天能不能去一趟碼頭,去屏縣特產的鋪子定兩千副麻將?”

  “兩千副?怎么要那么多?”

  “我想送到我爹爹那邊去,這么好的東西,還是要趕緊搶占市場。”

  蕭可:“好,我明日下午就去。”

  林薔笑著點頭,然后裝作疲累先睡了。

  第二日送糖糕的人來了,林薔把一張紙條塞進裝糖糕的盒子底部,悄無聲息把消息傳了出去。

  蕭可滿心煩悶地來到碼頭的屏縣特產店。

  他告誡自己,再忍忍,就快了。

  屏縣特產店里除了魯嬸和劉嬸,還有一個年輕姑娘。

  那姑娘穿戴金貴,長相俊俏脫俗,手里還拿著一頂帷帽。

  她抬頭瞥見蕭可,先是震驚了一瞬,隨后含羞帶怯地把帷帽袋上了。

  “兩位嬸子,我交代的事一定要辦妥。”

  魯嬸笑得合不攏嘴,“那是自然,姑娘你訂了這么許多的貨,夠我們干半年了。

  經你的手把貨賣到西北去,我們可求之不得呢,多大一片市場啊。”

  姑娘談好,轉身出去,上了一輛極其華貴的馬車。

  直到車走遠,蕭可仍盯著看。

  “公子,您要點什么?”魯嬸笑問。

  蕭可狀似不經意問:“剛才那個姑娘是?”

  魯嬸聲音揚得高,語氣又急又快,語聲里全是羨慕,“那個啊,那可是西北最大的商人霍家的獨女。

  別看她年紀小,手段卻厲害,現下家中的生意一半以上都是她在打理。

  誰要是娶了她,那她不知道要帶多少嫁妝進門呢!

  我昨日就聽說她來了,就住在南北客棧,城中的貴人全都排著隊地想見她呢。”

  蕭可從魯嬸看似零碎的話里提取到幾個重要信息。

  西北霍家。霍家獨女。

  還沒嫁人,嫁妝豐厚。住在南北客棧。

  他摸了摸下巴,永定侯府的新任夫人有著落了。

  魯嬸拍了下大腦殼:“哎呀公子,光顧著和你扯閑話了,您要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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