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師傅，說說你的看法。”
聽聞皇帝在問自己，楊廷和拱手對朱厚照說道。
“皇上，臣倒是覺得讓錦衣衛和東廠帶回奏折是好事。”
謝遷立馬反駁楊廷和的話。
“楊閣老，你可想過沒有。當今的藩王，他們中有多少個寧王？有幾個是安分之人？若是錦衣衛和東廠都離開京師，皇上耳目閉塞不說，就連安全也無法得到保障，他們...”
“他們可沒這么大的膽，這是京師，就算藩王聯合百官，我量他們最多也只敢罷朝威脅圣上。”
被楊廷和打斷話，謝遷并沒有生氣，反而是在想他說的話。
看謝遷開始思索自己說的話，楊廷和也開始對幾人繼續說道。
“別忘了，慶陽伯可是得到皇上的旨意開拔進京。”
眾人這才想起來，把夏儒給忘了。
“只要慶陽伯一進京，加上夏指揮使。我倒想看看，他們是如何讓皇上下不來臺。”
面對楊廷和的狠話，焦芳不自覺的后退幾步。
倒不是怕了，而是就要面對面的跟百官來上一場，焦芳心里沒底。
輸，焦芳倒是不怕，怕的是自此以后文官徹底掌握朝堂。
“楊閣老，我覺得你還是有些托大，不如?"
焦芳看向上首的皇帝，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朱厚照看向焦芳。
“不如暫時別解散西廠，讓他們插手？”
在殺劉瑾等人后，朱厚照就開始慢慢解散西廠。因為他覺得錦衣衛和東廠完全就夠用，至于西廠，完全沒必要存在。
焦芳低頭不語，只是微微點頭。蔣冕也覺得焦芳的話有理，可是西廠的名聲太臭。即使現在手頭很緊，也讓他這個高傲了幾十年的文儒也不想開口。
“知道朕為何要解散西廠嗎？”
被突然一問，幾人皆是搖頭。
“西廠辦案嚴酷、爭權奪利、互相拆臺、構陷同僚、每次出府都橫行霸道，肆無忌憚，屢興大獄。朕不是不想留下西廠，是他們自個兒不爭氣。”
其實，西廠何止是不爭氣，他們的存在簡直就是對大明的一種摧殘。
所以，在殺了劉瑾之后，朱厚照的第一件事就是撤銷西廠。
楊廷和雙手握在跟前，侃侃道。
“皇上給過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不爭氣。何況，現在還沒到手里沒人的地步。”
錦衣衛當前沒有擴編，人數大約在萬人左右。夏助去南昌府時帶走千把人，馬上要去各地給地方官帶信的人，還要除開監視進京的藩王們。
朱厚照手里能用的錦衣衛和東廠加起來不會超過千人，也就造成了焦芳等人覺得皇帝手里沒人錯覺。
可他們似乎是忘了一件事，那就是朝堂的文官不一定都是腌臜貨。
能監視的文官也就那么幾個，千把人打探消息和監視他們，完全夠用。
甚至還能分出部分人手來保護張太后和夏皇后，等夏儒的大軍進京后，這盤棋還沒下完，朱厚照就已經贏了。
換句話說，只要撐到夏儒進京，朱厚照就會不戰而勝。
現在要做的就是和文官們僵持，僵持到夏家父子歸京，然后錦衣衛帶著地方的彈劾奏章。
如此一來，朱厚照則是大勝，能讓文官集團在短時間內無法恢復元氣。
而另一邊的文官們也在想辦法，讓皇帝這次下不來臺不說，還得讓朱厚照按照他們的意思來辦事。
他們的什么意思？什么事？
無非就兩件，其一，削弱內閣對百官掌控。
目前內閣里楊廷和手掌吏部，對這群文官來說無疑是掌握著他們的生死簿。只要楊廷和倒臺，他們就算是撥開烏云見天日。
其二，讓皇帝不能如計劃削藩。
只要朱厚照削藩計劃沒能成功，那么他的精力多數都會被藩王牽制，沒多少心思來管文官們。
這樣一來，文官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攻擊內閣，甚至左右皇帝的意愿。
“張大人，你可別再猶豫啦，皇上都把咱們逼到這份上，要是再不反擊，咱們離死可就不遠。”
劉機一直都在勸張升，希望他能站在自己這邊。
張升還在猶豫，幾十年來他一直都是正直的存在，和王鏊、費宏等人不相上下。現在突然讓他和這幫濁官們混在一起，心里多少有些哀嘆。
張升作為一個正直的官員，之所以和他們混在一起，還是被逼的。最小的兒子犯了點渾，被這群人抓著不放。
嘆氣一聲，張升起身朝眾人拱手道。
“罷了，罷了，老夫從了便是。你們商量好之后，差人送與我就行。”
說完這話，張升就拂袖而去。
張府，張升正抬頭看向紫荊城方向，拱手哭訴道。
“皇上，老臣對不起您，更對不起先皇。”
身后傳來腳步，回過頭就看見長子張元錫駐足在不遠處。
擦擦眼角的淚，張升問道。
“何事？”
張元錫面無表情地看著老父親，反問道。
“父親，您因為何事而哭泣？”
沒作答的張升準備回屋，卻被兒子給叫住。
“父親，您別忘了。您是臣子，怎可與圣上為敵。”
聞言，張升稍微停頓幾息，還是頭也不回的離開。
張元錫雙目怒睜，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他只能對著身旁的柱頭撒氣，朝它狠狠一錘。
“哎！忠與孝，只能存一。兒子不想做個不孝之人，更不想當個不忠之臣。”
當即，張元錫也回到自己的房間，開始寫奏章。
這本奏章是彈劾奏章，彈劾的人正是張升。
次日一早，朱厚照就聽見胡九在太極殿外嚷嚷。
“哎，張大人，皇上才來呢，連早膳都沒用，你先等會兒。”
“不行，我有要事需面呈皇上。”
“哎喲，張大人啊。您就行行好吧，皇上才睡下沒多久就天亮，這才到地兒您就來了，能不能讓皇上歇會兒呢？”
張元錫似乎是真的很急，聲音也提高幾分。
“胡公公，我真的有急事要見皇上。”
“胡九。”
聽見殿內的皇帝在喚自己，胡九麻溜地將們推開，剛好夠他的腦袋探進來。
“皇上，您有何事喚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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