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夭壽啦:我茍在小酒館氪命成圣 > 第三十四章 今夜
  此時尚且在正月內,距離莊雍國戰結束還不到一個月。

  雍國應該還需要休養。

  革政大潮滾滾前進,就連懷鄉侯都被降爵。

  雍國應該正需要穩定。

  好像怎么看,此時都不應妄起戰爭。

  但若接受了雍國要出兵的事實,反過來再看,又會發現,這是一個絕妙的時機。

  雍國是輸了之前的國戰,失去了一個半府的土地,但得到了墨門的支持,整體國力其實并未下降。

  政治變革到了現在,該貶的貶,該訓的訓,打了那么多棍子,也該給棗子吃了。

  可是甜棗從何而來?

  雍國社稷延續那么多年,該瓜分的利益早就瓜分清楚。戰敗后少了一個半府的土地,資源已經縮水。革政之后重新分劃,又一批人利益受損。

  韓煦固然可以用強硬的手段將這種矛盾彈壓下去,但終究不是良法。把矛盾轉移至外,在很多時候,是一個更好的選擇。

  而縱觀雍國周邊形勢,往東往北發展都不理智,荊國就在東北方向冷冷注視。

  往南就是莊國。奪回鎖龍關、一雪前恥的愿景,固然令人激動。但是莊高羨君臣已經用先前的一戰,證明了莊軍的強悍。

  莊國大將軍皇甫端明領大軍坐鎮鎖龍關,也是嚴陣以待。絕非好啃的骨頭。

  相對于困難來說,收獲可能就不那么值得。

  往西看,順著長河直接打進洛國,看起來也很美妙。但一來莊洛曾聯軍伐雍,前盟仍在,莊國不會坐視雍軍犯洛,二來,瀾河水軍早已被打殘,伐洛無疑于以短擊長。

  算來算去,也就是一個礁國、一個陳國好打。

  恰到好處的是,礁國還正好在威寧候的壽宴上給了一個理由。

  那么礁國就成了理所當然的選擇,威寧候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

  而現在,威寧候人已經在前線,消息卻仍未傳開,就連封鳴也是從封越那里得知,至少在順安府境內,就連池陸這樣的青云亭高層都不知曉,可見此行隱秘。

  以強伐弱,又行偷襲事。

  思來想去,伐礁之戰都沒有失敗的理由。

  姜望勸封鳴去戰場鍍金,是真心為他著想。雖然封鳴這個人,心胸稍嫌狹窄,本性又有些兇狠,不是什么良善之輩。

  但在這段時間的相處里,對這個“于松海”還真不差。答應引進山門,就不折不扣的引進了山門。姜望想要去門內什么地方轉轉,他能夠作主的,也從未推諉。

  今夜他打算偷闖青云亭禁地,屆時無論成不成功,與青云亭肯定是鬧翻了,逃之夭夭是必然。

  臨走前給封鳴一個忠告,也算是全了這段時間相處的緣分。

  封鳴沒有想那么多,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對姜望的分析很是信服。聽完便道:“你說的有理,我去找我父親商量!”

  拿著姜望的建議去封越面前表現,這樣的事情他已經習慣了,再沒什么不好意思。

  只是這會走了幾步,忽的又轉回來,很是興奮地道:“松海,咱們一起上戰場!怎么樣?”

  可能他倚重姜望的分析,可能他也是想讓姜望沾點好處。

  但姜望嚇了一跳,趕緊說道:“我這個實力,去戰場太危險了。還是在山門里好好修行吧。”

  于松海這個身份的修為,畢竟只是騰龍境。劍術上有些可觀之處,但所習多為殘篇,戰力難提。于青云亭的道術也才接觸沒多久,很難說有什么成就。

  封鳴想了想,終是點頭道:“也是。那你好生修行。我會跟他們打招呼的,沒人敢欺負你。對了,威寧候已經到前線的事情,記得保密。”

  “放心。”姜望很可靠地說道:“松海誰也不說。”

  封鳴這才滿意地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姜望嘆了口氣。

  不知道是不是戴著于松海這層面具,少露鋒芒的緣故,總感覺現在的自己特別討喜。在青云亭才混了半個多月,好像就混出名堂來了。一個個的都對他很友好的樣子……

  池陸貼上來要收他當義子,封鳴也要帶著他蹭好處。

  剛剛封鳴再不改主意,他就得動用歧途了……

  剛才還熱鬧著的山峰,頃刻便只剩一人。

  姜望沒有離去,而是靜靜在一塊山石上坐下,平靜心緒,在腦海中規劃夜晚的行動方案。

  首先給青云亭還沒有去過的幾個地方排一個次序,依照潛藏失落建筑的可能性來排列。以此作為他行動時候的目標順序。

  一旦暴露,無論是否得手,就立刻奔逃。

  因而逃跑的路線也非常重要。整個文溪縣域的輿圖,都在腦海中重現。乃至于如何逃出順安府,如何逃出雍境,種種路線,都需提前規劃好。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尤其關乎自身安危,必要反復思慮。

  整個行動計劃里,自身安全最重要,其次才是云頂仙宮失落建筑。這次拿不到,就先果斷離開,等實力足夠了,再回來拿。

  將一切都想好,且反復推敲了幾遍之后,姜望才獨自下了山。

  決心已定,只等夜深。

  ……

  ……

  青云亭的夜晚,是從遠方的那一聲鴉鳴開始的。

  姜望很有耐心地等待夜晚,也終于迎來夜晚。

  他在青云亭的駐地里,隨意地行走著,偶爾還會跟遇到的人打聲招呼。

  他從容,自然。

  越是到關鍵的時候,越是心神平穩。

  “松海!”

  定睛一看,一心想做義父的池陸,又不合時宜地再次出現。

  “你考慮得怎么樣了?”他笑容滿面。

  姜望并不為這小小的意外而亂了計劃。

  心念轉動,便湊上前去,小聲道:“我聽說……威寧候已經去了前線。”

  之前跟封鳴說誰也不告訴的話還音猶在耳。但姜望也只能在心里說一聲對不起,他已經下定決心今晚行動,這時與池陸糾纏不得。

  池陸臉色一變,顯然很清楚這個消息意味著什么。如果讓封越父子再隨著焦武于戰場上掠得軍功,宗主之位他們也不必再爭了。

  相較之下,對姜望的拉攏就無關緊要得多。

  他二話不說,轉身飛入夜空,想是積極謀求應對,找辦法分一杯羹去。

  姜望搖搖頭,有那么一瞬間,很為自己的機智自得。

  青云亭本就不多的外樓強者,這會又離開一個,他等會跑起路來,就安全得多了。簡直一舉兩得。

  他往前走,面色如常。

  走在青云亭的駐地里,回應每一個人的招呼。

  無人知他是誰,無人知他何為。

  這樣的夜,這樣的心情,有一些靜謐。

  砰!

  夜色里這一聲響傳得很遠。

  靜謐被打破。

  姜望驀然回頭。

  只看到……

  剛剛飛上夜空的池陸,整個人摔倒在地上。

  頃刻已經是一具無力的尸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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