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夭壽啦:我茍在小酒館氪命成圣 > 第一百一十五章 榮耀歸于你
  齊歷元鳳五十四年,陽國一定會記住這一年。

  甚至不僅僅是陽國。

  在這年的六月,一場可怕的鼠疫爆發了。

  鼠疫的起點是嘉城,繼而蔓延至越城。

  最可怕的事情在于:在鼠疫爆發的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嘉城方面拼命遮掩消息,越城亦是如此。以至于鼠疫平靜的發展了一個多月,才被世人所知!

  真正令陽國境內鼠疫爆發公諸于世的,卻是容國。

  在容國與陽國相鄰的邊境城市引光城,出現了三例犯疫的病人。

  引光城并非是城主負責體制,作為邊境城市,駐軍大將掌握當地最高權力。

  引光城這名駐軍大將的名字,將在很長的一段時間里被人們所記住,并且將陽國軍政上下,牢牢釘在恥辱柱上!

  他的名字叫靜野。在知道治下城市有三人因為同一種病狀死去后,第一時間調查病例,并很快確定是鼠疫。而后立即執行軍管,封鎖全城,有效制止了鼠疫往容國境內的蔓延。

  在靜野的果斷措施下,整個引光城,因鼠疫而死者,只有五人。

  并且在排查了與引光城三名死者接觸過的所有人之后,靜野發現,這起鼠疫的源頭,乃是一名自陽國入境的、疑似間諜的老人。

  他認為這是陽國方面的陰私手段。

  順著這條線追查下去,發現其人來自陽國日照郡越城,但越城本身境內鼠疫已經很嚴重。

  靜野將所調查的情況上報,容國當即將之公布天下,并且宣布封鎖容、陽兩國邊境。

  天下震動!

  這一天是六月十三日。

  而嘉城方面,卻是在六月十四日才公布真實情況,正式戒嚴全域,并向陽庭上了求救折。

  陽庭六月十三日的時候還發國書譴責容國方面惡意中傷,行文曰:“陰私手段,損害國體。”

  到了六月十四日,就終于開始正視情況,立即派人調查。

  至于嘉城城主被人當街斬殺,這樣在平日必定引起軒然大波的大事,也已經沒有多少人關注。

  因為到了這時,陽庭調查之后赫然發現:鼠疫已經朝著整個日照郡發展,蔓延至赤尾郡,進逼都城所在的衡陽郡!

  整個陽國三大郡域,全部為鼠疫所擾。

  ……

  恢弘的地宮主殿之中。

  白骨道圣主端坐高椅,面色無波。

  白骨使者立在階下,語氣恭敬地道:“圣主,計劃已經差不多了。咱們的人已經成功散播鼠疫。那是東域一個小國,屬下親自選定,距咱們這里足有數萬里。莊庭想不到咱們在那邊行事,東域人也想不到事涉咱們白骨道。即便猜到了,也不可能找得到咱們!”

  “我,說,計,劃,完,成,后,再,通,知,我。”

  圣主一字一頓,但又平淡沒有起伏,不見情感,只有無盡的漠然與冰冷。

  “是。屬下知罪。”白骨使者語氣謙卑:“因為事涉圣主大計,屬下難免謹慎。很多時候不敢擅決……”

  “事,情,未,定,不,許,再,擾。”

  圣主說話的方式,讓人聽起來很難受。每一個字,都不上不下,吊在聽者最不舒服的位置。

  面具下看不清張臨川的表情,但他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禮:“遵命。”

  因為低下了頭,所以他帶著笑意的眼神未能被人捕捉。

  待白骨使者退去了,整座大殿再次沉寂下來。

  過了許久。

  圣主忽然開口道:“榮耀歸于我,也歸于你。”

  這一次自然許多。

  但并沒有任何回應。

  “圣主”的表情仿佛永遠不會有改變,他的眼神也始終不見波動。

  但若有人細看,還是能看出情緒細微的不同來。

  兩只眼睛,一只是淡漠,一只是平靜。

  ……

  走在燭光搖曳的長長甬道里,腳步恒定,叩出寂寞的聲響。

  莊高羨以洞真境的實力坐鎮都城新安,杜如晦憑借咫尺天涯神通巡獵四方,只要被知曉情報,就沒人逃得掉。

  又有一干精英道院弟子參與逐殺,莊國上下,儼然將誅滅白骨道作為演兵手段。

  如今的白骨道,在莊國境內幾乎已經被連根拔起。

  也只有他們幾個高層還在茍延殘喘。

  但無論是圣主還是長老、使者,沒有一個人感到絕望。

  即使是主持逐殺的杜如晦,也不得不承認,這伙邪教教徒有著極其堅韌的意志。即使焚為灰燼,也必須要小心他們復燃的可能。

  回到獨居的偏殿中。

  張臨川左手平伸,掌心上方,出現一只由兩根骨牙交錯捧起的圓鏡。

  鏡面一片骨白,等過約莫三息時間,才露出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臉來。

  她背后的景物影影綽綽,看不真切。

  “圣女大人。”張臨川笑道:“你在哪里?”

  妙玉也笑了,這一笑,仿佛讓整個幽暗地宮都明亮起來:“你希望我在哪里?”

  “作為忠實的白骨信徒,我當然希望您能回來,幫助我們至尊至偉的圣主。早日完成建立現世神國、迎來白骨時代的理想。”

  “我又何嘗不想呢?”妙玉略帶幽怨地道:“但是我想幫祂,也要祂放心才是。祂愿意讓我幫他么?”

  “哈哈哈哈。”張臨川終于笑出聲來:“或許不是不愿,而是不敢。王長吉真的很厲害,竟讓尊神片刻不得松懈。以前我倒忽視了,楓林城還有這么個人物。”

  “死了數十萬人,滿域滅絕。僥幸活下來的,總有那么幾個會承愿而起、繼運而成。”妙玉眼神閃爍,不知想到了什么。

  “對,還有一個祝唯我,也著實讓我意外。以前覺得他那股無敵的氣勢,只是因為身在淺水,未遇狂濤,實在可笑。如今……”張臨川嘖嘖稱奇。

  妙玉并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道:“當時內有王長吉相抗不止,外有杜如晦強勢插足抹除白骨烙印,又有皇甫端明虎視,莊承乾撐著傷軀暗伏,尊神見事不可為,便故意任王長吉逃走,將整個楓林城域拖入幽冥縫隙,吸引目光。實則是為了不受干擾地完成降世,再謀神國復起。”

  “所以,依你的觀察。”她問道:“已經過了這么久,尊神竟還未功成?”

  “看來圣主真的讓你傷透了心,你的語氣沒有一點惋惜呢……”張臨川反問道:“圣女潔白無垢,神魂清凈,救度眾生,播撒公平。從小到大的理想被抹去,是什么感覺?”

  “你我都不是靠理想活著的人。”

  “是啊。”張臨川嘆道:“說什么‘圣主神主共治共尊,圣主守人世,神主居幽冥。’原來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個騙局,道子只不過是神主降世的容器,所謂道子蘇醒,只是被神主徹底抹去了意識。圣主即神主,神主即圣主……”

  妙玉打斷他:“我不認為你是會在乎這些的人。”

  “不,我必須在乎。”

  張臨川輕輕地、又笑了起來。

  但他不打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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