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夭壽啦:我茍在小酒館氪命成圣 > 第一百零三章 “微”與“漸”
  人見得多了,就越發喜歡狗。

  不是因為狗有多聰明,有多體貼。

  而是因為,狗很純粹!

  痛就是痛,餓就是餓,親近就搖尾巴,陌生就對你呲牙。

  人不是如此。

  人心隔肚皮。

  看不穿,猜不透,想不明白。

  湊在一起吃奶的三只小狗,一棕一黑一白,毛色竟各不相同。

  竹碧瓊看了一陣,笑著道:“找它們的爹可不容易。”

  大概是吃飽了,黑狗和棕狗打起架來。

  兩只小奶狗糾纏在一處,黑狗落了下風,哀叫不停。大概想讓大狗管一管,但大白狗只是懶懶的把腦袋轉向了一邊,看著遠處。

  白色的小奶狗在旁邊躍躍欲試地跳了幾下,見沒誰理它,便很無趣地趴下了。

  嘶叫片刻,棕狗便把黑狗壓在了身下。這時黑狗便不叫喚了。

  這是小狗之間宣布勝負的方式,棕色奶狗是勝者,黑色奶狗表示臣服。

  正直的姜望看不過去,伸出一只正義的腳戳了戳:“不許欺負你弟弟!”

  棕色的小奶狗被輕輕一下就掀翻了,四肢朝天地躺在地上,眼睛瞪得圓圓的,很懵的樣子。那只黑色的小奶狗倒是沒心沒肺,很快樂地舔了舔自己的肉爪。

  大白狗蹭的一下站起來,對著姜望發出威脅的低吼。

  姜望帶著竹碧瓊和獨孤小落荒而逃。

  ……

  “我以為你討厭狗!”竹碧瓊用那雙杏眼看著姜望,嘴角噙著笑意。

  她很樂意看到姜望被護犢子的大白狗攆得到處跑的樣子,如此可以消解許多她被當成苦力使喚的委屈。

  “我沒有理由討厭狗,只要它不吃人肉。”

  他不掩飾自己的喜歡,但是在底線面前,所有的喜歡都要讓路。

  胡老根如今是胡亭長了,但他并沒有給自己修新院子,還是住在原來的老宅,跟他那個據說很兇悍的婆娘住在一起。

  這也讓他更被青羊鎮的百姓所信任。

  看到姜望上門,他忙忙地招呼婆娘沏茶,又用袖子使勁擦過椅子,請修士老爺落座。

  他的婆娘此刻也低眉順眼的,看不出哪里兇悍。

  “這個月馬上過去了,鎮上有什么事情嗎?”姜望隨意打量了一下房間,覺得環境尚可,不算簡陋,便隨口問道。

  “倒真有樁子事,額正要去礦上跟恁匯報哩。”新任的胡亭長緊張兮兮道:“額們鎮里,最近死了兩個人!”

  “什么原因?誰害的?需要我讓向前過來調查嗎?”姜望抬頭看了一眼竹碧瓊,順便道:“竹女俠說不定也可以。”

  “什么叫說不定啊。”竹碧瓊跳起來:“本姑娘若出馬,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小小很羨慕地看了竹碧瓊一眼,羨慕她有自己難以替代的價值。在小小的自我世界里,有非常清晰的價值體系。取決于她的過往,影響著她的人生。

  “就是不知道哩。”胡老根苦著臉道:“這兩人,害著一樣的病死了。”

  “醫師怎么說?”竹碧瓊很自然地進入了破案狀態。但一開口就顯出了不專業。

  青羊鎮上哪有什么正兒八經的醫師,那幾個郎中,也就能治個頭昏腦熱的。這種死人的病,他們估計連原因都看不出來。

  姜望一下子坐直了,他自小家里是開藥鋪的,對病癥很敏感。

  “都有什么癥狀?”

  “都發高燒,流膿流血……”胡老根有些哀戚:“都是好后生哩。”

  “是一家人?”

  “不,一個鎮北,一個鎮南,都不認識。”

  雖然不能判斷是什么,但這樣的病有相同的兩例,就說明有傳染的可能。

  姜望問道:“人呢?”

  “埋、埋了。”

  指望這小老頭把病情說清楚不太現實。

  姜望直接問道:“他們有什么共同之處?”

  胡老根有些茫然:“甚共同之處?”

  小小插嘴道:“他們最近都去過什么地方?”

  “啊,去過城里!”

  對于這片土地上的人來說,進城,自然就是去嘉城。

  姜望立即起身道:“我現在去嘉城一趟。”

  一是要搞清楚病情是不是從嘉城傳出來的,二是,那個席子楚出身東王谷,正擅醫道,而且身為席家人,為嘉城城域的老百姓做些貢獻正是應該。

  “小小。你留在這里和胡老根一起,把所有接觸過死者的人先隔離起來。如果有什么阻礙,讓你竹姐姐幫你解決。”

  做具體的事務,還是小小更能處理好。竹碧瓊雖然是超凡修士,人情世故方面卻遠不如小小。

  從小聽父親講過不少可怕的病例,也見過很多被重病逼得家破人亡的人家,知曉疾病猛于虎的道理。

  青羊鎮域,鎮上、村里加起來數萬人口,系于此身。姜望不敢怠慢,第一時間安排好事務,獨身往嘉城而去。

  ……

  席子楚近日眼皮跳得厲害,早在布局胡氏礦場之時,他就感覺家里似乎有事瞞他。但父親不說,他不好多問。

  畢竟席慕南才是嘉城城域之主。

  他是席家的未來這沒錯,但如果試圖主導現在,就是僭越。

  這也是柳師爺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的原因。

  街道上車水馬龍,喧囂繁華。

  席家在嘉城做得不錯,但凡有更長遠野心的人,都不會允許自己太急功近利。

  休息民生,蓄養名望。

  席子楚愿意拿出大筆賠償,修補與重玄家的關系,都是出于此理。

  臉上做了變妝,用一件寬大的袍子裹著自己,席子楚在自家的城市里游蕩。

  以他在本城的知名度,若不這樣,實在無法出門。

  胡氏礦場里的失敗,給了他當頭一棒,將他的傲慢擊得粉碎。

  他意識到不僅僅是姜望,甚至就連那個一直被他所壓制的胡少孟,也未必輸過他。

  他壓制胡少孟,借的是席家的勢。而姜望更是將重玄家的“勢”披在身上當成外衣,時刻不離。

  但相較于此次爭寶的失敗,最令他難以接受的,還是父親席慕南的那一句——“你令我很失望。”

  外人不知,但他自己記得,他是在批評和打擊中成長起來的。

  從小到大,他沒有在父親那里得到過一句稱贊,盡管他學習權謀、刻苦修行、鉆研醫術……什么都努力去爭第一。

  盡管在藥香和造勢手段的結合下,嘉城適齡女子都對他趨之若鶩,更不用說那些族人下屬馬屁如潮。

  但未得到父親的認可,心中始終失落。

  如今他已經騰龍境,他有自信在五年內超過父親,成就內府。或許那個時候,才會讓父親滿意吧?

  “你令我很失望。”

  但這句話繞在耳邊。

  好像一個釘子,把他所有輕飄飄的驕傲,都直接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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