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夭壽啦:我茍在小酒館氪命成圣 > 第六十六章 嘉城
  這是一個殺人的好天氣。

  天然的雨水會沖刷許多痕跡,而又不必留下道術殘留的波動。

  在這樣一個驟雨傾盆的日子里,姜望盤膝獨坐,心中有淡淡的殺意涌動。

  他并不約束,也不抗拒。

  從楓林城出事的那一天起,他就很有殺人的沖動。

  但君子藏器于身,待機而動。

  現在的確不是殺人的好時機。

  來陽國處理這處天青石礦脈的事務,主要目的只是為了暫避風頭,潛心修行。盡早兌現潛力,把這段時間的收獲全部轉為戰力。

  然而這里,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安寧。

  船欲泊,而風波不止。

  ……

  爛柯山福地,論劍臺呼嘯入星河。

  【通天境匹配挑戰,開始!】

  毫不謙虛的說,姜望如今在通天境里,已算數得著的強者。

  即使是在太虛幻境這樣天才云集的地方,也是勝多負少。

  十輪戰罷,只輸了一場。估摸著再戰幾輪,便可以進入前百,顯現排名。

  論劍臺的消耗由負者承擔。

  七品論劍臺,每場勝利可得四十點功。當然一旦輸了,連同七品論劍臺所耗的功加上輸掉的功,一共得損失八十點功。

  匹配戰罷,姜望總計贏了兩百八十點功,算是小有補益。如今總功數又再次突破四千,來到了四千零八十點。

  當然,同重玄勝一樣,為了掩飾身份,匹配戰斗中他也未有使用自己獨創的三大劍式。

  畢竟經過天府秘境和廉氏祭祖大典,明里暗里他已經進入很多人的視線。

  底牌一旦被人看到,就不再是底牌。

  姜望現在掌握的道術中,無論是焰花,又或花海、荊棘冠冕、縛虎,全都不是獨門秘術,不會暴露他的身份。化入每一招的紫氣東來劍術亦是如此。

  亦然構成了他現行完整的戰斗體系。以劍術和火木兩行道術三路并行,彼此補充。

  如果說在游脈、周天兩境,太虛幻境前百已是極限。

  那么在通天這一境,他想要試著沖擊匹配第一的感覺。

  這個過程當然不會簡單。

  但必然有趣。

  ……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姜望老老實實呆在院里,每日只是閉門修行。

  他不想表現出對礦場事務的急切,嚴格遵守一個駐守修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本分。

  這中間,除了胡管事找理由過來看了一趟外,沒有旁的事情發生,一切都很平靜。

  在外人看來,獨孤安很快就融入的礦區的生活。

  第五日,姜望找到胡管事,表示想要去嘉城看看。

  礦場里的超凡修士,每個月都有五天月假,可以自由瀟灑。只要錯開與其他修士的休息時間,保證礦場里始終有超凡修士鎮守即可。

  其他修士一般選在月底,護送礦工們回鎮上之后,再自己活動。

  但姜望初來乍到,想要出去轉轉、透透氣,見識見識嘉城風物,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胡管事當然不會拒絕姜望的合理要求。他也沒有這個膽量,只是叮囑姜望早些回來。

  這一趟出行,姜望帶上了侍女小小,順便把胡管事身邊的栓子要過來幫忙趕車。

  他們沒有在青羊鎮落腳,離開礦區后就直接去了嘉城。

  ……

  姜望前腳剛離開,葛恒后腳就找上了胡管事。

  “你沒有把那壇酒送過去?”

  葛恒眼神陰冷,看得胡管事心頭發瘆。

  他指天畫地的發誓。“天地良心,額送了啊!”

  “那他怎么還活蹦亂跳的?”

  “額就是個普通人,哪里知道恁們修士老爺的事情?是不是他看出來咧?”

  “胡說!只要你這里不泄露,我青木仙門的秘術,怎么可能被察覺?”

  “葛爺,額怎么可能敢泄露恁的事情?恁說是不是這個理?”胡管事抹著汗,小心翼翼道:“會不會他不喝酒咧?”

  “這會他走了,老子問問那妮子去,諒她也不敢騙我!”

  “小小也跟著獨孤安進城去了……”

  “她還很受寵?”葛恒頓時暴跳如雷:“看到年輕英俊的就腿軟,在老子面前還裝貞潔烈女!”

  砰!

  一掌拍下,面前的桌子瞬間散架,崩碎一地木屑。

  胡管事嚇了一大跳,沒敢吭聲。

  這時門外一個聲音轉進來:“老葛,你又在這里發什么脾氣?”

  葛恒不想暴露下毒暗害姜望的事情,收斂脾氣,冷淡道:“張海,你不在院里好好養你的丹,到處跑什么?”

  “找老胡幫我買點藥材。”張海隨口說著,走進房間里。

  他看了眼地上的木屑,“喲,這弄得。”

  “么事么事。”胡管事賠著笑道:“這桌子也太不經事。”

  葛恒沒有多說什么,只不咸不淡地瞥了張海一眼,轉身離去了。

  胡管事松了一口氣,以前礦上的這幾名修士里,就這個張海還算正常。

  除了整日不切實際地指望煉出什么神丹,一步通天之外,沒有什么別的毛病。

  其人向來只關心自己的丹藥,積攢的那點道元石,也全部投入煉丹之中。

  另外兩個,一個叫向前的整天生無可戀、暮氣沉沉,也不知是怎么超凡的。另一個就是這葛恒,脾氣暴躁,動輒打罵于人。

  有時候葛恒做的事情過分了些,向前是懶得管的,倒是張海有時候看不過去,會順嘴說兩句。

  通常葛恒也會給張海一個面子。

  總的來說,礦場里的生活大致上是平靜的,礦場管事也大小算是個美差。

  在這里呆了這么久,胡管事實在不舍得打破這種平靜。

  雖然這條礦脈很快就要枯竭了,但在此之前,他希望這一切能勉強維持下去。

  這是他不多的尊嚴和體面。

  ……

  馬車行駛之中,縷縷花香溢出。

  姜望找個時機,施展了花海。

  這門道術最適合應對群戰,全力鋪開即是一處臨時戰場。姜望此時做了小小的調整,只動用部分威能,專注于致幻效果,用來詢問一些情報。

  對付超凡修士當然沒有什么效果,但應對普通人問題不大。

  “栓子,整個礦場里你最怕誰?”

  栓子常年跟著胡管事跑腿,對胡氏礦場的情況很熟悉。

  姜望特意把他要過來臨時當車夫,為的就是能順便問幾個問題,而不引人注意。

  他先隨口選了個簡單的問題,以確定道術的效果。

  對于普通人來說,乙等上品的道術太過強大。若不小心一點,很容易造成不可逆的傷害。

  馬車緩緩前行,栓子沒有多想,下意識地說道:“少爺。”

  “少爺?”姜望一愣,他本來以為答案會是那個姓葛的老頭。“哪個少爺?”

  “亭長的兒子,胡家少爺胡少孟。”

  “為什么怕他?”

  栓子的身體顫抖起來:“我看到他殺人!”

  “你看到他殺誰?”

  “我……我……”栓子表情一下變得很驚恐,情緒激動起來。

  半空中虛幻的鮮花搖曳不定,仿佛隨時要被掙脫。

  花海畢竟不是專門用于訊問情報的道術,在這方面并不足夠優越。

  這種程度的運用,并不足夠再審問下去。

  但若是再增加強度,很可能把栓子變成傻子。

  無冤無仇的,姜望倒還不至于那么不擇手段。

  立即跳過這個話題,安撫道:“好,好,我們暫時忘掉這件事。”

  輕揚鞭,馬蹄噠噠。

  骨碌碌,車輪轉動。

  過了一陣,待栓子在道術作用下終于平靜下來,姜望才繼續問道:“這里的天青石礦脈為什么這么快就枯竭了?”

  “我不知道。但聽管事有一次說,好像是跟席家有關。”

  席家正是嘉城城主所在的家族,也是姜望這次進城想要了解的目標。

  在嘉城城域里,無論發生什么大事,都不可能繞過席家去。

  栓子這含糊的答案,倒是暗合了姜望的猜測。

  作為胡氏礦場的管事,胡管事肯定知道一些什么。但若這座礦場真有什么問題,胡管事本人暗中也一定被關注著。

  也正是出于這個理由,姜望才沒有試圖用道術引導胡管事開口。

  現在從栓子這里得到線索,倒也不算全無收獲。

  而且他還記住了一個名字,胡少孟。

  作為青羊鎮亭長胡由的兒子,胡家公子在礦場發生的這些事情里,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一個簡簡單單的礦脈枯竭事件,越細看來,越不簡單。

  如此云遮霧掩,重重遮掩之下,必然存在某個值得被如此遮掩的巨大驚喜。

  當然也有可能是驚嚇。

  姜望隨手散了道術。

  栓子繼續抓著韁繩,小心地駕駛馬車。剛才他只感到自己似乎恍了下神。

  而侍女小小坐在車廂里的一角,生怕自己擠著了姜望,整個人幾乎蜷在一起。

  之所以這次來嘉城會帶上小小,完全是她自己的請求。

  姜望明白她對葛老頭的恐懼,也就沒有拒絕

  在道術作用下,她剛才完全沒有聽到兩人的對話。

  眼睛盯著自己的繡花鞋面,只豎著耳朵,等候姜望隨時的吩咐。

  很守侍女的本分。

  容易讓人心生憐惜。

  但姜望已經重新閉目入定,繼續著修行。

  時值初夏。

  一輛平靜的馬車,在空無人煙的官道上,駛向一座平靜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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