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恩他們急匆匆的返回縣城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好在錦衣衛本身就有著時刻能夠入城的特權,所以他們入城和平時并無區別。

  來到縣衙后門并出示隨身攜帶的令牌之后,梁恩和田總旗兩個人被一位沉默的老者帶到了縣衙的后堂中,接著穿著一身道袍的縣令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為什么現在糟糕的事情全部都堆積到了一起。”聽完梁恩的分析之后張縣令并沒有表現出任何驚訝之色,反而是嘆了一口氣。

  “縣尊,發生了什么事情?”意識到情況不對后,田總旗上前一步拱手問道。

  “你看看吧,還有梁公子,這件事情和你有一些關系,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你也可以看看,不過不要說出去。”

  張縣令遞過來的文件是一封快報,上邊只有短短的幾行字,但是其中的內容令梁恩他們全都瞪大了眼睛。

  因為這份快報上的內容只有一個,那就是之前那條海盜船上的俘虜在轉運時船只沉沒,俘虜因為帶有手銬腳鐐的原因溺亡。

  “這不可能。”田總旗看完紙條后搖了搖頭,“先不說負責押送的錦衣衛會事先做出準備,光是能在一條平靜的運河里面溺亡就不正常了,尤其是那兩個俘虜還是海盜。”

  “對,所以我說現在麻煩大了。”坐到椅子上后張縣令嘆了口氣,接著走到了柜子邊上翻起了柜子里面的那些文件并取出了其中的一部分放在了桌子上。

  這些文件都是有關于本縣境內有關于神靈冊封的信息,而簡單的檢查之后,三個人確定從去年到今年本縣更換的神靈的確增加了很多——

  由于本縣地形平坦,大部分的土地都被開墾成農田的緣故,所以除了少數過路的家伙以外并沒有多少妖魔鬼怪,因此正常情況下本地的神靈也比較穩定。

  但是今年卻莫名其妙的有一個小山的山神換了人,至于原因則是說上一任的山神在修煉中出現了問題,以至于不得不換人。

  “嘶——”看到這里梁恩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他想起那位河神的黃永年叔叔那是因為修行出了問題才不得不轉修鬼神的。

  要知道因為修行出現岔子導致自己死亡的情況在修行者之中并不常見,連續兩個身份類似的神靈同是因為一個原因出現問題的時候顯然不能用巧合來形容。

  新的發現讓他們擴大了搜索范圍,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信息碎片被挑揀出并組合在了一起。最終,一副地圖出現在了三個人的眼前。

  這份地圖畫出了以元和縣為中心周邊百里的情況,只不過和原本的地圖不同,現在地圖上出現了許許多多的紅色小點。

  這些紅色的小點代表著曾經更換過的神靈,而把所有的紅點連在一起的時候,他們發現了一張大網在他們的眼前被緩緩鋪開。

  之前他們只是覺得神靈更換的太多不太正常,但是像現在這樣在地圖上標注之后,才發現那些被換掉的神靈所在的位置并不是隨機分布的:

  幾乎所有被換掉的神靈都位于一些重要的道路,水源或者是至高點附近,而把這些點連在一起之后,就會發現一個幾乎籠罩了整個揚子江口的網絡。

  與這片土地相比,被更換的神靈組成的網絡可以說是非常的稀疏,但卻能夠籠罩住整片地區搜集整個地區的信息,甚至能在關鍵時刻打開或者封鎖某個通道。

  而之前大家之所以沒有意識到情況不對,是因為這些神靈都只是一些偏僻之處的小神而已,沒有人會過多注意他們的變化。

  直到像現在把那些之前被忽略的情報總結到一起在之后,梁恩他們才發現是有人正在有意識的更換那些神靈。

  “戰爭,一場大規模的戰爭馬上就要來了。”看著地圖上的那個被更換過的神靈組成的網絡,作為軍人的田總旗第一個反應了過來。

  雖然他只是一名低級軍官,但作為一名羽林衛中走出來的精英,田二十一在大局觀和戰略視野方面可要比那些低級軍官水平高的多。

  “而且敵人很可能來自于海上,至于前兩天俘獲的海盜船大概率就是敵人的前鋒偵查部隊。”看著揚子江口為核心布開的這張大網,梁恩接著說道。

  他意識到了前兩天那條海盜船不對勁的地方,能夠遠距離航行的海盜都是些老手們不太可能愚蠢的跑進河流這種死胡同里,尤其是在己方船只速度有優勢的時候。

  “之前山鬼被襲擊應該也是這群人的手筆。”張縣令最后說到。

  “山鬼是頂尖的弓箭手,也是叢林之子,對方之前做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為了調動山鬼甚至找到機會消滅他們,避免自己的后方受到襲擊。”

  “從這點來說,即將發起進攻的敵人也應該是一支正規軍,因為普通的海賊都是走哪兒搶哪兒,是不需要準備多少補給的,更不存在補給線路。”

  不過把所有的情報總結出來之后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因為他們發現現在的情況已經遠遠超出他們能夠解決的上限。

  “若給我十天時間的話,我應該能想辦法弄來一些藥物和包扎用的東西。”梁恩開口,打破了屋子里有些可怕的寧靜。

  “我還掌握了一些岐黃之術。雖然和真正郎中的手段沒法比,但在有充足人手幫忙的情況下比較擅長面對大規模的傷員。”

  “除此之外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畢竟我只是一個海商,這是我能做的極限了。”

  “這已經很好了,梁公子。”田總旗笑著拍了拍梁恩的肩膀。“不像我除了戰場上帶著我小隊的人提刀一搏以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難道你不應該通過錦衣衛上報我們現在的情況嗎?”張縣令有些不解的詢問到。“據我所知錦衣衛應該有辦法直接上報政事堂的。”

  “但那是百戶及百戶以上才有的權利,我只能稟報我的上級。”田總旗搖了搖頭。“可之前送俘虜的船上就有另外一名錦衣衛總旗,一名百戶直屬總旗。”

  “我明白了。”張縣令點了點頭,既然對方有可疑之處的話,那么現在這件事情對對方保密也就很正常了。

  房間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只有張縣令臉上的表情不停的變來變去,直到一分多鐘后他好像想通了什么,臉色也從糾結變為了堅定。

  “看來只能是我用銀臺司急奏的辦法上報了,希望我們的猜測是錯的,也希望如果我們猜測是真的的話,政事堂能夠盡快的想出辦法解決我們面臨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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