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妙妙頭也不抬道：“還行，挺招桃花的。”
左御史：“？？？”
“你最近在研究命理？”
“沒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招桃花？”
左妙妙壓低了聲音：“看到他左腰掛著的香囊和擱在桌上那把扇子的扇墜了嗎？”
左御史點頭：“看到了。”
“那個香囊是開元寺的姻緣香囊，據說非常靈驗，只要讓心上人戴上一個月，就能心想事成。”
左妙妙笑嘻嘻道。
“那個扇墜是天云寺的，也能助姻緣，京中閨秀向來要么信開元寺要么信天云寺，不會兩個都信，他身上的香囊和扇墜肯定是不同的姑娘送的，所以說他桃花旺啊。”
左御史：“……”
是他孤陋寡聞了。
沒想到現在的小姑娘花樣這么多。
這于寺辦不光收了不止一個姑娘的禮物，還把它們全部帶在身上，明擺著是炫耀。
這樣的花心孔雀可配不上他家妙妙。
他默默把于寺辦的名字從心里那張候選女婿清單劃掉。
吃過早茶，他提議道：“天地書坊就在這不遠，我想去找幾本書，你和我一塊去吧。”
左妙妙左右閑著沒事，就隨他去了。
一進書坊，就看到堆成小山似的《熙聞》，頭版頭條正是她昨晚奮筆疾書趕出來的白云觀綁架事件報道。
店員賣力地沖路過之人吆喝：“號外！號外！白云觀綁架百官老母親逼陛下卸任啦！”
如此勁爆的新聞自然吸引了每一個路人。
識字的紛紛掏出荷包買報。
不識字的則圍在買了報的人身邊，追問事情始末。
不一會兒，那一堆《熙聞》就賣了個精光。
左御史朝自家閨女豎起了大拇指：“妙妙真了不起！”
“嘿嘿！”
左妙妙一點也不謙虛地接受了老爹的夸獎。
這可是她擔當撰稿人以來寫出的第一篇爆文呢。
之前琴替那篇雖然也引起轟動，但她只是提供了消息，不曾參與撰稿，所獲得的成就感遠遠比不上這次。
“等會您選書，我買單。”
她大方道。
“好！”
左御史十分欣慰。
“妙妙，你以后就算嫁了人，也別把這活撂下。”
左妙妙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怎么可能撂下，寫稿子這么有意思，還能賺錢。”
她還指望多出幾篇特稿，充實自己的小金庫呢。
左御史在心里嘆了口氣。
傻閨女，等你成親生子就知道為人婦有多艱難了。
到時這份初心可未必留得住。
但將來的事，便是他想管也管不著。
擦亮眼睛，替她選個好夫婿比什么都好。
他帶著左妙妙上二樓，在史書前裝模作樣地翻了幾本書后，他努努嘴，指著站在另一個書架前的年輕男子道：“那是國子監的刑司業。”
左妙妙順勢看去，看完，“哦”了一聲。
左御史擰眉：“你‘哦’什么‘哦’？”
“不然呢？我又不認識他，也沒聽說過他的八卦。”
“他長得不賴吧？”
“還行。”
左御史：“……”
這倆的相貌在同齡人里算是頂好的了，怎么到了閨女嘴里，只是“還行”？
閨女這眼光也未免太高了。
“邢思業向來潔身自好，沒鬧出過什么出格之事，在國子監也是兢兢業業，待人溫和有禮，有不少人家讓他當女婿呢。”
左妙妙輕笑：“爹您該不會也在這些人家里吧？我可不想要他這樣的夫婿。”
左御史：“？？？”
他認真打量了一下這位刑司業，確信自己沒看錯，他身上沒戴什么香囊也沒掛扇墜子啊。
不至于也招桃花吧。
“他又怎么了？”
“他每看一本書都要用帕子擦一遍封面，還要隔著一條帕子拿著，您知道這說明什么嗎？”
左御史懵了。
“說明什么？”
“說明他有潔癖啊！”
左妙妙拖長了音調。
“他那邊的書都挺新的，看起來不想有人翻過的樣子，應該是最新上架的，就這他都還嫌臟，潔癖肯定很嚴重。”
左御史：“……”
《熙聞》可真磨煉人啊。
閨女才做了多久報探，就練出了一雙火眼金睛。
一個照面就把人家的脾性看的清清楚楚。
只是他有點鬧不懂：“愛干凈不好嗎？難道你喜歡邋遢一點的？”
左妙妙想起自己在傅惟允面前出的兩次糗，撇了撇嘴：“愛干凈和潔癖是兩碼事，像他這種人，肯定受不了妻子在他面前流鼻涕和放屁。”
左御史：“……”
這確實是個問題。
雖然時下婦人都會盡力避免在夫君面前出丑什么的，但生病流鼻涕和放屁確實不好遮掩。
他不得不把刑司業的名字也劃掉了。
還是找個能接受妻子有屎尿屁，也接受妻子生病模樣的女婿吧。
想到這，他捂住額頭，露出一臉痛苦之色。
左妙妙嚇得不輕。
“爹，您怎么了？”
“頭突然痛了起來，好像被鋸子鋸著一樣。”
“那我們下次再買書吧，我帶您去看蕭姐姐。”
左御史連忙擺手。
“永安侯府太遠了，還是去惠民醫館吧。”
惠民醫館是朝廷開的醫坊，里面坐診的都是太醫院的大夫——后宮都被易水寒散掉了，他們一家用不著那么多大夫，就把多余的大夫放到醫館里去了。
左妙妙以為他痛得厲害，想趕緊就醫，就沒有反對。
“好，我們這就過去。”
她扶著左御史出書坊，上了馬車后，轉了兩個街角，就到了惠民醫坊。
“掛小齊大夫的號。”
左御史道。
左妙妙剛想問哪個小齊大夫，一看銘牌，只有一個大夫姓齊，就是最年輕那個。
“爹，您不是老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嗎，這小齊大夫太年輕了，經驗可能沒那么足，要不咱們還是找個老大夫吧。”
左御史搖頭：“小齊大夫待人親切，說話比那些老大夫溫和，我想給他看。”
左妙妙只好依他。
掛完號，等了大概一刻鐘，就到左御史了。
左妙妙要扶他上前，他卻擺了擺手。
“你在這等著就好，我自己過去就行。”
“為什么？”
“萬一爹得的是你不方便知道的病呢？”
左妙妙：“？？？”
頭痛癥狀還能有她不方便知道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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