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戰朱門 > 第一百四十一章 心魔
  霍惜很少有極怒,怒火填膺的狀態。但現在她有了。

  只覺那碗湯藥無比刺眼,灼痛了她。

  香草把那藥恨恨地倒了,把碗裝在匣子里,塞到莫嬤嬤手里,“你走。這是我們大房,如果二房看不慣,就別上門。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香草想罵人了。這是人干的事嗎!

  夫人有身孕是多值得高興的事,還來添堵!

  莫嬤嬤把匣子接在手里,看向霍惜:“夫人,你該體諒到國公爺的一片拳拳愛護之心。他也是為了你們好。且事情發生以來,他派人往君家斥責了數回,卻不曾對夫人說過分毫,一句重話都沒有……”

  霍惜笑了:“需要向我說什么重話?我有何地方做的讓人指摘的?”

  就是,她們夫人被人擼走了,不同情不安慰還來斥責說重話?

  莫嬤嬤卻不是這么理解的,“夫人,你現在身份不同了,是穆府的世子夫人,就應該與世子休戚與共,多為世子著想,與大少夫人和君姨娘她們多赴一些宴席,與各家夫人小姐們攀攀交情,如此也能多幫幫世子。您反倒時常與商賈為伍……穆府并不曾缺了夫人的吃用吧?”

  “住口!”

  霍惜沒開口,馬嬤嬤卻厲聲喝斥住她。

  “莫嬤嬤,且注意你的身份!你不過一個下人,做好你的本份便罷,還膽敢教世子夫人行事?你是以什么身份說這樣的話?真當自己是主子了?我們夫人做什么如何做,世子都不曾說過一句半句,旁人倒是看不慣要跳起來。簡直不知所謂!”

  “我這都是為了夫人好。世子也算是奴婢看著長大的,奴婢不想他因此受到一些流言所擾。”

  霍惜收了臉上的笑意,淡淡地看她:“我和世子好得很,不需要別人來指手畫腳。你且回吧。跟國公爺說一聲,我感謝他為我們著想,但他多慮了。”

  轉身進了內室。

  “還不走!”香草恨不得上手去推她。

  莫嬤嬤還想再說什么,見院里的人都對她怒目相向,只好提著匣子退了出去。

  馬嬤嬤進了內室,見霍惜坐在榻上發呆,有些心疼。

  “夫人,你不要難過。不明真相的人就知道聽風說雨,再加上有心人鼓動,什么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咱們別去聽就是了。徒增煩惱。”

  香草跟進來,“是啊,夫人,那起子人的心都壞透了,什么臟的爛的都說,都是沒影的事還說。”

  不知道流言蜚語是軟刀,能殺人啊?而且明顯是針對她們夫人。這要是軟弱心志不堅者,早就受不住了。

  霍惜默了默。

  片刻后,對香草吩咐道:“你去交待逐風,讓他安排人到府里打聽一下,府里都傳了什么流言,外頭又傳了什么?”

  “是。”轉身出去了。

  “夫人,咱們院里的人,跟府中的下人也處得熟了,我也讓她們幫著去打聽打聽?”馬嬤嬤說道,見霍惜點頭,也出去安排。

  國公爺書房。

  黔國公坐在椅子發呆。這些天他被君姨娘的話影響,一直迷失在小家還是大家之間,來回拉扯。

  他老父親一生忠于朝廷,一輩子都聽令行事,從不違背。這是他們的家訓,他也這么教導兩個弟弟和子侄們。

  但是現在皇上忌憚他們是事實。

  君姨娘說穆儼在平兆烏氏土司府的領地上,設了流官衙門,委派流官協理地方事務。其他土司府也在布局,說這是替朝廷在分化穆府的勢力。

  一些屬官和幕僚也勸他這樣不妥。會把權力分給流官,弱化穆府在當地的影響力。

  穆儼一開始向他提議的時候,他是同意的,他向自己擺事實講道理……說土司們欺壓土民,導致大量土民逃亡,稅賦年年在減少。到最后,上頭斥責的只會是穆府,說穆府招撫不力。

  且離開領地的土民,在外流浪,與漢人發生糾紛,搶占漢人的田地,又加劇夷人和漢人的矛盾,又需要穆府派兵鎮壓,勞軍傷財。

  他覺得儼兒說得有道理。現在,覺得君姨娘和部分屬官和幕僚們說的也沒錯。

  若是體現不出穆府的能力和價值,皇上和朝廷還會信重他們穆府嗎?滇地還是他們穆府的嗎?

  莫嬤嬤的到來,打破了黔國公的思路。

  “她沒喝?”

  “是。夫人說她沒做過對不起穆府,對不起世子的事。這孩子,她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

  黔國公下意識回道:“那就算了。”

  莫嬤嬤卻不同意:“國公爺,現在府內流言紛紛,這個孩子不管是不是世子的,都已經不能要了。哪怕他生下來,將來也要受流言所擾。將來他不管是求學還是出門會友,都有人指指點點,對孩子還說也是痛苦,還會怪父母把他帶到人世。”

  見國公爺有松動,繼續說道:“而且世子也不容易,隔了這么多年,才復得冊封,若是因為這樣的流言影響到他,國公爺于心何忍?當年老侯爺可是親自選中世子的,手把手教他,多看重他。國公爺要是護不住世子,如何對得起老侯爺的一片苦心?”

  黔國公沉默不言。

  莫嬤嬤據理力爭:“世子是奴婢看著長大的,這些年他留在京城看人臉色已經很不容易了,國公爺還舍得讓他下半輩子一直被人指指點點嗎?世子就算過繼出去了,也是國公爺的嫡長子啊,是國公爺的血脈。而且世子還年輕,他不會少了子嗣的……”

  二房君姨娘院里,下人也向君姨娘稟報探聽到的消息。

  “她沒喝?”君姨娘眉眼淡淡,心中沒什么意外。她現在也算領教到霍惜的行事風格了,要這么干脆的喝下,就不是她了。

  “是。她沒喝。莫嬤嬤提了空碗就出來了,聽說是被那個香草倒掉了。現在莫嬤嬤去國公爺的書房了。”

  君姨娘笑著點頭,“讓人盯著國公爺那邊。”

  下人應聲出去。

  見君姨娘心情很好的樣子,心腹嬤嬤不解:“夫人,姓張的沒喝……”你還這么高興?

  “她喝下我高興,不喝我也高興。”

  一塊肉而已,君姨娘還不放在眼里,她要的是國公爺對世子夫妻起了嫌隙。穆儼想掌權,沒有國公爺的支持,憑他再有本事,單槍匹馬的他還做不成。

  她們母子只要慢慢籌謀,總會有機會的。她們母子才是國公爺的親近之人,天長日長,水還不能把石磨穿?她等著就是了。

  “莫嬤嬤的話,國公爺還是能聽進幾句的。一會你親自給莫嬤嬤道聲辛苦,把我匣子里那只玉釵拿去送給她。”君姨娘吩咐心腹。

  難為國公爺聽了她的話,讓莫嬤嬤去做這事。

  莫嬤嬤秉性耿直,一心只想著維護穆府和國公爺的聲譽,不容許別人說一句主子們的不好,做事一根筋。她會說服國公爺的。君姨娘很是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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