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千帆卻沒有回避這個問題，直截了當的回答。
“我要顧家消失在燕京，消失在華夏。”
他對上秦沐的目光，緩聲道。
“我之所以要和你合作，信任你，是因為我們是世交。”
“你父親和我母親是朋友。”
秦沐瞇起眼睛，端詳著顧千帆的表情，他極其的認真。
好半響，秦沐渾身一松倚在靠背上，意味深長的道。
“隨便你吧，你的那些朋友都不能改變你的決策，我人微言輕的，更不能了。”
“不過我們終究在一條船上，起碼船不能沉吧？”
顧千帆笑意盈盈的看向窗外，并且伸出手指了指外面。
“大概一周以后，我們就會去海外。”
“這個院子里估計就會剩下楊柳一個人，你呢就幫我看著他。”
“小新會保護你。”
秦沐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窗外趴著一個跟大學生似的年輕人。
他笑瞇瞇的沖著自己招了招手。
秦沐眨了眨眼，有些驚訝。
“他是一直在這個院子里嗎？我第一次見。”
顧千帆沖著陳書新招了招手，讓他進來。
兩人打了個招呼，陳書新給秦沐答疑解惑。
“秦老板，你來的這兩天我一直在閉關，本來想醞釀一下突破，結果失敗了。”
秦沐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窺到陳書新毫不勉強的笑意，意有所指道。
“看起來你想的挺開。”
顧千帆拍了拍陳書新，低聲道。
“修為進階本身就急不得，你得多花點心思在思維上。”
陳書新鄭重的點頭。
“我明白了師傅。”
師傅？
秦沐又一次震驚，他沒想到陳書新竟然是顧千帆的徒弟。
他能感受到陳書新的實力要比自己厲害，難不成是因為拜對了師傅的原因？
陳書新眨巴著眼睛，一臉好奇的看向顧千帆。
“師傅，我剛才聽見你們說的話，接下來我來保護秦老板。”
“我倒是沒問題，只不過馮少爺怎么辦？”
顧千帆指尖摩挲著骨節，緩聲道。
“洛聞要同行恐怕馮青山也不可能留在這里。”
“一起去也不是什么壞事兒，總得讓他心里有數，我們平日里都干的什么事情。”
聞言，陳書新面上劃過一抹擔憂。
“像馮青山這種少爺，沒有接觸過太血腥的場面，到時候不會受什么驚嚇吧？”
“師傅，要不然還是讓他留下來吧。”
顧千帆擺了擺手，聲音涼涼的。
“以后他承了洛聞的衣缽，也會更多的經歷這種血腥，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那么金貴一直當他的大少爺好了。”
秦沐眼皮直跳，頂了頂腮，睨著顧千帆。
“怎么聽著你們這話里話外的，有一種被內涵的感覺呢？”
陳書新睜大眼睛反應了一會趕緊糾正自己的話。
“秦老板，我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說馮少爺平日里比較內向。”
“嗡嗡。”
顧千帆放在手側的手機屏幕亮起，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點擊了接聽。
孟奇憤憤不平的聲音傳了過來。
“老大，你可算是接電話了。”
“那朱昌圣真是個混蛋。”
顧千帆微微挑眉，隨后淡聲道。
“你指望我在你沒頭沒尾的兩句話里拼湊出具體信息嗎？”
孟奇撇了撇唇，看了一眼外面四周沒人，又壓低了幾分聲音。
“我這不是太氣憤了？實在是想抱怨幾句。”
“老大，你都不知道那個混蛋想讓我做什么。”
“他問我能不能做類似于鎖魂的寶器，我沒怎么猶豫就給了他答復。”
“然后，他就好像是吃了興奮劑一樣，帶我去了一個地下室。”
孟奇說著聲音越來越壓抑，對于朱昌圣的厭惡似乎已經到了頂峰。
“那個地下室里男男女女的，全都是六階境界以下的戰神。”
“他們身上沒穿幾片布，我一眼看上去白花花的身體！”
“當時我就兩眼一黑，你都不知道，那個場面有多震撼。”
顧千帆擰眉，大概想了一下孟奇描述的場面。
“所以他想要什么？”
“他想讓我做一個容器，將有修為的人放進去，就可以讓他失去力氣的寶器。”
孟奇現在想起來朱昌圣臉上的獰笑都感覺生理不適。
“只要有這樣一個寶物，那些不可一世的戰神就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他為了讓我幫忙，給我透露了一些情況。”
“這些人都是要輸送到一個地下拍賣場去的，那個拍賣場的位置不在東海也不在燕京，而是在隔壁海城。”
“有些少爺的癖好就是將有姿色有實力的少男少女困成籠中鳥，越是任他們搓圓捏扁越是開心。”
“朱昌圣說，一個人能拍賣到上億的高價。”
“只要我能做出那種寶器，就直接轉我十個億。”
顧千帆倒是沒想到朱昌圣背地里還干著這么惡心的勾當。
他指尖摩挲著鼻梁，思索片刻問道。
“他們這么任人宰割，朱昌圣必定使了手段，既然你已經進去過那個房間，有沒有什么發現？”
孟奇回想了一下場面，太陽穴哐哐直跳。
“主要是，那些男男女女的時不時還會發出一些聲音，我頭都大了，別的也沒太細看。”
“要非說一個，就是味道有些不對，淡淡的香氣。”
顧千帆眼睛一亮，猜測道。
“不是軟筋丹就是迷藥。”
他身子后靠，似笑非笑道。
“孟奇，要不是你有煉器師這個名頭，恐怕也會被坑啊！”
秦沐和陳書新坐在他對面，分明能看到顧千帆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帶著笑意。
可是周身卻感覺到更為濃郁的寒氣。
他們下意識的感覺，顧千帆生氣了。
而電話另一邊的孟奇顯然沒察覺到，嘖了一聲。
“老大，你這樣說我可就翻臉了！”
“他能坑到我？”
“不過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我也覺得很惡心就是了。”
只要臉長得好看，男男女女都可以，他只是掃了一眼，那個房間里大概有三十多個人擠在一起。
這興許也只是其中一批，孟奇想想就覺得心煩。
顧千帆吸了一口氣，嗯了一聲。
“所以，你惡心之余，怎么答復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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