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事情我已經不關注，可有的人非要我知道。”
林正義說著從身側摸出一張報紙。
“他們還特意準備了讓我順理成章看到這個消息的方式。”
顧千帆看到報紙的時候都有些驚訝，趙家人也算是無所不用其極。
網上輿論一片倒也就算了，報紙也是標題黨。
他大概掃了一眼內容，話里話外把這個鍋扣在了林家頭上。
林書至此時已經冷靜下來，接過報紙看了一眼，扯了扯嘴角嘲諷道。
“看來他們是全方位做了準備，我們要是不做些事情來反擊，還真就以為我們好欺負。”
她隨手將報紙扔進垃圾桶，攬住林正義的肩膀。
“阿爺，您不用太在意這些跳梁小丑，您孫女我有辦法讓他們籌謀落空。”
“先不說這就是純臟水潑在我們身上，就算這件事是我們做的，也不能任由他們指摘。”
除了在顧千帆身上沒有討到過好處以外，林書至從來沒有吃過虧。
現在林家被大眾口誅筆伐，她得想個好辦法扭轉輿論，打個翻身仗。
無論如何，這些都是她需要去做的。
林正義眸中冷意散去，拍了拍林書至的后背，安撫她的情緒。
“阿爺自然是相信你的，如果有什么事情，千帆在你身邊我也放心。”
林書至眸光微閃，下意識看了一眼顧千帆。
在其他方面顧千帆確實做得不錯，公司的事情上就不用他幫忙了。
只是這話沒有說出口，她沖著林正義笑了笑，默認了他的話。
林書至想要把林正義送回房間，林正義擺了擺手，隨后指了指身后沉默的顧千帆。
“千帆跟我進來，阿爺有話和你說。”
林書至嘴角的笑意立馬壓了下去。
“又有話說？”
她往前跨一步將顧千帆擋在身后，靠近林正義。
“阿爺，我才是您的孫女，咱們才是一家人，有什么悄悄話應該咱們兩說。”
林正義面容嚴肅地后退一步，和林書至保持距離，同時糾正林書至的話。
“書至啊，你這話說得可不對，千帆和我們也是一家人。”
“你們說悄悄話的時候阿爺可從來沒有說過什么吧？”
林書至磨了磨牙，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
阿爺這分明是在偷換概念。
也不知道兩個人有什么好說的，偏偏顧千帆嘴很嚴，什么都問不出來。
顧千帆扯了扯嘴角，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撥開林書至，緩步扶著林正義回房間。
“阿爺，書至有點糊涂，咱們先進去。”
林書至盯著顧千帆的背影，要是目光能化成箭的話，顧千帆此時已經被捅成刺猬了。
顧千帆回頭關門，無情的隔絕來自林書至的目光。
他關好門，林正義已經緩步坐在了床邊。
“千帆，你先坐下。”
顧千帆心里涌出幾分怪異，順從地坐在床對面的實木椅子上。
“阿爺，您想說什么？”
林正義垂了垂眼，聲音淡淡地開口。
“趙康的死和你有關系嗎？”
顧千帆表情不變，他微微瞇了瞇眼，擺正心態打量這位從一開始就沒有太放在心上的老爺子。
林正義和他家老頭子是一掛的，只不過相比于老頭子，林正義似乎更加善于隱藏自己。
要不然他們怎么可能這么順利接頭？
這個事實顧千帆早就清楚，只是一直沒有實感。
既然林正義已經問出口，說明他確實有把握或者有線索，這樣的話就沒有必要否認。
“多少和我有一點關系，只不過，不是死在我手上。”
林正義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就算是顧千帆否認他也不會多說什么。
從和沈亦裴聯系決定踐行婚約那一刻開始，顧千帆的所有林家都得全盤接受。
顧千帆會給書至帶來全方位的保護，相對地，也會給她帶來許多危險。
就好比燕京的顧家，一旦發現顧千帆的下落，一定會采取行動。
林正義微微彎腰，從床頭柜的抽屜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顧千帆。
“東海這幾年亂象橫生，我一直在暗中調查，趙康就是我重點觀察的幾個人之一。”
“他的行事作風在一夜之間轉變，也是我最初注意他的理由。”
顧千帆仔細看著名片，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朱昌圣？預事閣？”
“沒錯，幾經調查以后發現趙康接觸最頻繁的人，就是這個朱昌圣。”
“后來，調轉矛頭查了朱昌圣，可惜什么都沒查到，只知道他是從燕京來的。”
“這個人很有手段，接觸的不僅有趙康，還有東海的其他豪門公子，并且，實力也很強。”
顧千帆將名片放進胸前的兜里，舔了舔唇，總結林正義的話。
“這個神棍很有可能就是在東海撥弄千機的幕后黑手。”
他抬了抬眼，直直地對上林正義的視線。
“所以阿爺，您告訴我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
林正義眼睛彎了彎，眼角皺紋擠在一起。
他雖上了年紀，可如今仍舊能看出來幾分年輕時候的影子，一笑就格外的慈祥和善。
可此時，眸中卻多了幾分凌厲。
“我上了年紀許多事情做起來沒有那么順手，自然需要交給年輕人。”
“再一個，他是從燕京而來，又多次針對林家，這個理由不足以讓你出手嗎？”
林正義沒有說明白要顧千帆做什么，他只是再一次將皮球踢了回來。
他們不是敵人，是一條船上的朋友，顧千帆也沒有繼續對峙，而是順從地點頭。
“阿爺說得沒錯，無論如何，這個人都會是我的目標。”
他說著起身，拍了拍身上莫須有的灰塵。
“時間不早了，阿爺早點休息。”
林正義嘴角帶著笑意，眼看著顧千帆推門出去。
門一關上，他眸色暗了暗。
在東海，哪里發生的事情都逃不過他的耳朵，只是這兩年，耳目越發遲緩。
林書至受傷的消息，隔了兩天才傳了過來。
顧千帆出現得及時，書至沒有大礙，可林正義還是不免后怕。
以至于立馬將幕后之人暴露給顧千帆。
他很清楚用不了多久，顧千帆憑自己也能查到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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