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菲沒有回答孟奇的話，反而是先點了一杯咖啡。
等咖啡師做好咖啡端上來以后，她抬手用小勺攪動咖啡，眼睛盯著杯中的圖案，慢吞吞地開口。
“雖然這么看起來我找你很唐突，實際上孟先生應該很清楚吧！”
“最近燕京明里暗里流傳著一些消息，傳到了我的耳朵里，讓我心里很難受。”
孟奇輕輕地抿了一口咖啡，一臉無辜。
“難受？我在燕京待了這段時間，都不知道原來有消息可以讓人難受嗎？”
韓菲意味深長的哼了一聲，隨后抬起頭，直直地盯著孟奇。
“這就是夢魘的形式嗎？說什么話真是張口就來。”
“你自己都不會心虛嗎？”
孟奇百毒不侵，聳了聳肩。
“韓小姐這話說得有意思，我一句謊話都沒有，怎么可能心虛？”
“不要因為對我有偏見所以這么氣憤，美人不開心，我也開心不起來。”
孟奇油鹽不進讓韓菲覺得好笑，她端詳著孟奇的表情，絲毫不對都沒有捕捉到。
韓菲笑著鼓了鼓掌，時不時地點點頭。
“你好像比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臉皮厚了不少。”
“這么說來，你這幾年還真是成長了。”
孟奇掃了一眼窗外的車水馬龍，極其溫和地說了一聲謝謝。
韓菲抬手拄著下巴，順著他的視線看出去，表情格外意味深長。
“被你打岔，我差點忘了還沒有把消息告訴你。”
“我聽說東海出了一批丹藥，名字叫做破神丹，普通人吃一粒盡管會縮短壽命，可卻能直達戰神境界。”
“老實說這種丹藥的存在和它的效果，我都是不信的。”
“我發現燕京有很多人暗中盯著這丹藥，可顧家那位的意思卻是要按下來。”
“不過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丹藥的藥效吹得出神入化，我始終還是想要看一看的。”
如果按照一般情況來說，韓菲確實算是坦然，她幾乎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
孟奇不動聲色的聽完韓菲的話，挑了挑眉。
“要不是聽你介紹，我都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么逆天的丹藥。”
“韓小姐，大家努力那一掛的，這種投機取巧的丹藥，估計也是夸大其詞。”
“既然上面要按下來，韓小姐就別太在意了。”
韓菲眸光微動，眸底笑意越來越深。
“我是不是該說你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呢？”
“你辦事很利索，傳播消息幾乎沒留下什么尾巴，可惜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
“顧家那些人查不到，不代表我不知道。”
“孟奇，你手里不就有嗎？”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孟奇彎了彎唇，沒有再抵死不認。
抱臂身子后仰靠住椅背，慢慢悠悠地開口。
“我手上確實有破神丹，只不過我也是偶然得到的。”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花錢買進當然要好好渲染一下它的價值，才能賣一個好價錢。”
韓菲依舊是一副懷疑的表情。
“難道堂堂夢魘醒獅還能缺錢嗎？”
孟奇重重地嘆了口氣，神色瞬間變得憂傷。
“韓小姐，飽漢子不知道餓漢子饑，像你這種從小錦衣玉食，是不知道我們的苦的。”
韓菲扯了扯嘴角，嫌棄地抿了抿唇。
現在的孟奇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估計能掉幾滴眼淚。
她壓根不相信這個渾蛋說的話，夢魘小隊里沒一個好東西。
孟奇表現了好一會才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
“我本來想大肆渲染一下，再把手里的貨都賣出去，誰承想這么一點事顧家插手了。”
“不過既然韓小姐開口了，應該不至于把我給抖摟出去吧？”
韓菲深深地看了孟奇一眼，好一會才笑了笑。
這小子明面上這個無所謂的態度，心里防備得要死。
她也很認真地搖了搖頭，以防孟奇不信任她。
“孟奇，你不用跟我來這一套。”
“我既然找你，就說明和顧家不是一邊的。”
“就算我們的名聲再不好，也不至于是什么兩面三刀的家族。”
孟奇眸光微動，在韓菲的目光中舔了舔嘴唇，慢慢吞吞地喝了一口咖啡，隨后將咖啡擱在桌上。
“你在聯系我以前應該已經充分了解了破神丹的優缺點，我就不多贅述了。”
“只要韓小姐能給出一個合適的價格，我可以和你交易。”
“只不過這種損人不利己的東西，韓小姐也慎用。”
這話說得韓菲冷笑一聲，她抱臂，睨著孟奇。
就算是做好準備，也沒想到孟奇嘴里會說出這種話。
一個手上沾了無數血腥的人，一個把這件事情的影響擴大的人，竟然好意思說出這種話。
韓菲實在忍不住對他的冷嘲熱諷。
“你要是真想積德，這種破事少干吧。”
“既然已經說好了，那我們就確定交易，到時候你說存貨量，我出價，銀貨兩訖。”
韓菲說完沒等孟奇回答就扭著腰肢離開了座位，似乎對于孟奇十分不滿。
孟奇就那么看著韓菲出了咖啡廳上了一輛車，揚長而去。
而周圍圍繞著的眼睛也在這個時候悄然散去。
他不動聲色地垂了下眼。
看來前段時間真是太高調了，韓菲都能抓住他的馬腳。
破神丹盡快脫手也好，免得顧家那群狗兒子聞著味兒找過來憑空添麻煩。
抬手將咖啡飲盡，孟奇也趕緊離開了咖啡廳回了住的地方。
他一回去就給韓菲打了電話，用余下的存貨開出了兩個億的價格。
韓菲拿著手機，表情有些呆滯。
她就仿佛沒有聽清楚一樣又問了一遍。
“你說想要多少？”
“兩個億。”
孟奇的聲音格外平淡，他的目光巡視著柜上排列整齊的木匣子，坦然地開口。
“韓小姐，這東西本來就炒出了天價，更何況現在有價無市。”
“就算是你出這個價格去東海，都不一定能買到這么多。”
“你要知道，這東西是消耗品，也是可以為你帶去確切利益的。”
韓菲把手機放在一邊，打開免提，緩緩地切著牛排。
她此時甚至把孟奇都當成盤子里的牛排。
“我讓你開價，沒讓你獅子大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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