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時遷拿過手機接通，聲音平靜，“喂，父親。”
電話那頭的人聽到他的聲音，冷冷道：“手下的人跟我說，你受傷了。”
“一點小傷，不礙事。”厲時遷輕描淡寫。
厲川聞言頓時厲聲道：“小傷？顧朝慕要不是顧忌她兒子的命，你以為她會對你手下留情？”
厲時遷沉默。
厲川：“我早就警告過你，不該動心思的人不要動，顧朝慕是我們的一顆棋子，對她只要物盡其用就好，可你呢？”
“幾次三番對她和那兩個孩子心軟，當初我要你給兩個小孩都喂毒，你卻只喂了一個，我要你把顧星寒捏在手心里，牽制住顧朝慕，你卻把人送回戰云驍的手里，現在顧朝慕有戰云驍當靠山，脫離了我們的掌控，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蠢事！”
厲時遷平靜的聽著父親的訓斥，然后才道：“父親您研制的毒，他們解不了，她最后還是會回來求我。”
厲川哼了聲，算是默認。
司家那小子的確有點本事，給他兩年的時間，他或許能解開這個毒，但在他們如今計劃實施的時間內，不可能。
顧星寒這個籌碼還是在他們的手上，戰云驍不想兒子死，就必須被他們挾制。
但厲時遷最近的所作所為，還是令他十分不滿。
“你說你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為什么偏偏就看中了顧朝慕？你既然想要她，當初她在夜盟的時候，你就該直接收了她，得到她的身心，再將那兩個孩子牢牢捏在手里，她一輩子都會是你的掌中鳥，就算想背叛，也背叛不了你。”厲川冷酷道。
“父親，您會對母親這么做嗎？”厲時遷淡淡反問。
“混賬！你竟然拿這種女人跟你母親相提并論？”厲川頓時大怒。
亡妻是他黑暗生涯里唯一純潔美好的存在，是支撐著他活下去的信仰，任何人和她相比，都是一種褻瀆。
所以兒子的話，讓他格外憤怒。
厲時遷：“我無意冒犯母親，我只是希望您能理解我的心情。”
真正喜歡一個人，又怎么忍心把對方當玩物一樣對待？
為了母仇的責任，他不得不選擇利用顧朝慕。
他唯一能做的，也不過是在能力范圍之內，減少一點對她的傷害罷了。
厲川頓時冷笑，“理解你的心情？我就是太縱容你了，才會讓你現在如此優柔寡斷，我看顧朝慕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你的判斷，不能再留著她了！”
聞言，厲時遷的臉色微變，他克制著情緒，冷靜道：“父親，現在殺了顧朝慕，會激怒戰云驍，他要是瘋起來，對我們的計劃不利。”
“哼，你究竟是擔心影響計劃，還是舍不得顧朝慕死？”厲川語氣犀利。
厲時遷：“對我來說，沒有什么比復仇更重要。”
他說的是實話，從他知道母親的死訊起，他的人生就沒有了其他的選擇。
他的喜好，他的夢想，他的感情，他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必須為此讓路。
他不后悔。
厲川沒有說話，似乎是在判斷兒子的話是真是假。
厲時遷也沒有多做解釋，只是耐心等著父親最后的決定。
電話里只有電流細微的沙沙聲。
良久，厲川才哼了聲，開口道：“阿遷，這次的計劃，我等了整整二十年，我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和失敗，你明白嗎？”
知道父親暫時打消了對顧朝慕的殺意，厲時遷應道：“明白。”
“二十年了，你母親和妹妹當年死的那么慘，幾乎尸骨無存，我無數次的夢到她們，她們死不瞑目，一直在等我們給她報仇，接她們回家……”
厲川的聲音說著慢慢顫抖起來，染上刻骨的仇恨，“我要戰天霖和所有戰氏血脈，都為此付出代價，我要這支骯臟的血脈，徹底消失在這個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