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島,高松市,基地。
醫生一身純白的西裝站在門口,手里的手術刀上還有未干的血跡。
高橋近衛隊,東條長健殺了一部分,剩下的都死在醫生的手術刀下。
幾百條最精銳的生命,甚至沒有給醫生的白色西裝上留下哪怕一個血點。
普通人和覺醒者,早就不是一個層次的生命體,異能鎧的覆蓋下,隔開的是塵世與神明的距離。
當然也有喜歡血腥味的,就比如東條長健。
"時間還有很多,要給自己留張照片嗎?"醫生渾身沒有一個血點,但是也不在乎東條長健身上的血腥味。
"不用了,"東條長健重新回頭看了一眼房間里轉椅上的高橋聰慧的尸體;"'老板'應該不喜歡留戀過去的人。"
從某種層面上來說,高橋聰慧和東條長健其實有相同的處境。
這個世界上只能有一個江戶的'高橋聰慧',所以三國島的高橋聰慧必須死。
而東條長健被新月組單方面的判處了死刑,'老板'同意了新月組的判決,那這個世界上就不能再有東條長健這個人。
'老板'答應給高橋聰慧和國的晝,'老板'做到了,高橋聰慧死了。
'老板'也答應了給東條長健和國的夜,'老板'也同樣做到了。
和國的夜屬于新月組,自然也屬于新月組的組長東條長健。
但是東條長健卻活了下來,哪怕已經被新月組判處了死刑。
東條長健很明白這兩者的區別,所以東條長健雖然跟高橋聰慧接觸的時間并不久,在此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是影子對接高橋聰慧的,但是并不影響東條長健在高橋聰慧身上看到了自己的縮寫。
自己現在區別于死去的高橋聰慧的最大原因,就在于自己聽'老板'的話。
在這個世界,'老板'要你活,那你就能好好的活著,哪怕是換了一張臉。
"怎么樣?"
一個很簡單的房間里,醫生將鏡子遞給床上的東條長健。
"手藝不錯,年輕了。"
東條長健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誰能想到'老板'的十三個麾下之一的醫生,其實是一個整容科的醫生。
短短十幾分鐘,自己已經搖身一變,成了另外一張面孔,濃眉大眼……
"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嗎?"
醫生例行詢問。
"有一點點怪。"東條長健不斷打量著鏡子里的自己,這種感覺很奇怪,鏡子里的人明明就是自己,但是自己卻不認識。
一番擠眉弄眼之后,東條長健也算是初步接受了自己改頭換面的事實。
"我是說,你的身體有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醫生笑著問道,看樣子也是很欣賞自己的杰作。
"那沒有,挺好的。"
東條長健搖搖頭,畢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手術。
雖然自己現在改變的并不只是面容,包括渾身上下的肌肉也更加的緊實了一些,但是并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畢竟不管是哪塊肉挪了位置,歸根結底都是自己身上的肉。
"沒有不舒服的話,就下來走走,新的身體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適應期。"醫生說道。
"好。"東條長健從床上走下來,繞著房間走了一圈,走路的姿勢要多別扭有多別扭。
"我只能改變你身體的肌肉長度,脂肪位置,但是并不能改變你原有的行為習慣,剛開始有點別扭是正常的,多走動走動,還是可以很快適應的。"
醫生看東條長健走了一圈,這次的手術很成功,當然也歸功于東條長健本身的身體輪廓和要模仿的人,區別并不是很大,如果把一個178厘米的成年男子改成158厘米的成年男子的話,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嗯,謝了。"東條長健一邊走,一邊看向玻璃上自己的身體,這是一次新生的開始。
"都是為'老板'做事,謝就不用了,這是你新身體的資料,適應適應身體就準備去江戶吧,時間還有一些。"醫生洗洗手,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資料遞給東條長健。
"嗯,"東條長健一邊適應新的身體,一邊抽出里面的資料。
忍不住對醫生的手藝嘖嘖感嘆,自己現在可以說是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樣。
接著往下看,兩行之后,東條長健明顯的愣了一下,但很短暫的停留之后,又開始繼續適應自己的新身體,并繼續翻看手里的資料。
"我以為你會有很多問題呢。"
醫生一直在注意東條長健的狀態,看到資料后,有錯愕是很正常的情況,但東條長健好像并沒有太多的問題要問。
"是有很多問題,還有一點害怕,但是我知道,不該問的別問,不該做的別做,'老板'不喜歡不聽話的人,畢竟……"東條長健微微嘆氣:"高橋聰慧的尸體還沒有徹底涼透。"
醫生微微一笑,東條長健找到了最簡單也最直接的能活下去的方法。
上一次聽了'老板'的話,但是做了很多多余的事情的人,還是自己親自弄死的。
"還是你活的通透。"醫生將手擦干說道。
"其實也沒有那么難,不是嗎?"東條長健若有所指的說道。
高橋聰慧今天其實完全不用死的,他留在香美大廈等江戶的事情結束。
或者直接遠走高飛,'老板'都不會橫加阻攔。
甚至是直接給他認為的'老板',也就是自己打電話,自己都能讓他活下去。
但是他偏偏選了一條最不該選的路,就是跟'老板'叫板。
即便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有一條活路的,看到那些假的覺醒藥劑后,第一時間選擇離開,其實都不會死。
'老板'給自己留酒的時候說得很清楚,如果高橋聰慧進了那扇門,就請他喝下那瓶酒,但是如果沒有進那扇門,那瓶酒依然給高橋聰慧,只不過是讓他帶在路上喝。
現在'老板'給自己的這個身份,很危險,但是東條長健相信,自己只要聽'老板'的話,就不會死。
"我還有點事情要做,你適應適應之后自行去江戶。"醫生看著笨拙的東條長健,笑著說道。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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