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義大步走進縣衙大堂,眼光一掃,就看見坐在官椅上至今仍是一副難以置信表情的田之舟。
他揚起戰刀一劈,刀光一閃,田之舟身前的案幾瞬間一分為二。
所有的官員們驚出一身冷汗,田之舟自然也被嚇到了。
他強忍害怕,勉強開口道:“這位好漢,有話好商量,若是有要求可以盡管提,下官一定盡力而為!”
王義哈哈大笑:“看來縣令大人很識時務啊!這樣就好,老子的條件很簡單。
縣令大人現在就派人向知府大人派出的大軍求援!能辦到嗎?”
田之舟的臉色立刻更加蒼白了,他知道賊寇們想利用自己埋伏官軍。
而自己如果這樣做的話,就再沒有退路了,以后只能從賊了。
可不這么做,只怕要立刻人頭落地,兩害相權取其輕,如何選擇顯而易見。
田之舟苦澀道:“下官遵命!”
馬勇自從率軍出了府城,并沒有全力行軍趕往麻城,而是將大軍一分為二。
美其名曰:一路大軍去收復麻城,一路大軍直搗龜峰山。
麻城這路自然是自己帶領,他將龜峰山這一路交給了親信,千戶馮曉。
馬參將的打算很清楚,難得有機會出來,不趁機打秋風,未免太傻了。
手下的千戶,百戶們自然心領神會,大人這是要帶著俺們去發財呢!
于是沿途的城鎮倒了大霉,只要被大軍經過,都會被要求“助餉”!
當然馬勇也不敢做的太過分,有些地方實在沒油水,他也不強求。
隨便給點就好,俺們啥都要,糧食,草料,布匹都行,俺們不挑。
這樣磨磨蹭蹭走了五天,居然連一半路程都沒走完。
不過馬勇并不在意,麻城的賊寇就在那,反正也跑不了,早幾天剿滅和晚幾天剿滅沒啥區別。
可打秋風的機會可不常有,大人們的心一年比一年黑,發的的軍餉一年比一年少。
要是不借這個機會“回一把血”只怕以后連自己這個參將都要去街上要飯了!
千戶馮曉帶著兩千人馬也是一路兜兜轉轉,本著絕不漏過一個村鎮的宗旨,堅決貫徹參將大人的指示。
短短幾天他也是收獲滿滿,隊伍中多了許多大板車,上面都是些糧食,活雞活鴨,吃的,用的,穿的,反正是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馮曉將戰馬都用來拉車了,整個大軍看上去就像一支商隊而不是軍隊。
這天,隊伍經過離羅田縣三十里的地方,馮曉向東遙望羅田縣心中感嘆:“可惜馬大人不在啊!
不然倒是可以繞道去羅田逛一圈,那是大縣城肯定油水多。”
馮曉知道,憑自己小小的千戶絕不可能被羅田縣令放在眼中。
縣令老爺們可都是堂堂進士出身,哪怕是參將大人,在進士老爺的面前也得點頭哈腰!
正在大嘆可惜,突然他看見從羅田方向有人騎著馬疾馳而來,口中還呼叫著什么!
師爺符榮此時騎在馬上,心中忐忑不安,沒錯他就是那個被派出來求救的那個倒霉鬼!
當時知縣大人答應了賊人的條件,而作為大人的親信“求援”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他的身上。
很快符榮就被帶到了馮曉的面前,他急切的向馮曉道:“這位將軍!快,快!有賊寇正攻打羅田縣,學生奉知縣田大人之命前來求援!”
馮曉先是神色狐疑的看著符榮,不過在看了田之舟蓋有縣令大印的求援信后,懷疑之色就散去了!
“符師爺!不知賊寇有多少人馬,什么來歷?”馮曉問道。
“來路不知,不過有三百多人,這伙賊寇兇殘的很,如今正在攻打縣城,馮千總您快快出兵吧!
知縣大人說了,只要能解圍必有重酬!”
聽見重酬兩字,馮曉的腦子飛快地轉動:“反正是剿賊,剿哪兒的賊都一樣,何況還有重酬。
不過得問清楚,這重酬到底有多重,不然萬一打退了賊寇,知縣老爺反悔了,那俺們拿他也沒辦法不是?”
馮曉眼珠一轉,臉上露出為難之色對符容道:“符師爺,并非本將不出兵,您有所不知啊!
弟兄們都幾個月沒發軍餉了,此時在讓他們去和賊寇拼命,萬一有所傷亡。
留下家中得孤兒寡母,這咋辦?你讓本將如何說的出口啊!“
馮曉硬是從眼睛里擠出幾滴淚水。
符容一看心中暗罵:“死到臨頭了,還在做夢發財!”
臉色鄭重道:“馮千總不用擔憂,知縣大人說過,但有傷亡,撫恤全由羅田縣中的富戶承擔,另外大人還說過,帶隊的將官另有兩千兩紋銀重酬。”
一聽這話馮曉不再猶豫,立刻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無后顧之憂了,符師爺,兵貴神速咱們快去救援吧!”
馮曉留下了一百士卒帶著車隊慢慢跟來,自己就率軍直撲羅田而去!
一個時辰之后,大軍終于趕到羅田,就看見數百賊寇正在西門聚集。
賊寇們顯然也看到大批官軍來了,還沒等馮曉下令攻擊,就溜之大吉了。
馮曉心中大喜,不用拼命就能賺錢,大好事啊!
他也不下令追擊,直接對符榮道:“符師爺!總算是不負所托啊!賊人們都跑了!
您看說好的酬勞是不是該兌現了?”
說完一臉期待,又有些緊張的看著符榮。
符榮自然知道馮曉的小心思,這丘八是在害怕大人們說話不算話。
他笑道:“馮千總你放心!說好的酬勞絕不會變,您先在城外等一會兒,學生先進城稟告大老爺!”
“那是應該!符師爺您先請,末將就在城外等候!”馮曉陪笑道。
很快符榮坐進吊籃上了城。
城頭上王義豎起大拇指對著符榮道:“好小子!有一套,你立大功了,日后在寨主面前俺要替你請功!”
符榮臉上泛起尷尬的笑容連聲道:“不敢!不敢!能為寨主這等英雄好漢效勞,是學生的榮幸!”
心中大罵:“老子可是堂堂的舉人,用的著一個山賊的獎賞?賞老子最后被朝廷砍頭嗎?”
可又想到自己如今已經從賊了,而且還替賊人立了汗馬功勞,不禁悲從中來,淚流滿面。
王義看了大驚暗想:“這廝哭的如此自然,毫不違和,演技出神入化啊。
莫非也是個像李如柏一般的馬屁高手?看來日后俺也要提高一下自己,免得被少爺嫌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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