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腳踹開余瘸子家的大門,狄老二聽著池塘邊傳來的驚呼,本就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
果然。
什么開發景區,修建停車場!
那群人就是為了池塘下埋葬的白骨而來。
細思起來,九年前那事被挖出來就是從那個城里妞見過余瘸子開始。
幫扶山區貧困家庭?哈,肯定是那個女人找的借口!
她許諾了余瘸子什么好處,讓余瘸子就這樣把他買了?
“老二?”余瘸子臉色煞白,看到狄老二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躍而起跑過去抓住他的手,急聲道,“怎么辦?他們找到尸體了,怎么辦?!”
“你問我?”一把將男人推得踉蹌,狄老二怒吼道,“還不是因為你跟那個女的瞎說才搞成如今這幅局面!我告訴你姓余的,你賣我,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余瘸子坐在地上,呆呆看著這位表面兄弟,喃喃:“你在說什么?”
“那女的給你什么好處?錢嗎?你以為賣了我你就能去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你做夢!”
被怒火驅使著,狄老二走到余瘸子面前蹲下身,單手搭在膝蓋上,冷眼看他。
“九年前,我老爸能讓村子里知情的人配合說謊瞞過警察,現在,我爸一樣可以讓他們統一口徑把殺人的罪名按到別人頭上去!”
余瘸子聽懂了他的暗示。
“你的意思是說,讓我來承擔殺人的罪過?”
“是你先出賣我的!”狄老二狠聲道,“你不跟那女的說,九年前的事怎么可能暴露?事到如今你還想獨善其身?想都別想!”
余瘸子喃喃辯解:“不是我說的。”
“不是你還會有誰?那女的到村里就接觸了你和秦檀,那事發生時秦檀根本不在村里,她要是知情,會跟我們相安無事這么多年么?”怒極,狄老二的語氣反而冷靜下來,“莫非,你還想說是我說的?”
“可是也不是我。”
“就是你!”狄老二冷笑,“姓余的,你給我聽好了,等警察上門時你最好自己承認殺人的過失,說不定還可以從輕處罰。要是到時候村里人聯名指證你,你就只有死路一條!”
狄老二越說,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可行,說到最后,隱隱流露出得意之色。
余瘸子目光呆滯地坐著,不再反駁。
見他沒話說了,狄老二以為自己的話震懾住了他。
他拍拍兄弟的肩膀,呵呵笑道:“放心,我回去牢里看你的。”
說完,他站起身,轉身就走。
正好門口有人跑過,見到他,揚聲道:“我們村里池塘下面挖出來白骨,好多截,說是人骨頭,大家都去看熱鬧去了,老二,你不去嗎?”
狄老二道:“這就去!”
他還想陰陽怪氣幾句,就看到路上那人露出驚恐的神色,像見了鬼一樣看著他身后。
狄老二被他的眼神弄得頭皮一陣發麻,猶豫著要不要回頭,忽然感覺腰上一痛——鋒利的刀刺進他的身體。
他痛呼一聲。
身后那人抽出刀,毫不猶豫再次刺了進去。
“老二,反正我要死了,你也別想跑!”余瘸子靠在他身后,咬牙切齒地說道,“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都是你!”
“啊啊啊啊啊!”
“殺人啦!”
……
警察趕到的時候,余瘸子已經被村里人綁了起來,狄老二被救護車拖走,據在場的人說,拖走的時候已經出氣多進氣少,十有八九救不回來了。
警察帶走了白骨和余瘸子,以及村長狄仁義。
余瘸子沒有掙扎,直接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出來,說自己是被逼無奈,才會幫狄老二處理尸體。
“我去的時候人已經死了!”他哽聲道,“我當時嚇懵了,狄老二求我幫他處理尸體,我本來想拒絕的,結果狄仁義回來,逼我,說我要是不幫忙,就殺了我滅口!”
“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我能怎么辦?我在村里無依無靠,只能聽他的話!”余瘸子抹了把眼淚,“那兩個姑娘進村的時候下著大雨,見過他們的人不多,狄仁義在村里很有威信,還有錢,他讓村里人都說沒見過兩個姑娘,大家、大家事不關己,又不想得罪狄仁義,沒一個人跟警察說實話。”
在那些愚昧落后的村民看來,為了兩個素未謀面的姑娘得罪低頭不見抬頭見的狄仁義,完全沒必要。
其實警察來過之后,很多人都猜到女孩的失蹤和狄老二有關,結合新挖的池塘,尸體藏在哪里,不需明言。
審訊的警察又問:“那黃麗呢?”
余瘸子眼里閃過一絲慌亂:“什、什么?”
警察拿出兩張照片放在桌子上:“池塘里挖出來的白骨經鑒定分別來自三具尸體——其中兩具是被狄嘉俊殺害的周巧、詹庭庭,另外一具則是同樣在九年前失蹤的黃麗女士。”
“我、我不知道啊!”余瘸子眼神閃躲,不看警察,“我和黃麗不熟,她是外村嫁進來的,村里人都說她跟人跑了,我、我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在池塘里。”
“你不知道?”警察忍著怒氣,沉聲道,“經過法醫和現場勘測人員鑒定,黃麗的尸體幾乎和周巧兩人同一時間埋下去的。”
余瘸子抿唇:“我不知道。”
見他死不認賬,警察拿出另一份檢測報告:“余新,這是我們在死者牙齒上提取的殘留物,檢驗到了你的dna,即使如此,你還是堅持黃麗的死和你無關嗎?”
余瘸子愕然:這么久了,還能檢測出dna?
“說話!”
一目十行掃過檢測報告,余瘸子徹底放棄掙扎:“我不是故意的!”
他啞聲道:“誰讓她那個時間點外出,還剛好撞見我挪尸體,我好聲好氣勸她別多管閑事,她偏不聽!”
“所以你就殺了她?”
“我能怎么辦?她非要報警!”余瘸子嗚咽道,“明明和村里那些人一樣裝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了,她非要報警!她報警我就完了,我能怎么辦?我只能殺了她!”
那女人非要報警,還想勸說他去自首。
他被逼無奈,只能殺人滅口。
他記得他掐了她的脖子,她在反抗的時候狠狠咬了他的手腕。
皮膚組織就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吧,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竟然保留了下來,成為指證他的關鍵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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