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健沒了坐下去的必理由跟必要。
“今天沒約程總，真是不好意思，下回我提前訂時間，咱們再約個飯……”
這自然也是客套話。
改天跟下回，湊一起還挺般配。
程司晨心中的不悅又更多了。
他以為方健說完就走，結果他又深深看了康檸野一眼，“你有事好好說。”
她知道這話是什么意思，卻沒有接話，更沒有解釋半句，“慢走不送。”
這才是發小間的相處風格。
方健走的時候，到前臺去結賬。
他先提出的約飯，當然是他請康檸野。
可收銀員卻說：“你們那桌的單子，后來的那位先生一到就已經結了。”
方健聽了，有些無奈，有些想笑。
程司晨真是一點便宜都不讓別人占。
也不知怎的，他頓時覺得，他們兩個真是天生一對，都分得那么清楚。
時間漸漸到飯點，陸續有客人進店吃飯，店里的服務員們也忙碌起來。
沒人能繼續停在旁邊看后續了。
而康檸野跟程司晨，手還緊緊牽著。
她不說話，他也憋著，誰都沒動筷。
程司晨在玩康檸野的手指，欣賞這纖纖玉手配大鉆戒，越看越喜歡。
等方健走了有一會，他們也走了。
二人很有默契，在車上都沒提什么事。
康檸野很少有不說話的時候。
程司晨開車，空氣安靜得可怕。
直至回了他的別墅，德牧跑出來迎接，康檸野這才破了功，“阿寶～”
她微微彎腰摸狗頭的樣子，跟剛剛對著人可不一樣，阿寶也圍著人撒嬌。
程司晨突然有種一家三口的感覺。
他將人提溜進屋，把狗關在院子里。
“司晨……”康檸野感覺這人要發飆了。
因為剛剛在外面，在方健面前，程司晨看起來一肚子火，分分鐘爆炸。
“他剛剛跟你說什么暗語，怕我聽懂？”
什么叫有事好好說？
他跟康檸野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還是說，方健想趁人之危，從中作梗？
這幾個問題，一直在程司晨的腦海里，轉來轉去，轉來轉去，轉了一路。
康檸野被他壓在沙發上，沒法動彈。
“你別這樣，孩子害怕……”
她從下往上看，目光掠過撩人的鎖骨，看見喉結在滾動，還有眼里炙熱的火。
這是程司晨變身為狼的前兆。
“怕什么，我會負責。”
一家三口不夠，好事得成雙。
程司晨俯身下去，康檸野急急別開臉。
“你背著我搞事情，你還問我？”
程氏財大氣粗，她是知道的。
而程司晨偷偷讓別人拒絕自己，康檸野能理解他的動機，卻不能接受。
事情本來不是這樣子。
他們本來也不是這樣子。
程司晨將臉貼著她的脖子，“對不起。”
如果求婚成功，鉆戒沒被退還，他也不至于這么緊張，這么擔心。
怕失去的不止康檸野，程司晨同樣。
噩夢里有小七，現實里有太多太多，數都數不過來，他不能不做些什么。
康檸野說溫詩寧不懂，那確實是。
因為后者沒經歷過，而前者不能說。
可程司晨不一樣，他們二人曾出生入死，共同承受噩夢的恐懼及壓力。
他又怎么會不懂，那日被錯過的電話，她的慌張跟心急，都是愛意。
“對不起。”康檸野抱著程司晨的脖子，“是我沒有顧及你的感受……”
她只顧著自己，完全忽略了他也會害怕。
這跟性別沒關系，跟年齡沒關系，只要是心中有軟肋，就會對未知恐懼。
“我不會離開你的，除非我……”
最后的‘死’字被程司晨堵了回去，他怕與她生離死別，所以不讓說。
中途換氣，康檸野紅著臉，“上樓……”
因為德牧正蹲在落地窗外面，聽著動靜，看著屋里二人，露出傻傻的舌頭。
“好。”程司晨眼底含笑，將人抱起來。
康檸野滿臉通紅，抱著他的脖子，隨手包包跟手機就丟在旁邊的茶幾上。
方健回公司上班，給康檸野發了個微信。
一來假惺惺地勸慰，讓她好好談。
二來暗搓搓地試探，想知道結局。
他以為康檸野會生氣，以為他們會吵架，鬧得兇了說不定會分手。
殊不知，以為就是以為。
方健心心念念的一場戰爭，到了程司晨跟康檸野這兒，壓根就不存在。
兩人不過是在床上‘打架’。
情動之時，程司晨呢喃道：“檸野，你給我生孩子好不好，男孩女孩都好……”
最好是雙胞胎，一次就夠。
康檸野忍不住嚶嚀出聲，下一秒卻直接打破他的幻想，“你就做夢吧！”
生什么孩子，自己還沒玩夠呢。
幻想破滅的程司晨更賣力了……
這日過后，康檸野又歇了幾日。
時間仿佛偷光的賊，霎時就到了月末。
夜里二人坐在程司晨的別墅里，沙發上，抱在一起，看最新的愛情電影。
阿寶躺在地上，挨著沙發邊，像在睡覺，其實是裝睡的哨兵，警惕性極高。
茶幾上堆放了康檸野剛買的零食跟飲料。
有個小盒子混跡在其中，里面裝著三枚惡魔紀念幣，它們完好無損。
電影過半，兩人都心不在焉。
程司晨問：“困嗎？”
他白天要上班，她白天睡過了。
康檸野回：“不困。”
二人抱在一起，就為了一起熬夜。
只要熬過月末、月初這幾天，噩夢空間應該就不能拿他們怎么樣了。
程司晨摸摸她的臉，“要不上樓睡會？”
康檸野瞇了瞇眼，“不要，再等等。”
當然這只是他們的猜測跟實驗，實際情況究竟是怎么樣，還有待觀察。
可惜的是，人不可能連著好多天都通宵，對身體不好，也容易猝死。
電影接近尾聲，康檸野已經有倦意了。
程司晨輕手輕腳將人抱到樓上去。
阿寶全程尾隨，像在護送著什么。
他們熬過一夜又一夜，夢都是有的，可噩夢空間卻仿佛不存在一般。
三枚惡魔紀念幣還在盒子里。
康檸野把玩著其中一枚，百思不得其解，“難道說，這就放過我們了？”
這個問題，程司晨回答不上來。
誰也沒能給他們答案。
它們就在這里，康檸野再怎么擔心，日子還是要繼續的，不上班沒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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