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幾天又是月底。
康檸野有些緊張，按道理正常進入噩夢，比自行闖入的危險系數低。
可她就是緊張，弄不好這事性命攸關。
程司晨幫不上別的忙，除了安慰，還是安慰，“我會一直陪著你……”
他也想自己去，讓康檸野別冒險。
可她不同意，因為小七要的是自己。
一開始，兩人還為誰去這事爭執不休，后來也實在是想不出別的好法子了。
程司晨才徹底敗下陣來。
畢竟噩夢空間沒有說明書，也沒有什么前人的通關經驗可以借鑒。
而怪物的心思千變萬化。
他們只能賭一把。
為了不讓康檸野煩心，假期的節目他都安排好了，“先去游樂場玩一天。”
第二天去買書，第三天去看海，第三天去博物館逛展，第四天去……
程司晨說要把不好的記憶覆蓋掉。
說到就要做到，這讓她有些哭笑不得。
“倒也不必安排得這么滿，玩一天歇一天怎么樣，可以在你家做點什么……”
康檸野的意思很簡單。
兩個人在一起，就算不出門，能干的事情也很多，比如為對方做飯等等。
可程司晨不單純。
他聽到這話時，眼睛明顯一亮，“玩一天歇兩天，假期到處都是人，太擠了。”
雖然不知道歇幾天有什么區別，但康檸野不喜歡湊熱鬧，當下就同意了……
“馬上要放五一了，你們都什么安排？”
辦公室里暗流涌動，上班時也有人偷偷交流假期安排，還有互相邀約的。
身體坐在這里，心已經飄到別處去了。
康檸野現在是當一天和尚敲一天鐘，沒有太大壓力，也沒有那么努力。
讓人意外的是，陸思楷來上班了。
更意外的，是他讓她過去一趟。
二人的辦公室僅僅一墻之隔，陸思楷打的內線電話，是上司叫下屬的意思。
這讓康檸野沒法拒絕。
沒離職的每一天，自己都是澤城的人，拿工資的，自然要聽上級的話。
“叩叩！”
“請進。”
康檸野推門而入，“小陸總，你找我。”
她不知道什么事，大概是工作的事。
陸思楷正在打電話，只回頭掃了一眼，“你稍等一下，先把門關上。”
康檸野沒有朝外看，也能想象此時別人八卦的目光，正集中在這個門上。
所以她沒有關門，只將它稍稍掩上。
陸思楷是等打完電話才發現的，“我有話跟你說，不適合讓外人聽見。”
她竟防備他至此，真夠戳人心的。
康檸野沒有動作，“小陸總，我與你沒有不適合讓人聽見的話說。”
不敢見光的是陸國，是陸家，不是她。
“我有。”陸思楷站起來，快步走過去，將門關上，“你不是要辭職嗎？”
那日他回家，確確實實問了。
程希蕓讓陸思楷立馬把康檸野趕走，還罵她狐媚子，“明知你是誰，也敢勾引！”
而陸國卻想他跟康檸野好好談談，希望通過她，繼續維持澤城與程氏的關系。
眼下程氏貿然撤資，澤城的合作商全都見風使舵，股東們在會上爭吵不休。
就算有馬家做補，情況也不太妙。
程希蕓火了，“姓程的坐在這里，你找個外姓人去蠱惑司晨，你算哪門子長輩？”
陸國嫌她說話難聽，“那是我女兒，他們是正經男女朋友，什么叫蠱惑？”
其實他是真的想不通，程司晨跟康檸野，這兩個人怎么會走到了一起。
之前陸國也曾以為，康檸野接近陸思楷是有目的，才急吼吼想讓她離開。
誰知道有目的的竟然是自家傻兒子。
“什么女兒，你這會想認她了？”程希蕓將手里的茶杯丟了出去，潑陸國一身茶。
“當初讓她辭職的人是你，不是我吧？”
她早就想出手，一直在看他的態度。
陸思楷忍無可忍，“夠了！”
他真是厭倦了他們在家里演大戲，反正答案就在那，由不得誰不承認。
陸思楷將自己關在房里，回想與她相識到如今的過往，一切都恍如昨日。
“……”康檸野不吱聲。
她不想聽陸家的雞飛狗跳。
那聽起來像一場笑話，笑康語薇愛的人如此不堪，也笑自己曾深陷其中。
去年康檸野還恨陸國，恨程希蕓，幾乎想用自己去換他們付出代價。
可現在的她早就不想了。
陸國為了想要的功成名就，委曲求全去演的家庭和睦，個中滋味他自知道。
康檸野的人生還很長，會有她愛的人，犯不著為些不愛的人傷神傷心。
“我一直以為來日方長，可以慢慢來。”陸思楷走回來，笑得有些自嘲。
“就算你談戀愛了，我也覺得你們并不一定長久，誰知道我根本就沒有機會。”
喜歡的人，與自己有這層關系，屬實是他這輩子怎么都想不到的。
“……”康檸野還是不吱聲。
她實在不清楚，陸思楷進澤城不過半年，對自己哪來的一往情深。
康檸野自知長得還不算太差，一直覺得他會對自己有意，就是想玩玩的。
有錢人嘛，多交幾個女朋友又何妨，陸思楷有的是精力跟金錢去揮霍。
而且陸家早就有心與馬家結親。
他一邊花心思追她，一邊又頻頻跟馬曼出雙入對，不正說明了是玩兒嗎。
可如此一來，陸思楷遠犯不著為了一個康檸野，去跟程司晨起沖突。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小陸總，你今天叫我過來，如果是聊您的家事，那恕我失陪。”
康檸野轉身要走。
陸思楷突然站起身，“姐。”
這一句‘姐’，否定了那可笑的暗戀，也糾正了他這么多年的自以為是。
康檸野愣了一下，又轉回身來。
“小陸總倒也不必這么勉強，我跟你是有血緣關系，可我不是陸家人。”
“以前不是，以后也不會是。”
陸思楷說：“我同意你辭職。”
陸國要他留人，是為自己跟澤城考慮，唯獨沒為康檸野考慮過。
而陸思楷知道她不想留。
康檸野不單單為自己，也是為程司晨，為程氏，為所有人考慮的。
陸思楷唯一能做的，就是讓她走。
“我只是想問一句實話，當年你頻頻出現在我附近，看的究竟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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