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司晨不清楚她們之間，究竟有什么私人恩怨，會在大庭廣眾下如此大打出手。
而且他畢竟是晚輩，跟自己姑姑起沖突不合適，“姑姑，我替她給你道歉。”
程司晨此刻只想護康檸野，不管她對錯，“有什么問題，你沖我來，不能打她。”
康檸野不想夾在他們中間，讓程司晨難做，她想走，可他死拽著她的手。
程希蕓指著康檸野的方向，“好啊，你這小狐貍精，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小瞧你了，一次玩兩，他們還是表兄弟，你也不害臊，小晨你別被她騙了……”
康檸野要推開程司晨，今天程希蕓找上門挑釁，她一忍再忍，忍無可忍。
什么長幼尊卑，那是跟講理的人論的。
康新美是親小姨，康檸野都沒給過面子，別說程希蕓不是講理的人了。
“姑姑，我先帶她走，這事以后再說。”
程司晨不能再讓兩人在這里理論，除了打起來，根本不會解決任何問題。
他拉康檸野走，她不走。
程司晨把人扛起來就走。
康檸野頭朝下，一臉懵逼，“橙子你干什么，你放我下來，你帶我去哪里？”
程司晨扛著她，一直進了電梯，按了頂樓，“你的照片怎么回事？”
說起照片，康檸野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你！你快放我下來！”
程司晨把她放下來，康檸野紅著臉，也紅著眼，拳頭砸在他胸口處。
“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替我道歉？”
“照片里面的人不是我，我也沒有做錯事，是她故意來找茬了。”
“你還替我道歉，你算我什么人？”康檸野剛才忍住的情緒，這會兒忍不住了。
程司晨看著她淚眼模糊，也知道這事確實委屈，他直接把人按進懷里。
“我知道，你沒錯，我也知道照片不是你，我知道你委屈……”
程司晨什么都知道，可是康檸野什么都不跟他說，他要怎么幫她。
除了護著她，程司晨還能干什么，如康檸野所說，他又不是她什么人。
康檸野不是愛哭的人，也不愛在別人面前示弱，她掙扎著要推開他。
程司晨不放，“你告訴我，怎么回事，我幫你，不會讓你平白無故受委屈。”
康檸野不信，那可是他親姑姑，程司晨沒理由幫她這個外人。
電梯門應聲而開。
程司晨拉她出去，也不管康檸野同不同意，直接帶她進了一間房。
關了門，程司晨給她倒水，兩人對坐。
康檸野就是眼眶紅，淚水已經擦干了，“你確定你想知道？”
本來她不想說的，但是今天程希蕓突然找上來，又挑明了身份。
程司晨又那么巧，出現在這里。
康檸野覺得，有些話，還是得跟他講清楚，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想。”程司晨沒有靠著椅背，而是身體前傾，想去握康檸野的手。
他覺得，兩個人一起在噩夢空間里經歷了那么多，可以算是生死之交了。
不管康檸野喜不喜歡他，程司晨能不能跟她在一起，也不能任她被人欺負。
照片這事，明顯就是馬曼在背后搞鬼，程希蕓也是沒搞清楚就跑來興師問罪。
可是程司晨知道，康檸野不會做這種事，她不喜歡陸思楷，他是知道的。
康檸野躲開了他伸過來的手，“你知道我的名字里，為什么有個野字嗎？”
程司晨不說話，等她繼續說。
康檸野扯了僵硬的笑，“你姑姑來找我，也不單單是因為照片的事。”
“你調查過我，你應該知道，我媽在療養院，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陸國。”
當年康檸野發現陸國有家庭，有一雙兒女，程希蕓才是正牌夫人。
嚴格來說，康語薇被三了。
而且這么多年，康檸野也不知道，她是沒發現，還是不愿意面對。
反正康檸野再也沒喊過‘爸爸’這個詞。
人后沒有，人前也沒有，因為陸國也知道康檸野知道，所以他無從辯解。
陸國甚至覺得，自己沒有錯，康檸野是后輩，不能去指責他什么。
是陸國給了她生命，康檸野不說感恩戴德，還反過來指責他，簡直是大不孝。
“所以我跟小……陸思楷，是同父異母，我何止不喜歡他，我還恨他……”
康檸野的語氣很冷，程司晨面無表情。
她沒有看他，“你也知道，剛才那個是你姑姑，她是程家人，你也是。”
“你明白嗎？”
其實把這中間的關系一講，什么都不用解釋了，程司晨懂。
他笑了一聲，“你就因為這樣拒絕我？”
若是程司晨不喜歡她，也就罷了。
可現在他喜歡康檸野，這些上一輩的關系，憑什么阻礙他。
程司晨問：“這怎么還連坐法了？”
“別說我姑姑只是姓程，她現在是陸家人，就是她是程家人，那又如何？”
“你跟陸思楷同父異母，跟我呢？”他對上她的眼，“我算你表哥？”
康檸野受不了跟他對視，程司晨眼里有火，“滾，你算我哪門子表哥。”
她的語氣里全是嘲諷，“你喜歡我，若我跟你在一起，你在中間如何自處？”
“要是我把你們程家攪得雞飛狗跳，你還喜歡我嗎，不喜歡了吧。”
程司晨聽到一個關鍵詞，‘雞飛狗跳’。
“你既然對我姑姑一家，這么大的怨氣，你進澤城干什么？”
康檸野不知道，還能說誤打誤撞，可是她知道陸國的所作所為，還進了澤城。
程司晨讓她跳槽，康檸野說不為錢，原本他還在想澤城用什么留住人。
現在真的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康檸說抿了抿唇，“不關你的事。”
要是程司晨知道康檸野進澤城的目的，肯定要會阻攔她的。
畢竟程氏是澤城的股東，程司晨不知道也就罷了，知道就沒理由讓她搞事情。
“讓我猜一下，進公司，找漏洞，搞垮澤城，報復陸國……我猜得對嗎？”
程司晨此刻，也像康檸野肚子里的蛔蟲，一字一句都是她的秘密。
康檸野的手不自覺攥緊，她怎么就低估了程司晨，他要知道有何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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