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157章 “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
  木槿很快被婆子拖到庭院中,摁在竹凳上,披頭散發的,看上去十分狼狽。

  屋內秦嬤嬤的哭求聲不絕于耳,阮嬈立在廊下,神色漠然,充耳不聞。

  她腰背挺得筆直,雙手交疊放在腹前,平靜直視的目光中透著冷意,小臉一沉,頗有當家主母的威勢。

  裴璟珩還沒走進院子,看到的就是她這副架勢,不由一怔,腳步竟停了下來,靜靜立在門外看著。

  “木槿,你可知錯?”阮嬈冷聲問。

  木槿被冷風吹了半夜,腦袋早清醒了,此刻緩緩抬起頭,陰森的目光透過濕透的發絲盯緊了她,突然惡狠狠的道:

  “是你!是你將計就計!是你把我迷暈的!我何錯之有!”

  阮嬈不慌不忙道:

  “你擅離職守,此罪一!連累他人,此罪二!徹夜不歸,此罪三!污蔑主子,此罪四!”

  “依照裴家家訓,四罪并罰,當罰藤鞭之刑四十下。來人,給我打!”

  藤鞭重重抽下,木槿疼的尖叫一聲,不知道哪里來的大力,一下子掙開束縛,從竹凳上翻了下來,突然就朝阮嬈撲去!

  “都是你害我!我殺了你!”

  她面容猙獰,裝似瘋癲,手指如雞爪似的就要掐向阮嬈的脖子!

  就在她指尖即將碰觸到阮嬈時,身后突然一股大力將她踹倒在地!

  木槿泡了一晚上的冷水,本就只剩半條命,又被男人這么一踹,頓時飛了出去,吐出一口鮮血!

  阮嬈冷眼瞧著,心中蔑笑。

  瞧瞧,天道有輪回,蒼天繞過誰。

  這一踹,怕不是把木槿的肋骨都踢斷了!

  曾經木槿嘲笑她得不到裴璟珩的心,如今輪到她自己狠狠體會了一把!

  說白了,那個男人骨子里的涼薄是一如既往的。

  尤其是對待不喜歡的女人,更是一如既往的心狠手辣。

  “你怎么不躲開?”

  正愣神間,男人已經蹙眉低頭朝她詢問看來。

  阮嬈迎著他審視的目光,盈盈一笑。

  “不是有你么?我知道你不會讓我受傷的。”

  她雖然笑著,但眸中情緒難辨,多了一層讓他看不懂的東西。

  像是一夜之間筑起了城墻,將她原本通透真實的內心與世隔絕起來。

  裴璟珩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感覺,只是心里總隱隱有些不踏實。

  “你……”

  “我正在給下人立規矩,世子爺別不如先進屋吧。”

  阮嬈搶先一步開口道,似乎不欲與他過多交談。

  “不過,若您想,也可留下觀刑,亦或是,替她求個情?好歹她也伺候你一場。”

  阮嬈看著木槿渴盼的神情,故意當著她的面,試探裴璟珩。

  “只要你開口求情,我保證放了她。”

  “我為何要求情?”裴璟珩有些不明白她這話用意何在。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下人犯錯當罰,該怎么罰就怎么罰。”

  阮嬈笑吟吟的看向木槿。

  果不其然,她在木槿臉上見到熟悉的神情,就像除夕那夜她臉上的那樣,震驚,哀傷,不可置信。

  木槿原本就蒼白的臉色此時更是白成了紙。

  “世子爺……求您救救奴婢……”

  她匍匐在地,伸出手極力想去夠到裴璟珩的云靴。

  “來人,把她押回凳子,繼續行刑。”

  裴璟珩蹙眉道。

  木槿就像是被這句話定住了穴位,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地任由婆子將她拖回了凳子。

  竹鞭抽打聲不斷落下,木槿像是察覺不到疼一般,睜著空洞的眼睛,癡癡看著裴璟珩,眼角不斷往下淌著淚。

  不知過了多久,她疼的將嘴唇都咬破了,氣若游絲,突然驚恐的睜大眼,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東西,哆嗦著指著阮嬈:

  “鬼!她是鬼!”

  “爺!你快離她遠一點!她是回來找你索命的!”

  “索命的……索命的……”

  她漸漸沒了聲音,指著阮嬈的手指驀然垂了下來。

  阮嬈悄悄瞥了眼裴璟珩,只見他神色冷淡,臉上沒有半分波動,顯然只是將木槿的話當做了瘋言瘋語,并沒有放在心上。

  “表姑娘,木槿昏死過去了,剩下二十藤鞭還要繼續打嗎?”婆子試探過木槿的鼻息,恭敬問道。

  阮嬈正要點頭,就見裴老太太嘆著氣走出了屋外,身邊跟著眼睛腫成了桃兒的秦嬤嬤。

  “罷了,人就剩一口氣了,打死不是平添晦氣?就當是為我老婆子積點陰德,放了吧。”

  “姑姥姥寬厚。”阮嬈恭維了句,轉頭道,“既然老太太發了話,那就放了吧。”

  “只是,這樣坑主子的奴才我可是不敢再留了,讓人牙子把她領走吧。”

  秦嬤嬤這次再也不敢阻攔,目光閃爍了下,趕緊去幫忙將木槿抬回了自己屋。

  這之后,她馬不停蹄去了松濤苑。

  二夫人因為侄女盧菁菁的事又犯了頭風,這會兒還歪在榻上沒有起身。

  秦嬤嬤徑直闖入了內室,撲通一聲跪下。

  “求二夫人伸出援手,買下木槿!奴婢實在是沒了辦法,只好來煩擾二夫人了!”

  盧二夫人自己娘家的事還一團亂,此刻哪有管閑事的心思,更何況,她往日也不是什么大善人。

  “木槿要被發賣了?”

  “發奶的好!要不是她擅離職守,讓綠蕪居沒人管,菁菁她怎么會被……哼!”

  她氣的一甩袖。

  “畫柳!送秦嬤嬤出去!”

  秦嬤嬤一看軟的不行,于是臉色陰沉了下來,緩緩站起身。

  “二夫人,這帳可不是這么算的。”

  “木槿她也是被盧家大公子和盧姑娘連累的。畢竟綁架這事兒,若沒有木槿的支應,他們兩個誰能做的成?”

  “你!”二夫人頓時語塞。

  “老奴沒有別的要求,只求二夫人能看在咱們一直以來互相成就的份兒上,網開一面,買下木槿放在您身邊,老奴保證,所有關于二夫人的流言,不管好的壞的,還是我親眼看到的,老奴都會守口如瓶,決不食言!”

  二夫人一下子被拿捏住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哪些事是被秦嬤嬤親眼看到的!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眼珠一轉,她突然一改態度,笑盈盈道:

  “方才是我一時想岔了,對不住。這事兒你就放心吧,我一會兒就讓人拿銀子去贖,保證她連大門都不必出,直接就來松濤苑養傷,你看可好?”

  秦嬤嬤也客氣的笑了下,“那老奴先謝過二夫人了。”

  說完,大搖大擺的走了。

  二夫人眼中的陰霾頓時翻涌,透著一股狠辣的殺氣。

  “這世上,只有死人才會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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