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153章 真相
  盧凌風頓時倒地不起。

  影十七扔掉手里的棒槌,將箱子一下扛起來,重新放回了馬車,很快便駕車消失在路口。

  夜幕很快降臨。

  阮嬈在外面逛了一圈,就對車夫說餓了,要去留仙臺吃晚飯。

  車夫只好載著她到了留仙臺門口。

  阮嬈徑直走進店里,不多時,就有小伙計出來,熱情洋溢地邀請那車夫去他屋中吃酒。

  車夫不疑有他,于是欣然前往,但這一去,便再也沒能出來。

  這邊阮嬈已經見到了重新裝扮回香嬤嬤的影十七,二人駕著馬車,帶著箱子,一路來到了碼頭。

  夜風森涼,碼頭四周一片空茫,像極了她被沉湖的那一夜。

  阮嬈壓下心頭泛起的酸楚,冷聲吩咐香嬤嬤道:

  “你去路口守著,切莫讓人過來。”

  “姑娘,你一個人不安全,萬一她醒來反抗呢,奴婢怕……”

  “那你把她捆起來,這樣不就萬無一失了?”

  香嬤嬤一聽,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二話不說就把木槿捆成個粽子,然后遠遠守在棧道的另一頭。

  阮嬈慢條斯理將繩子一頭攥在手上,然后一腳將木槿踹下了水。

  河水冷的沁骨,木槿很快從昏昏沉沉中醒了過來。

  但她雙手被緊緊縛著,便是連掙扎都做不到,只能咕咚咚的往肚子里灌水,連聲驚叫都發不出來。

  在她以為自己就要命喪黃泉的時候,忽然,一股力量將她緩緩往上提。

  好不容易露出水面,濕透的發絲散亂貼在眼前,視線模糊不清。

  木槿努力眨著酸澀的眼,想看清究竟是誰要害她,卻只能透過不斷滴水的發絲縫隙,看到一團白影立在暗處,依稀可以辨別是個女子。

  “木槿,你可還認得我?”

  木槿一聽這說話的語氣,心里頓時一驚,喘著氣否認:

  “你、你是誰……我不認識你……”

  “不認識?那你就隨我一道,葬身在這河底喂魚蝦吧。”白影幽幽道。

  木槿聞言大駭,隨即,拉著她的繩子一松,她又跌入了河水里,逐漸向下沉去。

  無邊的黑暗和窒息瞬間將她包圍,木槿心中尖叫不已,腦海里更是浮現一個不可能的名字——

  虞婉!

  不可能!她不可能還活著!

  是鬼,她一定是鬼,來找她索命了!

  強烈的求生欲讓她頓時劇烈掙扎起來。

  繩子再次往上提,將她提出了水面。

  木槿嗆出一口水,驚惶求饒:“不關我的事!要害你的是別人,我頂多只能算是個幫兇,你就算要索命,也犯不著索到我頭上啊!”

  “放心,你,裴璟珩,無論是幫兇還是幕后主使,你們一個都跑不掉。”白影聲音森冷瘆人。

  木槿一聽,愣了一瞬,隨即拼命搖頭,“不,不是世子爺!不是他!”

  “收買我們的人,是你身邊的丫鬟茜草啊!”

  阮嬈霎時渾身僵硬。

  茜草?

  她從小到大的貼身丫鬟?

  這怎么可能?

  “將罪過推到一個死了的人身上,你是覺得死無對證,自己就可以脫罪了是么?”

  她手一松,木槿再次沉入水中,水面不斷咕嘟嘟冒泡。

  阮嬈盯著那水面上的氣泡,心里也像那水面似的,咕嘟嘟泛起了波瀾。

  必須想辦法激她一下,看看她方才說的究竟是實話,還是胡言亂語。

  想到這兒,她壓下心頭的波動,再次將她提了上來。

  木槿這次溺的有點久,腦袋耷拉著出了水面,不斷嗆咳出聲,氣若游絲。

  “我再問你一遍,究竟害死我的人是誰。”阮嬈幽幽道。

  “若你能供出裴璟珩,你活,他死。若你供出的是別人,你死,他活。”

  “沉湖還是上岸,你自己選擇。”

  接連的溺水和瀕死的驚嚇,讓木槿心理防線一下子崩潰了。

  她突然尖叫一聲,聲音歇斯底里:“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不要再玩我了!”

  “是我收了茜草給的銀子,是我吩咐車夫故意走岔了路!”

  “不關世子爺的事!他原本吩咐的,是要讓我們把你送到裴家的私人碼頭!”

  阮嬈仿佛被什么東西擊中,一下愣在了原地。

  原來她的死,裴璟珩竟然毫不知情?

  可是茜草……她哪來的銀子去收買別人,又為何這樣做?

  那日她們一起登船,茜草更是不知所蹤,難道,她跟那些賊人本就是一伙兒的?

  阮嬈想到這個可能性,握住麻繩的手都在顫抖。

  木槿依舊在尖著嗓子嚷嚷,瘋了一般:

  “……收錢的不止我一個,車夫也收了銀子,你為何逮著我不放!”

  “要索命去找茜草啊,她對你早有了異心,是你自己沒有察覺到,怪不了旁人!”

  “你沒看出來世子他壓根兒不喜歡你么?還賴在他身邊做什么?”

  “所有人都想讓你死!就連你身邊的丫鬟也想讓你死!你為什么不能乖乖去死!又回來做什么?”

  ……

  她顛三倒四地說著,阮嬈木然將繩子繞在木樁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你說的很對。是我自己蠢,貼身丫鬟背叛了我,我到死居然都不知道。”

  “看在你為我解惑的份兒上,我可以不殺你。但我也沒那個好心會救你上來。”

  “你究竟能不能撐到明早被人救下,一切看你自己的造化。”

  說完,她轉身走了。

  身后立刻爆出歇斯底里的尖叫求饒聲。

  阮嬈恍若未聞。

  吹著冷風,她回憶自己的前半生,突然覺得自己活成了一個笑話。

  枉她樣樣做到最好又如何?

  除了父兄,從沒有人真心待她。

  至于裴璟珩……

  木槿說的沒錯,他確實壓根兒不喜歡她,一直以來是她強求了。

  一直恨著的人突然變成了無辜的,她心里只剩下茫然。

  既然她的死跟他沒關系,那父兄的死,是不是也另有隱情?

  徐遷臨死前的話,畢竟模棱兩可,并沒有親眼看見裴璟珩殺了她父兄。

  或許,一切真相她該親自問問他,而不是再僅憑別人的只言片語便妄下定斷。

  想到這兒,她暗暗打定了主意。

  于此同時,得知阮嬈出去找人遲遲未歸的裴璟珩,也在瘋狂地尋找她。

  留仙臺門口,覃伯一見是他來了,臉色微微一變,立刻迎了上去。

  “世子爺,什么風把您吹來了?”

  “你們姑娘可曾來過這里?”裴璟珩沉聲問。

  覃伯佯裝詫異,“這么晚了,姑娘難道不該在府里么?”

  裴璟珩看了他一眼,立刻捕捉到他神情里的緊張。

  “既然沒來過,你又心虛什么?”

  說完,他不由分說進了門。

  覃伯頓時額頭滲汗。

  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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