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87章 心動總在不經意間
  “阮妹妹……喚我何事?”鄭婼薇心虛的開口。

  眾人也都看著二人。

  “我懷疑,今日撞車之事,并非意外,而是人為。馬車傾倒后,立刻便有賊人趁亂想要對我不利,幸而我福大命大,遇到了巡邏的盧大哥,這才僥幸逃脫。不過,我在那賊人尸身上發現了這個,鄭姐姐,你可認得此物?”

  阮嬈微微一笑,從懷里掏出那枚內令腰牌。

  鄭婼薇瞳孔猛縮,一下白了臉,矢口否認:

  “不、不認得!什么賊人,我不知道!”

  “啊,我只問鄭姐姐認不認得這是什么木,沒問你認不認識賊人啊。”阮嬈故作驚訝。

  她故意偷換概念,一下子讓鄭婼薇的心虛暴露無遺。

  “不管你問什么,我都不知道。”鄭婼薇強裝鎮定。

  “這不就是尋常青檀木么?鄭姐姐居然不知道?”阮嬈抿唇譏笑。

  “早就聽聞鄭姐姐博覽群書,見多識廣,如今看來,那些傳聞竟都言過其實呀!”

  被當眾嘲諷,鄭婼薇氣的抿緊了唇,卻也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反駁。

  “鄭家是百年世家大族,人脈極廣,若是連鄭姐姐都不認得此物,看來,我只能把這東西交給表哥,讓他動用殿前司的人去查個徹底了,相信表哥一出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

  阮嬈盯著鄭婼薇愈發慘然的神色,笑得像只故意嚇唬老鼠的貓。

  “到時候,我一定求表哥做主,讓幕后真兇戴枷游街,派人拿臭雞蛋丟她!”

  鄭婼薇腿一軟,險些站不住。

  她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所以才故意試探她,威脅她!

  鄭婼薇心中慌亂如麻,一時間竟沒了主意。

  “鄭姐姐怎么了?臉色怎么這么差?”

  一時間,眾人都朝鄭婼薇看來。

  鄭婼薇趕緊低下了頭,“我只是有些累……”

  “行了,都回吧。嬈丫頭,你好好歇著,磕到了頭可不是小事,得多將養幾天。”裴老太太關切叮囑了句,便領著眾人離開。

  鄭婼薇神思恍惚地跟了上去,卻再次被阮嬈叫住。

  “鄭姐姐,你若想起這腰牌的出處,記得趕緊告訴我,遲了,我就只能交給表哥,讓他做主了。”

  鄭婼薇腳步一頓,連頭不敢回,腳步匆匆跑了,像是被鬼追著似的。

  一行人走著走著,到了岔路口便各自散去回了自己院子,只有鄭婼薇停下了腳,臉上滿是掙扎之色。

  她遲疑再三,終于還是認命的返回了鏡花水月閣。

  阮嬈正慢條斯理的喝著燕窩羹,聞聲頭也不抬:

  “鄭姐姐果然是個聰慧的,回來得比我想象中還要快,想來是聽懂我話里的意思了。”

  “你究竟想怎么樣?”鄭婼薇明顯底氣不足。

  “我想怎么樣,取決于鄭姐姐有多少誠意了。”阮嬈抬起頭,笑的意味深長。

  鄭婼薇面色羞怒,又夾雜了不甘心。

  “是我錯了,阮妹妹,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放我一馬,把腰牌還給我吧!”

  說完,她朝阮嬈行了個大禮。

  “呵。”阮嬈不屑一笑。

  “鄭姐姐,莫非你以為這一拜就能抵消掉我差點被殺的恐懼?誰給你這么大臉呀?”

  “你別太過分!”鄭婼薇頓時難堪地瞪大了眼。

  阮嬈晃了晃手里的腰牌。

  “我要看到的是切切實實的誠意,否則,這東西一旦交給表哥,你猜會怎么樣?”

  “你少拿這個威脅我!表哥他身上流著一半鄭家血脈,他絕不會對鄭家不利!”鄭婼薇頗有些自欺欺人的嚷道。

  “或許他是不會對鄭家家主問責,但是你呢?即便從世子夫人的候選名單里被剔除掉,你也沒關系嗎?”阮嬈一針見血地反問。

  鄭婼薇一下被這話擊中,面色頓時發僵。

  “不、不可能,我好歹是他的親表妹,與他門當戶對,是他最合適的人選……”

  “是嗎?世子是什么樣的脾性,你不清楚嗎?”阮嬈冷冷戳破她的謊言。

  “他眼里不揉沙子,絕對不會讓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留在他身邊,這一點,你其實比誰都清楚,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鄭婼薇不得不承認阮嬈的話是對的。

  一旦表哥知道她暗自雇兇殺人,一定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究竟怎么樣你才能把腰牌還給我?”

  鄭婼薇無助且卑微的看向阮嬈。

  “十萬兩。”

  “十萬兩?”鄭婼薇眼睛一下瞪直了,“你是在搶錢嗎!”

  “破財消災,這點道理都不懂嗎?”阮嬈氣定神閑。

  “我就是砸鍋賣鐵也拿不出十萬兩。”鄭婼薇搖頭道,“別說我,就連我爹也拿不出來這么多銀子。”

  這一點她倒是沒說謊,鄭氏雖然是百年大族,但實際就是個空架子,且族中子弟吃閑飯的一大堆,簡直就是個無底洞。

  阮嬈心知肚明,卻仍開口要十萬兩,純粹只是讓鄭婼薇體會到被人刁難的滋味罷了。

  “那你能拿出來多少。”

  鄭婼薇咬了咬唇,“三千兩。”

  “三萬兩。”阮嬈不由分說翻了十倍,“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鄭婼薇愕然。

  “我、我沒有這么多銀子!”

  “有多少湊多少,其余的給我打個欠條,我再把腰牌給你。”阮嬈一副強買強賣的模樣。

  “抓緊時間,一會兒門就落鎖了。”

  這簡直是要把人往死里逼!

  鄭婼薇嘴唇都快咬破了,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辦法,只好讓丫鬟去她房里把銀票金銀首飾全都拿來。

  東湊西湊,連丫鬟身上都掏了個遍,勉強湊夠了五千兩。

  寫完欠條,摁上手印,阮嬈眨了眨眼,又有了別的主意。

  “你得給我個信物才行,否則我上門要債,萬一沒人承認怎么辦?”

  鄭婼薇此時兜比臉都干凈,人都快氣哭了。

  “所有東西都被你拿走了,我哪里有什么信物給你!”

  阮嬈在她身上打量一圈,最終瞄上她腰間。

  “鄭姐姐這環佩不錯,等上府上拿回剩下的銀子,我一定原路奉還。”

  鄭婼薇頓時氣紅了眼,拽下腰間環佩遞給她,“這下你滿意了吧!”

  阮嬈看著她一副想哭的模樣,點點頭,“還行吧,一般滿意。”

  她將腰牌推過去。

  “鄭姐姐收好,慢走不送。”

  鄭婼薇抓起腰牌,紅著眼睛沖出了門,抽抽噎噎的跑了。

  或許明日她就會發現,自己被人當猴兒耍了。

  因為她心愛的表哥,早就知道了一切。

  阮嬈滿意地看著手里的戰利品,心情莫名愉悅。

  “紅玉,再給我盛一碗紅棗燕窩羹來。”

  紅玉回過神,勸道,“姑娘別喝了吧,一會兒都該歇了,睡前吃那么多甜的,仔細牙疼。”

  “哎呀好紅玉,我就再喝一碗,一小碗。”阮嬈耍賴央求。

  紅玉無奈,只好又去端來一碗。

  “姑娘,你怎么這么愛吃甜的。”

  阮嬈喝了一口燕窩,感慨道,“人生實苦,唯有自渡。若不是時常想辦法給自己一些甜頭,怎么活得下去。”

  裴璟珩剛走到門外,聽到這句話,緩緩停下腳步,閃了閃神。

  原來她也有心,也會痛,也會有覺得難以為繼的時候。

  他原本還以為,她同他一樣,被那種見不得光的組織從小養大,剝奪了身為人的七情六欲,培養成沒有感情的殺人工具,可以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

  所以之前,他只把她當對手,當敵人,當一顆隨時可以丟棄的棋子,卻忽略了,她其實也只是個還未及笄的姑娘,自小身世飄零,命運多舛,生活幾乎沒有給她任何甜頭可言。

  一種叫憐惜的東西在他眼神里化開,無聲無息,連他自己都不曾察覺。

  “怎么不走了?方才不還火急火燎的找我看診么?”

  他身后之人穿著一身玄色大擺袍,出聲問道。

  說完,那人也不等他,徑直拎著藥箱進了門。

  阮嬈聽到腳步聲,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黑色長袍的男人走了進來,臉上帶著一張猙獰的銀色面具,頭發半黑半白,有種妖怪的既視感。

  “你、你、何方妖怪!”紅玉嚇得腿直打顫,卻還是堅定的擋在阮嬈身前。

  “紅玉,不得對寂無先生無禮。”阮嬈淡淡開口,擦擦嘴站起身。

  男人面具后的眼睛十分銳利,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認得我?”

  廢話,我當然認得你,當初為了請你來給裴老三看病,可是花了我大把的銀子!

  阮嬈心中腹誹,嘴里卻恭敬說道:

  “江湖傳聞,神醫寂無銀面玄衣,半人半鬼,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阮嬈這廂有禮了。

  “你這女娃娃確實是個討人喜歡的,也難怪子淵他……”

  “師叔。”裴璟珩突然打斷他。

  “看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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