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62章 “嬤嬤說,我是冒牌貨么?”
  沒人會在意一個丫鬟的死活,此刻所有人都圍著裴二公子,關切的詢問他的狀況。

  裴深活動了下,擺擺手道:

  “沒事,也就剛才那一下比較燙,我皮糙肉厚,早習慣了。”

  相比于自己,他更擔心阮嬈,一臉關切的轉頭看向她:

  “表妹有沒有被燙到?”

  阮嬈低垂眼眸,守禮知節的與他保持距離,福身行禮:

  “多謝二公子及時相救,要不然,恐怕阮嬈還要再躺上十天半個月了。”

  盧二夫人正烏眼雞似的瞪著她呢,她可不想觸碰盧二夫人逆鱗,天知道這個守活寡的女人把兒子看得多么重要。

  裴深察覺到她疏遠的樣子,還以為她還在生昨日的氣,欲言又止。

  “阮表妹……”

  “二公子還是趕緊回去更衣上藥吧,燙傷雖不見血,卻最難捱。”

  阮嬈趕緊截住他的話頭,生怕他說出什么不合時宜的話來。

  裴深還以為阮嬈是在關心他,頓時眸光一亮,輕輕一笑。

  朝裴老夫人行過退禮后,他轉身回了院子。

  盧二夫人不放心,也跟著去了。

  早膳就這樣不歡而散。

  “呀!阮姐姐,你的衣裙也臟了呢!”謝靈兒驚訝指著阮嬈被濺上菜湯的衣擺。

  “還是趕緊換下來吧,一會兒就要浸透里面的小衣了,濃油赤醬的,很難洗。”

  鄭婼薇看似關心,卻一直不停的攛掇她換衣服。

  “看來我這套備用衣裙,注定是屬于阮妹妹的呢。”

  阮嬈冷眼看著她,忽而勾唇一笑。

  “既然鄭姐姐這般堅持相贈,那阮嬈卻之不恭了。”

  鄭婼薇見她接了衣裙,莞爾一笑,目光掃了眼秦嬤嬤,與她交換了個眼色。

  這二人不知什么時候勾連在一起了,阮嬈早看出來了,面兒上卻也不做聲,只等著她們的下文。

  果然,秦嬤嬤緊接著便道:

  “表姑娘就在廂房換吧,老奴這就讓人去送熱水進去,供姑娘擦洗。”

  說完,她朝香嬤嬤遞了個眼色,轉頭出去了。

  香嬤嬤立刻跟在了阮嬈后面。

  “奴婢服侍姑娘梳洗。”

  阮嬈瞥了她一眼,沒有拒絕,走到了廂房門前,突然開口道:

  “紅玉,在門口守著,誰也不讓進。”

  “香嬤嬤,進來服侍。”

  香嬤嬤低眉順眼的跟了進去,抬手就要為阮嬈解衣裙,眼睛不停的往她肩膀上瞄。

  “嬤嬤,這水里怎么有只蟲子?”阮嬈突然問道。

  “哪里?”

  香嬤嬤趕忙低頭去找。

  下一刻,脖子突然被人從后面勒住,一枚尖銳的簪子迅疾抵上了她的喉嚨。

  原本柔柔弱弱的美人趴在她背后,神色陰沉如地底剛爬出來的女鬼。

  “說吧,你究竟想在我身上找什么?”

  香嬤嬤嚇得不敢動彈,大張著嘴想喊救命,嘴里卻被突然塞進來一顆滑溜溜的東西,一下滑進了喉管里,嗆得她連連咳嗽。

  “不想腸穿肚爛就老實點,回答我的問題。”

  菱花鏡倒映出她身后的美人,眼神幽深,陰森狠厲。

  香嬤嬤這下是真的怕了,一下子全部和盤托出:

  “找……找姑娘身上的胎記……”

  “什么胎記?”

  “是、是在右邊鎖骨上,有一顆紅豆模樣的胭脂痣……”

  “哦?找這個做什么,嗯?”

  美人拖著尾音,滿是威脅。

  簪子立刻往前抵了抵,幾乎要刺進她的肉里。

  “不、不關我的事啊!”香嬤嬤嚇得腿直打顫。

  “是、是秦嬤嬤!是她來信說府里的二小姐是冒牌貨,讓我過來幫忙揭發,回頭會給我十兩銀子作為答謝,還讓我留在府里做活,我也是家里過的艱難,實在沒了辦法……”

  “哦?冒牌貨?”鏡子里的美人朝她淡淡一瞥,慵懶且邪惡。

  “嬤嬤說,我是冒牌貨么?”

  “不、不是!”香嬤嬤眼睛盯著脖子下面的簪子,連連否認。

  “很好,希望嬤嬤記住此刻的話,若是你出爾反爾,我保證,你會死的很難看,記住了么?”

  “記、記住了。”香嬤嬤連連答應。

  簪子驟然撤離,一盒胭脂扔在她面前。

  阮嬈盯著她,冷冷威脅。

  “把胎記的位置給我點上——別點錯了。”

  香嬤嬤顫著手,取了指甲蓋大小的嫣紅點在阮嬈鎖骨尾巴上。

  阮嬈看了一眼,記住了大概位置。

  “待會兒,知道怎么說嗎?”

  她摸著鎖骨上突然冒出來的紅痣,拖著眼尾乜向香嬤嬤。

  “姑娘、姑娘確系夫人所出,是揚州知府譚同凱的嫡幼女,譚櫻。您還有個比您大五歲的姐姐,譚椿,嫁去了隴西,據說過不多久也會從隴西回來,給裴老夫人賀壽。”

  “姑娘身上這痣,最好紋上去,要不然到時候,怕是瞞不過大小姐……”

  香嬤嬤一臉的求生欲。

  阮嬈盯著她看了半晌,忽然勾起唇角,將手上水頭極好的玉鐲子褪給她。

  “很好,看來,嬤嬤是個識時務的。”

  “秦嬤嬤不過是利用你一時,過后就會把你丟在角落不聞不問。我卻不一樣,你也看到了,老太太有多喜歡我。只要我在這府里一日,你便是我身邊最得力的嬤嬤,只要有我一口肉吃,就絕不會讓你喝湯。”

  阮嬈循循善誘。

  香嬤嬤看著自己手里的玉鐲子,眼睛幾乎都直了,不住的囁嚅。

  “奴婢明白、奴婢明白……”

  “你出去吧,記住,好好回話。”

  阮嬈覷著她,似笑非笑,“回完話,再給你拿解藥。”

  “是!姑娘放心,奴婢絕對站在姑娘這邊……”

  香嬤嬤正表著忠心,就聽門外突然傳來紛雜的腳步聲!

  “阮妹妹衣裙換好了嗎?怎么這么久還沒出來呢?”

  鄭婼薇搖著團扇,站在門口催促。

  “就是呀阮姐姐,大家可都等著你換好衣服一起去比賽射箭呢!”謝靈兒也跟著幫腔。

  “幾位表姑娘莫急,老奴進去看看。”

  秦嬤嬤臉上噙著即將得逞的笑,抬腳就要往里闖。

  紅玉立馬擋住門口。

  “我家姑娘換衣服不喜外人看,勞煩嬤嬤和幾位表姑娘在門口略站一站。”

  話音剛落,門吱呀一聲打開,香嬤嬤低著頭先走出來。

  秦嬤嬤掃了她一眼,卻發現她神色如常,并沒有想象中的慌亂緊張,站在那里連句話都不說,不由心下疑惑,抬腳就往要往里走。

  紅玉連忙擋在了門口,挺著胸脯,一臉倔強。

  秦嬤嬤頗為不耐,一把抓住紅玉,就想將她扯開。

  “喲,秦嬤嬤一把年紀了,這是要倚老欺小呢?”

  一身火紅胡裙的美人搖曳著腰肢,從屋里款款走了出來,如同一朵盛放的異域之花,美的光芒奪目。

  雖然在場的都為女子,但所有人還是看直了眼。

  坦領胡裙露出她纖細修長的脖頸,其下一片雪膩肌膚白的晃眼,精致鎖骨如蝶翅般呈一字打開,明顯可見那鎖骨尾處嵌著一枚胭脂痣,如雪白宣紙上點上的一抹朱砂。

  秦嬤嬤揉了揉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

  鄭婼薇也抿緊了唇,征詢的目光不斷看向秦嬤嬤。

  先前說什么阮姑娘是冒牌貨,要她幫忙見證、揭發。

  結果卻是白忙活一場,還連累她賠了一套從關外帶回來的昂貴衣裙!

  同樣的款式,穿在自己身上,就是件風格別致的衣服。

  怎么穿在她身上,卻能將她的美貌裝扮成別樣的風情來?

  越看越像個禍國妖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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