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9章 世子爺,你討人嫌
  三皇子看著醉倒的少女,神色柔和的笑了笑。

  “我與這位姑娘十分投契,聽她話語間,似乎與你十分相熟,不知是……”

  “她是裴某的遠房表妹。”裴璟珩神色淡然,讓人看不出是在撒謊。

  “哦?”三皇子略微詫異,“怎么從未見過,也未聽你提起過?”

  “她是我已故表姑母的女兒,幼年丟失,流落在外多年,剛找回來,此番正是要帶她回京認親。”

  “原來是表姑娘。”三皇子輕輕點頭,轉身吩咐隨從:

  “去找兩個仆婢來,送表姑娘回房。”

  “不必勞煩殿下,殿下先回房歇息吧,我讓人送醒酒湯來便是。”裴璟珩婉言謝絕。

  三皇子見他婉拒,淡淡一笑,“也好。”

  再次看了眼酒醉的人兒,他帶著人轉身離開了。

  周圍很快安靜下來。

  裴璟珩上前敲了敲石桌,聲音如風過竹林,透著冷意。

  “還能自己走嗎?走不了的話,明日你就打道回府吧。”

  又威脅她!

  阮嬈暗暗咬牙,假裝酒醒地哼唧了兩聲,晃悠悠的站起了身。

  “哎呀,頭好暈。”

  她踉蹌往他身上靠去,趁機抓住他的衣角,仰起頭。

  “大人……”

  月光下,她長睫撲朔,臉頰紅暈,滿園花開都不及她嬌媚容顏。

  更遑論那會說話的貓兒眼,眼角眉梢媚態天成,月光下更是水汪汪的一捧,仿佛醉人的春池,波光瀲滟,碎了星芒。

  裴璟珩淡淡轉開視線,卻忘了將人推開。

  “從今以后,對外,你便是我已故表姑母的女兒,揚州知府的失散多年的嫡幼女。你可聽明白了?”

  阮嬈愣了一下。

  難道他方才出去是給她安排新身份去了?

  可為何不是虞家二房?她都說的那么明顯了,就差把甜水巷的名字說出來了。

  但事到如今,她也只能佯裝欣喜。

  “大人,那我以后便是大人的表妹啦?”

  她大膽扯住他的衣角搖了搖。

  “只是給你找了個掩人耳目的身份,方便讓你出入京中各家內宅。”

  裴璟珩冷冷轉過身,打斷她的幻想。

  “三個月,你要交出阮孝廉所有私開鹽井的位置和賬本,還有他安插京中所有細作的名單。”

  三個月,怎么這么巧,阮孝廉給她的也是三個月。

  不行,兩邊必須得有個時間差,要不然她不就成了風箱里的老鼠,兩頭受氣了?還怎么讓他們狗咬狗?

  “這么點時間哪夠呀,京城那么大,那些‘姐姐們’又身在內宅中,我怎么可能一一找的過來。”她故作不滿地嘟噥。

  “大人再寬限些時日吧。”

  “就三個月,若是到時間完不成,別怪我把你送回阮孝廉身邊,陪他一起蹲大獄。”

  話音落,他冷冷回頭,看了她一眼。

  “你今日,不是能耐的很么?”

  喲,看來茶盞的事,他還在生氣呢。

  阮嬈扯了扯嘴角。

  她就是能耐,不光能耐,還故意能耐給他看,誰讓他不肯答應她來著?

  “多謝大人夸贊。”她裝作聽不懂他話里的揶揄,笑的一臉促狹。

  男人狹長的鳳目變得幽邃冷沉,靜靜盯著她。

  “今后在我跟前服侍,你最好收起你的小聰明,否則……”

  話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十足。

  “服侍?”阮嬈像是沒聽到話里的威脅,一副噎住的神情,“怎么個服侍?咱們不是合作的關系么?我可沒賣身給你!”

  裴璟珩輕輕瞥了她一眼。

  “我的馬車從不載女子,你若不愿扮作小廝在車里服侍,那便走著回上京吧!”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二天,他會在車里看到一個豐胸細腰,長腿翹臀的‘小廝’!

  馬車里,阮嬈瞧著裴璟珩那鐵青的臉,頓覺痛快。

  讓她穿那粗布做的短打褐衣,扮做小廝服侍他?

  行呀,那她就扮給他看。

  寬大的衣領遮不住雪白的脖頸,腰帶勒的小腰盈盈一握,勒的胸脯鼓鼓囊囊,故意在他眼前晃。

  果然,裴璟珩連茶都不讓她煮了,命她老實去車廂角落里呆著。

  阮嬈樂得清靜,靠在軟墊上面閉目養神。

  “子淵。”

  馬車暫停,三皇子的到來打破了死寂。

  “長路漫漫,百無聊賴,不如你我手談一局?”

  “殿下請。”

  棋案擺上,二人相對而坐。

  三皇子一落座,目光不由自主便落到一旁休憩的‘小廝’身上。

  “表姑娘?”他微有些訝然,“你……怎么這副打扮?”

  阮嬈幽怨的瞥了裴璟珩一眼,“表哥吩咐的,說是這樣方便。”

  三皇子求證似的看向裴璟珩,怎料那人面不改色道:

  “雖是表妹,到底與我同乘一車,孤男寡女,未免表妹名譽有損,只得委屈她喬裝改扮了。”

  “是……多謝表哥考慮周全。”阮嬈嘴角抽了抽。

  三皇子將一切收入眼底,淡淡一笑。

  “我倒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不如我與子淵同乘,將我那輛車讓給表姑娘,這樣一來,我既有人作伴,表姑娘也不至于委身扮成小廝。”

  “多謝殿下垂憐……”阮嬈趕緊道謝。

  “這成何體統?”裴璟珩蹙起眉。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阮嬈茫然抬頭,卻見裴璟珩清冷如霜的目光朝她掃過來,暗含警告。

  “殿下身份何其尊貴,你又是什么身份,竟讓殿下為你騰車,心中可有分寸?先前你流落在外,不懂禮儀尊卑也便罷了,如今要回上京,是該好好學學規矩了。”

  身份身份!他又在提醒她的身份,不過是個賤如草芥的細作!

  重來一輩子,他還是這般瞧不上她,動不動便譏諷挖苦她。

  阮嬈咬唇低頭,暗恨地搓著衣角,從齒縫里擠出一句:

  “是……表哥教訓的是,是阮嬈唐突了。”

  她低頭蹙眉,落到旁人眼中便是有苦難言的美人,身世又坎坷,好不惹人憐愛。

  三皇子心中一陣泛軟。

  “子淵,好端端的,為何要對表姑娘說這般重的話?”

  “表妹流落在外多年,舉止無狀,失了禮數,讓殿下見笑了。”裴璟珩向三皇子拱手致歉。

  三皇子輕聲嘆息。

  “子淵,你我也算相交多年,你卻始終跟我這般見外客氣。你這脾性……讓我說什么好呢?”

  “禮不可廢。”

  即便面對皇子,裴璟珩也始終清冷疏離。

  三皇子無奈,溫潤的眸子看向阮嬈,朝她滿是歉意地笑笑。

  “此事是我的錯,若非我這般提議,表姑娘也不至于被無端責罵,上官旻有愧于姑娘。”

  上官旻,是三皇子的大名。

  阮嬈微微一愣。

  他再不受寵,也是天潢貴胄,皇子龍孫,居然如此自謙,跟她一介小官之女賠禮道歉?

  就算當初她貴為侯府千金,也擔不得皇子的這般禮遇。

  這樣溫文謙遜的三皇子,很難不讓人心生好感。

  “殿下折煞阮嬈了。”阮嬈抿唇一笑,“此事確實是阮嬈欠妥當,愿以茶代酒,向殿下賠罪。”

  說完,她素手纖纖,開始煮水碾茶。

  少女眼睫低垂,神色專注,水汽氤氳著她嬌媚的容顏,如海棠凝露,令人賞心悅目。

  三皇子看著她嫻熟的動作,索性也不下棋了,坐到了茶案邊,與她討論起京城與江南點茶技法的不同來。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竟越聊越投契起來,完全忘了車里還有第三個人。

  裴璟珩獨自坐在另一側,手中把玩著一枚墨玉棋子,聽著二人說說笑笑,一言不發地靜默。

  一條看不見的線,將車廂劃分成截然相反的兩個世界,一邊是熱鬧煙火氣,一邊是冰冷九寒天。

  車窗外的蒼青收回視線,不由替主子鞠了一把尷尬的汗。

  得,沒人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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