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6章 與惡魔的交易
  “嘩啦!”

  一瓢冷水潑在臉上,阮嬈迷迷糊糊醒了過來,發現自己正被兩個武婢架著。

  “賤人!”

  迎面一個巴掌扇過來。

  “你是不是讓那小子碰了你!”

  阮孝廉神色陰狠,臉上的皺紋都扭曲猙獰起來。

  阮嬈吐掉一口血唾沫,冷冷抬起眼皮,“阮大人既然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多此一問?”

  “死到臨頭還嘴硬。我看你是不清楚自己現在在哪?”阮孝廉冷笑一聲,拍了拍手。

  四周的簾子被拉開,明亮的光線透進來,阮嬈這才發現自己在一個碩大的鐵籠子里。

  各種女人的尖叫,慘呼還有呻吟聲,伴隨著男人野獸般的低吼、放肆的淫笑,頓時從四面八方傳了過來。

  抬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管頭頂還是腳底下,也全是這樣的鐵牢房,里面擺著姿勢各異的刑床和刑具,里面的女子全都赤裸著身體,正被各種男人圍著,如牲畜一般的欺凌……

  一股冷意從她腳底直沖天靈蓋。

  她早就聽說府邸下面有一座地牢,既是府中女子的刑罰之地,也是暗娼館,專門接待那些有著特殊癖好的客人,被阮孝廉取名為‘銷魂窟’。

  卻不想所謂的銷魂窟,卻是如此齷齪骯臟的地獄!

  饒是她從小被教育要喜怒不形于色,此刻也忍不住渾身發抖,失態地嘔了起來!

  “看你這樣子,是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了吧。”阮孝廉冷笑。

  “你原本是這一批姑娘中最聰慧的!我原以為你會識時務,這才耐心等著你想通,還把鹽井的帳交給你打理,卻不想你竟如此執迷不悟!”

  阮孝廉越說越氣急敗壞,“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你!”

  “來人!把她送下去接客!”

  眼看噩夢就要來臨,阮嬈頓時奮力掙扎,大聲反駁道:

  “憑什么抓我來這里!我分明完成了任務!”

  “我不但吸引了三皇子,還幫你查清了他們的身份,我不但無過,反而有功!規矩是你自己定下的,難道你要言而無信么?”

  阮孝廉冷哼了一聲,“什么規矩?我的話就是規矩!我說讓誰生就生,我說讓誰死,她就活不過今晚!”

  “抬上來!”

  不多時,一具草席裹著的滴血尸體被侍衛扔在地上,露出阿碧那張死不瞑目的臉。

  她被繩子綁著,遍體鱗傷,雙腿還維持著被人糟蹋的屈辱姿勢……

  一同吃住的姐妹,早上還好端端的活著,如今卻……

  若是不能脫身,下一個便是她。

  阮嬈咬著唇忍下淚意,心中飛速盤算出了對策。

  “鎮國公世子!”她含淚轉頭,恨恨看向阮孝廉,“同我歡好的人,是鎮國公世子,殿前司指揮使裴璟珩!”

  “裴家家風清正,鐵桶一般,想必你還沒能安插人進去吧?如今我卻成功拿下了他,阮大人,你確定要放棄這么好的機會?”

  “他可是皇帝的心腹。有我安插在他身邊,什么機密要緊的消息你得不到?若是再有人明察暗訪來抓你的把柄,你就不想提前知道?”

  這番話果然奏效,阮孝廉眉頭一皺,陷入沉思。

  一旁的侍衛見狀,狗腿子地上前嘀咕了兩句,還不懷好意的看著阮嬈。

  阮孝廉聽完侍衛的耳語,頓時瞇眼怒視過來:

  “差點被你這小賤人騙了!侍衛親眼看見你被那裴璟珩趕出了門!他若真在意你,怎么會提起褲子就趕人?分明只是把你當個尋常玩物罷了,壓根沒放心上!”

  阮嬈心里一咯噔,面上卻極力維持鎮定,冷冷反問:

  “看到的便一定是真的么?有些事,你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殊不知,卻正中別人的圈套。阮大人,你為官多年,官場上的這些手段,想必你比我清楚吧?”

  “你若不信,咱們就在這兒等著,看看待會兒,這府里會不會鬧出不一樣的動靜。”

  說完,她神情篤定,冷冷一笑。

  阮孝廉盯著她,臉色頓時黑沉。

  “你的意思是,他故意趕你走,就是讓你來轉移我的視線,而他自己卻又去了密室?”

  “他去了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答應我,只要我陪他演這么一出戲,等他端了阮家,一定會把我撈走。”

  “你竟聯合外人來對付我!”阮孝廉頓時怒不可遏。

  “這能怨我嗎?”阮嬈冷笑反問,“是誰口口聲聲要弄死我?阮大人,我也只是想活命而已,要怪,就怪你不給人活路!”

  “你!”阮孝廉指著阮嬈,正要發火,卻聽外面傳來喧嘩騷動。

  “走水啦!”

  “快救火!”

  阮孝廉不可置信地轉頭,盯著出口。

  “快去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何事!”

  侍衛快速跑出去了,很快,火熏火燎的味道開始彌漫在地牢中,嗆得人咳嗽。

  方才還囂張淫笑的畜生們此刻全都屁滾尿流地往外跑,有的甚至連褲子都沒穿,場面要多辣眼有多辣眼。

  “阮大人,都這會兒了,你還不信嗎?”阮嬈冷笑問道。

  阮孝廉神色陰沉,不知在想什么。

  “老爺!”侍衛上氣不接下氣地回來,“上面起火了!再不走,出口都要被封了!”

  “什么!”阮孝廉一把揪住侍衛衣襟,“怎么起的火?”

  “管家說,是從灶房燒起來的。還……還有,附近藏著的半本賬冊丟、丟了……”侍衛戰戰兢兢的回稟。

  “廢物!廢物!”

  阮孝廉氣得一腳將他踹倒,像一頭被打敗的豺狼,不安且暴躁。

  “快去集結人手!務必把人抓住!”

  “抓住了又如何?”阮嬈趕緊抓住話頭,譏笑出聲。

  “那可是鎮國公世子,先皇后的親侄子,當今陛下的心腹啊!阮大人,你要是敢對他不利,就不怕鎮國公帶著三十萬鐵騎從邊關趕回來,踏平你的老巢?”

  “顧不得這么多了!如今那半本賬冊在他手里,只要他深究下去,我左右都是個死!”

  阮孝廉咬牙切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半本賬冊而已,只要另外半本把帳做平,他一樣查不出端倪。”阮嬈不動聲色,徐徐誘導。

  “再或者,他手里那半本賬冊,不小心燒了或者丟了,他還如何查得下去?”

  “與其傷筋動骨,魚死網破,不如以柔克剛,徐徐圖之……阮大人以為呢?”

  阮孝廉這才品出味兒來,瞇眼打量著阮嬈,“你什么意思?”

  見時機已到,阮嬈淡定一笑。

  “你放了我,咱們談一筆交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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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牢之上,火勢漸起,到處都是煙霧彌漫,嗆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府邸里亂成一鍋粥,有的逃命,有的救火,人人都成了熱鍋上螞蟻,在各個院子間來回穿梭。

  這么嘈雜的環境下,即便一聲尖銳的哨聲劃破長空,也沒人能覺出它的不同尋常。

  有人悄然退去,翻墻而出,也有人則打開了角門,驅趕車駕離開了阮府,一直趕到了城門樓下,仰頭望向樓上那抹如巍峨青山般挺拔雋秀的人影。

  男人站在城樓上,神色淡漠,肅穆如神祇,正遠眺著阮家上空的騰騰黑煙。

  褪去黑衣,冠玉束發,恢復了貴公子的身份。男人站在月下,清冷如霜的廣袖袍上覆了層幽幽月輝,氣度清雋而疏冷,宛若謫仙臨世,俊美不似凡人。

  唯獨一雙眼,漆黑如淵下深谷,冷峻深邃,讓人望而膽寒。

  “爺,咱們的人都回來了,可以出城了。”

  蒼青爬上城樓,身上還穿著三皇子的那身行頭,臉卻已經恢復成了自己的。

  “三皇子的行蹤可有消息?”裴璟珩沉聲問。

  “他一路游山玩水,據說也來了蘇州,但是屬下派人去查,卻一無所獲。”

  “去驛站給他留下口信。”裴璟珩淡淡看了他一眼,“他隨時都會趕上來,畢竟還要一同回京交差。”

  蒼青立刻明白他話中的意思,“是,屬下待會就換了這身行頭。”

  “嗯。”裴璟珩點頭,“撤了吧。”

  臨走前,他最后看了眼那黑煙彌漫的地方,眼前突然浮現出一雙含珠帶淚的貓兒眼。

  “爺,可是有什么東西落下?”蒼青察言觀色,小心問道。

  裴璟珩收回目光,“無事。走吧。”

  城門緩緩而開,守城衛畢恭畢敬地低著頭,送馬車一行出了門,眼看著他們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也不知是不是他眼花,那最后一輛堆著木箱的板車上,似乎突然爬出來個披頭散發的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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