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420章 番外 裴深&霍玉(三)
  裴深若有所感,蹙眉低頭看了霍玉一眼,卻沒有往歪處想,只當是她受到了驚嚇,才會這般緊緊貼著他。

  不過眼下他們兩人都是渾身濕透,這般貼著的確不妥。

  想到這兒,他提起內力要用輕功飛出林子,卻陡然心口一痛,霎時吐出一口血來。

  “呀!你怎么了!”

  霍玉震驚的仰頭看著他,連忙掏出帕子給他擦嘴角的血。

  “沒事。”

  裴深淡淡道。

  方才他以一敵多,內力損耗的厲害,眼下怕是要靜養一段時日才行了。

  但這些,他懶得跟她多說。

  霍玉滿臉擔心的看著他,心想,他都為了救她受傷了,她如果再逃婚,那就太不是東西了。

  更何況……他也沒有想象中那么討厭。

  這樁婚事,她決定認了。

  然而就在她決定留下來安心備嫁的時候,裴家卻突然亂成了一團。

  原來是她那位素未謀面的大嫂不見了,先是說被埋在了密道里,后來發現是被人抓走了。

  裴家所有人都出去尋找,包括裴深。

  霍玉接連十幾天沒能見到他一面,后來才知道,裴璟珩去泰州找人了,裴深與他兵分兩路,去截殺許國舅了。

  裴家人全部出動,只剩下了老夫人和裴沁。

  就連霍允也動用所有人脈去找人了,擔心霍玉一個人在府里會怕,便把她送到了裴家。

  霍玉不由十分好奇,究竟是怎樣一位奇女子,能讓這么多人為她牽腸掛肚,緊張到不行。

  但沒過多久,那位奇女子的靈柩一起被送了回來。

  一同被送回來的還有重傷昏迷的攝政王。

  裴家上下沉浸在一種極度的悲傷里。

  原本是獲勝的一方,卻比落敗的一方還要凄楚哀切。

  偌大的鎮國公府,到處凄凄慘慘戚戚,很快掛起了白幡,布設了靈堂。

  新登基的小皇帝哭著下旨,要追謚阮嬈為一品誥命,謚號敏慧夫人,還親自來吊唁,哭得成了個淚人。

  小皇帝親自來吊唁,朝臣們自然也不能落下。

  鎮國公府每天迎來送往,吊唁的人都把門檻踩爛了。

  男賓客還好,但那些官眷卻沒人接待。裴家如今除了悲傷過度導致昏迷的老夫人,就是少不更事的裴沁。

  霍玉見狀,便十分自覺地扛起了重擔,主動為阮嬈披麻戴孝,招待來賓,回禮致謝。

  幾日下來,她小臉都瘦了一圈。

  到了晚上,她還得守夜。

  蹲在火盆前,她一邊燒紙,一邊暗暗敬佩棺材里躺著的那位。

  這段時日,她零零星星聽到了不少關于阮嬈的事跡。

  以一人之力護住了所有人,有勇有謀,有情有義,聰慧機敏,美艷動人。

  這世上所有能想到的稱贊女子的溢美之詞,都集于她一人。

  讓她感嘆的同時,又有些羨慕。

  這府里上上下下都喜歡那個阮嬈,她作為未過門的新婦,卻沒有得到多少關注。

  裴家的人各有各的要忙,又沉浸在悲傷中,將她扔在一旁不管不問。

  她雖然理解,但心里總有些失落,還有些擔心,擔心他們不喜歡自己。

  這之后,裴老夫人病情越來越重,因為太過悲傷差點中風。

  為了給她換個環境,好好散散心情,重傷初愈的裴璟珩決定另辟府邸,將全家人遷居到攝政王府。

  說起這攝政王府,正是那個倒霉皇帝上官旻的王府。

  端王府剛修好,一日未住,他就當了皇帝,之后又被趕下龍椅倉惶逃出。

  這氣派的府邸,正好讓裴家人撿個現成的便宜。

  事情過去了幾個月,又換了新環境,悲傷的氛圍也慢慢被時間抹平。

  老夫人的病情也在好轉。

  河西王于是來信問起霍玉的婚事,裴家人這才想起來,府里還住著一位未過門的媳婦。

  裴老夫人感覺很歉疚,所以立刻讓人籌備起了婚事,還差人去通知忙于政務許久未歸的裴璟珩,讓他務必大婚這天趕回來,要不然,顯得裴家不夠重視這個二孫媳婦。

  婚禮那天,裴家為了彌補歉疚,把婚事辦得格外隆重熱鬧。

  霍玉自然是滿意的,可唯一不滿意的是,這幾個月她住在裴家,跟裴深見面的次數一只手都數的過來。

  他似乎在有意躲著她,不愿面對她。

  她知道裴深對她并不上心,可她這些日子對他的喜歡卻是與日俱增。

  她不知道裴深曾經喜歡過阮嬈,見他為大嫂的死如此傷心頹喪,只當是他重情重義,還為此感動不已,慶幸自己嫁給這樣的男人。

  舉行婚禮前,她心里一直都是打著鼓的,擔心裴深會因為不喜歡她而逃婚。

  但幸好,他還是來娶她了,雖然冷著臉不說話,但總歸和她拜了天地和高堂,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了。

  霍玉在送入洞房的時候,一直是這樣想的。

  但很快,她就被現實狠狠打了一耳光。

  新婚之夜,新郎官裴深卻是硬被人架著塞進洞房里的。

  門咣當一下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裴深氣的罵罵咧咧,推開后窗就要逃。

  “你要去哪?”

  霍玉一把扔了卻扇,上前揪住了裴深。

  裴深急著要走,被她一攔,頓時不耐煩道:

  “放手!我去哪不用你管!”

  “我為何不能管?我是你媳婦兒!”霍玉一著急,也顧不上什么端莊矜持了,“今天是洞房花燭夜,該干什么你不知道嗎?”

  裴深懶得跟她多說,直接去扯她的手,怎奈越扯她抓的越緊,一下把他從窗臺上拽了下來。

  “放手!別逼我打女人!”裴深火氣上頭,頓時提起內力,狠狠推了霍玉一把。

  霍玉被推的一個趔趄,終于松了手。

  “你要打我?”

  她像是被一桶冷水從頭澆下,心里拔涼拔涼的。

  她知道他不喜歡她,原以為只要睡進了一個被窩就會慢慢好的,誰知道,他連跟她共處一室都難。

  不光如此,他居然還對她動了手!

  霍玉眼眶唰的一下紅了,有委屈,有憤怒。

  她恨所有打女人的男人!

  西北男人都粗獷彪嘢,打女人的比比皆是。她幼時曾親眼看見過一個女子因為沒有伺候好丈夫,被彪形體壯的男人幾拳打的滿口鮮血,沒多久就咽了氣。

  這種事讓她幼小的心靈蒙上了陰影,也正因為如此,她才一直向往畫本子里白衣翩翩佳公子,也暗暗發誓要找個中原男人嫁了。

  因為她覺得中原男人都是風度翩翩,性情溫文,知書識禮,

  哪知道造化弄人,最終還是嫁了個王八蛋!

  她越想越難過,上前一把揪住了將馬上跳出窗外的裴深。

  裴深一轉頭,正好和一雙冒著火光的含淚秋瞳對上。

  “王八蛋!”

  憤怒的小粉拳一下錘在他臉上!

  裴深當即悶哼一聲,一下看到了流星。

  “你打我……我要告訴我阿兄!嗚嗚!”

  霍玉拖著哭腔,一把將他從窗臺摜在地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而后,她哭唧唧的騎了上去,用她一貫的招式,左右開弓,邊哭邊揍。

  “嗚嗚……話本子里都是騙人的……中原男人一樣打女人……嗝……”

  裴深抱著頭,不停在心里哀嚎。

  這特么究竟誰在打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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