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334章 不是那種男女關系。
  裴璟珩從暗道回到清思筑,狐裘上的人兒睡意正酣,還沒醒。

  他在她身邊坐下,溫柔的勾起一縷粘在她臉頰上的發絲,將其挽至耳后,低頭在她臉頰親了一口,又輾轉吻上了她的唇。

  阮嬈被堵住呼吸,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唔……”

  “醒了?”裴璟珩眉眼間還殘存著一絲沉郁,眸光卻已經溫柔了下來。

  阮嬈眨了眨眼,看見他衣衫完好,帶著日曬的溫度,不由問道,“你方才出去了?”

  裴璟珩點點頭,“嗯。”

  他將她抱在懷里,俯身在她耳邊低聲囑咐了幾句。

  阮嬈頓時瞠目,“小潤?你要他當細作?這太危險了!你那么多暗衛,為何非要讓他去?”

  “因為只有他可以。”裴璟珩靜靜道,“只有狀元才可以假扮另一個狀元。我的那些暗衛,也就能傳個消息,讓他們起草詔令,還不如殺了他們。”

  阮嬈一噎,“那倒也是。”

  “可是小潤非去不可嗎?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

  裴璟珩嘆了口氣,“他自己也堅持要為家里做點事,三翻四次想逃走……罷了,索性放手讓他去闖一闖。只有嘗過旁人的苦,他才能明白自己現在擁有的一切是多么彌足珍貴。”

  ————

  裴潤確實在嘗旁人的苦。

  他著實沒想到,一個當了三年官的人,居然能窮到這種地步。

  楊吉安的家是一個租來的破敗小院,連個能使喚的下人也沒有,火要自己生,飯要自己煮,柴要自己劈,累了半天,他也沒能把火升起來,反而自己嗆了一鼻子灰,弄得像個花貓。

  裴潤泄氣的坐在小杌子上,托著腮思考人生。

  他之前一定是腦子進了水,才會覺得自己離了家就能一展抱負,兼濟天下,救助蒼生。

  而事實上,他連自己都養不活。

  為了裝的更加逼真,臨走的時候,他甚至都沒要大哥遞過來的碎銀子。

  真后悔!

  楊吉安簡直是家徒四壁,荷包里只有幾個銅板,屋里連個值錢能當的東西都沒有,也不知道他平日的俸祿都去了哪。

  裴潤環視一圈,望著越來越暗的天色,徹底陷入了絕望。

  好餓……

  要不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他游魂似的回了房里,躺在光禿禿硬邦邦的木板床上,閉上了眼。

  “篤篤!”

  一陣敲門聲突然將他驚醒。

  裴潤定了定神,換上楊吉安的神態,走過去開了門。

  夕陽斜照,門外站著一個巧笑倩兮的姑娘,胳膊上挎著個竹籃,一身小家碧玉的裝扮。

  模樣倒是清秀可人的。

  一看見他,姑娘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噗嗤笑出聲。

  “楊大人,你這是怎么弄的?”

  裴潤有些莫名其妙,被她指了指臉,頓時反應過來,趕緊背過身用袖子擦了擦。

  他身子一轉,露出身后的院落,姑娘一眼便看到黑黢黢的灶臺,頓時了然。

  “是不是柴火潮了?”

  姑娘自來熟的徑直進了院子,幾下鼓搗之后,終于生起了火,燒上了熱水。

  “這幾日來敲門都沒人應,我還以為你外出公干了呢。”她一邊生火一邊道。

  裴潤眨了眨眼。

  楊吉安的人際關系他全都交代了,可唯獨沒交代這里面竟還有個姑娘……

  于是他低下頭,咳嗽了幾聲,“偶感風寒,在家養病,沒能起身應門,抱歉。”

  姑娘愣了下,抬頭看他,“風寒?你怎么不去找我哥看看?走吧,剛好晚飯也做好了,順道讓我哥給你診診脈。”

  裴潤一驚。

  這姑娘和楊吉安到底是什么關系,竟如此熟絡?

  居然都到了去姑娘家吃飯的地步,總不會這一月內,他還要代替楊吉安娶她吧?

  “今日還有事,改日吧。”

  他無比尷尬的婉言謝絕。

  姑娘轉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吧,月底的時候,我會把空出來的飯錢給你退回來,先告辭了。”

  說完起身便走。

  什么?飯錢?

  “等等!”

  裴潤立刻喊住了她。

  “其實想想,我那件事也不著急……還是隨你去吧。”

  姑娘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再多問,出了院子走在前面領路。

  醫館很近,就在巷子口臨街的地方,不大的店面,門前立了塊木牌當匾額,用墨水寫著寧春堂三個字,字跡遒勁,很有書法造詣。

  裴潤不由多掃了兩眼。

  “楊大人,幾日不見了,方才聽纖娘說,楊大人身子不適?”

  一抬頭,只見個年輕大夫站在門口對他淺笑。

  裴潤看到他,立刻跟畫像對上了。

  陸大夫,陸時。

  他救過楊吉安的命,楊吉安亦替他擺平過醫鬧,交情是有,但君子之交淡如水。

  陸時看楊吉安孑然一身,沒人照顧,便提議他在陸家搭伙。

  楊吉安同意了,但堅持要每月給陸家一筆伙食費。

  至于那個纖娘……

  他來了醫館之后,她便回了后院,再沒出現了。

  看來不是他想的那種男女關系。

  裴潤松了口氣。

  ————

  “天黑了,咱們回房去吧。”

  夫妻兩個說了好一陣話,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色,阮嬈提議回去。

  “不必了,今晚咱們就宿在這里,清靜,沒人聽壁腳。”裴璟珩唇角彎起一抹極深的笑意。

  阮嬈頓時一顫,“什么聽壁腳,你、你還想做什么?”

  男人好看的鳳眸靜靜望著她,目光無比留戀的撫了撫她的小臉。

  “事情如果進展順利,一個月后我才會回來。”

  “如果不順利……那就難說了。”

  阮嬈頓時一愣。

  “不是去鳳翔么?鳳翔距離這里,也就一天一夜的路程,你若是回不來,我可以去找你啊。”

  “傻姑娘。”裴璟珩輕笑一聲,“我為何要乖乖聽上官旻的。”

  “我此次,是要直接去河西。”

  說完,他暗暗觀察起她的神色。

  “嬈嬈想跟我一起去嗎?河西不是有你想見的人嗎?”

  阮嬈瞧他試探般的神色,頓時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試探這個。”

  “我人都是你的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裴璟珩嘆了口氣,將她抱在懷里。

  “我哪里是不放心你,我是不放心賊心不死的那位。”

  “該布置的都已經布置好了,可我還是不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他輕聲嘆息,“我暫時沒辦法把府里人全都帶走,還要穩住上官旻,不讓他起疑心。”

  阮嬈了然的點頭。

  “我明白,所以我更不能跟你一起去。祖母他們都在,府里不能沒人看著。”

  “至于河西我父兄……只要他們平安無事就行,不一定非要見面。況且知道真相的我,已經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平常心了。不見面,反而省了很多煩惱。”

  “不過,你若是知道了阿嬤他們一家的蹤跡,記得到時候讓他們回來,如今咱們都成了婚,他們也沒必要呆在河西了。”

  裴璟珩漆黑的眸看定她,忽而一笑,像只偷了腥的狐貍。

  阮嬈察覺他笑容中的壞勁兒,頓覺不妙:

  “你別告訴我,阿嬤他們其實并不在河西吧?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裴璟珩嘖了一聲,慢條斯理的開始解衣裳。

  “自然,我怎么可能真的放他們去河西,替你打前站?”

  “你那奶嬤嬤臨走前還小聲給你密謀退路,讓她的小兒子留在上京等著接頭,護送你去河西。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挑著長眉,目光幽深又不懷好意的朝她逼近,嘴角噙著壞透了的笑。

  阮嬈又驚又羞惱,抱著毯子不停往后縮,“那、那你把他們弄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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