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232章 “……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霍允的婚事落定,最高興的當屬嘉寧長公主,揚言要給阮嬈舉辦盛大的及笄禮,拉住她的手一路說說笑笑回寢宮去了。

  裴璟珩深深看了二人的背影一眼,轉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卻在轉角時身影一閃,不見了蹤影。

  阮嬈終于回到了暫時居住的偏殿,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冷香味。

  還沒回神,裴璟珩已經從紗幔后走出,抬手握住她雪白皓腕,一下把她拉進懷中。

  阮嬈一愣,下意識掙扎起來,可男人修長的手臂鐵索一般的結實有力,將她牢牢鎖在懷里,抵在了墻上。

  “你就這么想嫁給他?不惜自毀清譽?”

  他鳳眸沉沉的盯著她,呼出的熱氣噴灑在她唇瓣,滾燙且急促。

  阮嬈渾身緊繃。

  “你這話什么意思?”

  男人修長冷白的手指靈活的解開她領下珍珠扣,露出脖頸和香肩上的朵朵紅痕。

  “我自己弄出來的痕跡,我如何會不認得?嬈嬈,你騙的了別人,騙不了我。”

  “霍允根本沒有碰你,對不對?”

  裴璟珩盯著她的眼睛問。

  阮嬈頓時心頭猛跳,趕緊別過頭掩蓋眸中的心虛,佯裝難過道:

  “不是……痕跡在其他地方。”

  “是么?”裴璟珩冷笑一聲,盯著她的眼睛,“不如,我幫你驗驗傷!”

  話音落,衣帶驟然被他扯開!

  “你干什么!”阮嬈大驚失色,急忙掩住衣衫,卻被他低頭狠狠堵住了唇。

  “唔唔!”

  阮嬈唇舌被堵,頓時怒氣上頭,狠狠搡了他一下,甩手一個耳光!

  “裴璟珩!你瘋了!這里是皇宮!”

  男人被打的偏過臉去,嘴角溢出一道血跡。

  阮嬈不可置信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她雖用了力,但也不至于……

  “呵。”

  裴璟珩擦去唇角血跡,再次轉頭朝她看來,雙目幽幽含著戾色。

  “我竟不知,你什么時候喜歡上了霍允。為了包庇他,不惜謊話連篇,犯下欺君之罪!”

  “你放屁!”阮嬈下意識罵出了聲。

  “真當我什么都不知道么?”

  裴璟珩冷笑一聲,修長冷白的指尖從袖中掏出一粒南珠遞到她面前。

  “這個,是在晉王尸體前的紗衣里發現的。”

  他抬手彈了彈她右邊耳垂上空蕩蕩的墜子,“晉王死的時候,你分明在場。”

  “是霍允趕來救你時,殺了他。”

  阮嬈驚愕的看著他。

  有意思,他居然誤會人是霍允殺的!

  也對,在他眼里,她就是個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自然不可能殺得了身懷武工的晉王。

  誤會就誤會吧,反正,他馬上也要償命了。

  阮嬈低垂下纖長的羽睫。

  這副模樣看在裴璟珩眼里,便是默認的體現。

  心臟頓時傳來悶痛,像是被誰攥在手心,狠狠捻捏。

  “我不想你回憶那些不好的東西,所以只字不敢問你。卻不曾想,我小心呵護的人,居然主動跑到陛下面前自揭傷疤,謊言欺君,只為救下別的男人!”

  他眼睛漸漸泛了紅,抬手握住了她的肩膀。

  “阮嬈,即便我要瘋,也是你逼瘋的!”

  說完,他一把將她扛起,扔在了榻上!

  “裴璟珩你冷靜點!陛下已經賜了婚,你欺辱我便是抗旨!”

  阮嬈掙扎著要坐起,卻被他欺身壓下。

  “抗旨?若是能護住自己的女人,顛了這天下又如何?”他不管不顧,目露狂悖。

  “阮嬈,告訴我,你不愿意嫁給他!”

  “我有的是辦法作廢這樁婚事,只要你點頭。”

  他握著她的手腕,泛紅的眸子滿是隱忍的怒色,卻沒有下一步的動作,似乎在等她的答案。

  阮嬈停止了掙扎,因為她從他眼睛里看到了痛苦的愛意。

  他愛她,根本不舍得傷害她。

  那她還怕什么呢?

  “我不會點頭的。”

  阮嬈盯著他,緩緩開口。

  “因為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裴璟珩瞳孔緊縮,仿佛瞬間被什么擊中。

  阮嬈欣賞他震驚的神情,頓時感受到了報復的快感。

  “以往種種,不過是寄人籬下,不得不逢場作戲,求得你的庇護。如今,終于不需要了。”

  她心狠到底,繼續補充。

  “霍允很好,起碼知情識趣,不像你這般,只會強迫別人。”

  “裴大人,我已經是安郡王妃,還請你自重。”

  裴璟珩滿臉的不可置信,鳳眸中怒色和痛楚混雜,像一只瀕臨崩潰的困獸,進不得,退不了。

  突然,他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額角青筋繃起,緊抿的唇角有血絲溢出。

  阮嬈正要再看清楚,裴璟珩卻突然轉過頭,松開了她。

  “很好。”他背對著她,聲音嘶啞。

  “我成全你們。”

  他肩背挺的筆直,一步一步走了出去,反手關上了門。

  一扇門扉隔開了兩人,也割斷了兩世的糾葛牽絆。

  阮嬈明白,傲嬌如他,這一走,便不會再糾纏。

  終于結束了。

  她如愿以償,讓他體會到了她曾經被辜負之時的那些心酸、委屈,體會到愛而不得反被輕賤的萬箭穿心之痛。

  阮嬈一口濁氣吐出,低低笑了起來,眼角有晶瑩滑落,被她毫不留情的抹去。

  門外,裴璟珩捂著胸口,一口血噴了出來。

  “子淵,你這又是何苦。”

  霍允從暗處走了出來。

  方才屋里的動靜,他一清二楚。

  他明白裴子淵的為人,也相信他絕對不會做出什么傷害阮嬈的事情來。

  但他卻不曾料到,裴璟珩居然把自己傷的這么重。

  “賜婚圣旨已下,你又何必來自尋煩惱……不如放手,放彼此一條生路。”

  裴璟珩擦去嘴角血跡,鳳眸冷抬盯著他。

  “該怎么做,不需你來教我!”

  話音落,他出招如電,攻向霍允。

  霍允不甘示弱,隨之與他纏斗起來。

  二人同時飛起,落在后宮之外的空地上。

  天空不知何時早已下起了雨,兩人就這么在雨中你一拳我一腿,毫不相讓,劍拔弩張。

  層層雨簾后,上官旻立在暗處廊下,靜靜看著兩個昔日好友反目成仇,打的難舍難分。

  瞧,這世上根本沒有永遠的友誼,只有永遠的利益。

  鷸蚌相爭之時,便是漁翁得利之日。

  他嘴角彎出一絲弧度,轉頭回了自己的寢宮。

  王府府邸還未建好,他依舊住在偏僻的冷宮里。

  一盞燈燭被風晃動,忽明忽滅的光照著他手里做了一半的華麗花冠上。

  “主子,燈暗,仔細傷了眼。”無悔在一旁勸道。

  “阮姑娘已經是郡王妃,主子何必還要再做這頂花冠,反正也送不出去了。”

  上官旻頭也不抬,眼神專注,用金絲一點點纏出花枝,點上珍珠。

  過了好久,無悔才聽到主子幽幽開口。

  “不急,她會有戴上的那一天的。”

  “好東西,都留在最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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