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羽衣清徽新書媚色難囚 > 第228章 爭妻
  戚三娘做夢也沒想到,就因為多說了兩句話,就會被“請”進殿前司喝茶。

  哪個正經家的姑娘會去那種地方?她名聲還要不要了?

  又驚又怕之下,戚三娘頓時哭成了淚人。

  “我、我不去!憑什么讓我去!我又沒犯法!”

  “我不過說了兩句實話,他憑什么假公濟私,隨意抓人?”

  抓她的班直額角直跳,趕緊厲聲呵斥,堵住她的話:

  “讓你去認尸!沒說你犯法!你嫂嫂殺了晉王,自己也自盡而死!殿前司負責此案,需你協同調查!”

  “什么!”戚三娘頓時晴天霹靂,愣在那一動不動。

  班直們卻不慣著她,直接推搡著就帶走了。

  其他女眷們嚇得全都瞪直了眼,閉緊了嘴巴。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眼皮子底下居然發生這等皇家秘聞?

  看來這是非之地,不能久留了,還是各自管好嘴,回家去吧!

  ————

  暢觀樓里,不斷響起啜泣聲。

  阮嬈低眸垂淚,蜷縮在榻上,一副楚楚可憐受過欺凌的模樣。

  “……好孩子,別哭了。”嘉寧長公主拿著帕子替她揩淚,溫言軟語的安慰她。

  “霽安欺負了你,是他混蛋,都怪本宮沒有教好他。”

  說完,嘉寧長公主還狠狠瞪了一眼地上跪著的霍允。

  “你放心,這次本宮一定狠狠罰他!”

  霍允舔著后槽牙,吊兒郎當的一笑,饒有興致的歪頭看阮嬈裝哭。

  他不過叮囑她在長公主面前裝裝委屈,結果她倒好,一句話不說,眼淚跟開閘了似的,沒有一刻停的。

  于是長公主便自己腦補出他對她做了什么禽獸不如的事,還對此深信不疑。

  誤會就誤會吧,他也懶得解釋了,反正殊途同歸。

  倒是這丫頭,戲挺足啊,不去當戲班臺柱子都可惜了。

  “……你放心,這事兒,本宮一定會給你個交代,一會兒本宮就去請旨,為你二人賜婚,讓你風風光光嫁去河西做郡王妃。”

  “阮嬈是臣的未婚妻,就不牢長公主操心婚事了!”

  冷徹寒涼的男聲突然響起,裴璟珩從窗戶躍進來,穩穩落在幾人面前。

  長公主臉色頓時有些難看,但還是顧忌鎮國公府的地位,沒有出言責備。

  “子淵來了啊,正好,你也算阮姑娘的娘家人。”

  “今日這事,是霽安對不起你,我讓他跟你賠罪,只是你和阮姑娘這婚事,怕是得取消了……”

  裴璟珩充耳不聞,目光直勾勾盯著對面榻上之人,幽深的眸中暗浪滔天。

  少女發絲凌亂,小獸般蜷縮在角落,垂下的長睫不斷滴落眼淚,眼神空洞茫然,那副破碎無助的模樣簡直令他心如刀絞!

  “嬈嬈。”

  他旁若無人的走向她,腳步像灌了鉛。

  離得越近,他越是能看清她眼里的恐懼,看清她經歷過的傷害和絕望。

  喉間霎時涌出甜腥味,心臟像是被人撕開成了兩半,一半燒著怒火,幾乎要毀天滅地,一半澀痛難捱,只想將這樣支離破碎的她掬成一捧,護在心窩處,慢慢暖熱。

  “嬈嬈……夫君來接你回家。”

  他蹲下,伸手想去觸她的臉頰,指尖卻在發抖。

  在他碰觸到的那一剎那,阮嬈瑟縮了下,別過頭,抗拒的意思十分明顯。

  裴璟珩的手停在半空,慢慢五指收攏,咬牙隱忍,眼尾泛了紅。

  “子淵,她不想讓你碰。”

  霍允突然沖過來擋在阮嬈身前。

  “抱歉,當時形勢緊張,事急從權,阮嬈她……”

  霍允看了眼長公主,將錯就錯的編了下去。

  “她如今已經是我的人了。”

  話音剛落,凌厲的拳頭帶著罡風狠狠砸在他的臉上!

  即便霍允反應機敏,偏頭躲過,卻仍被拳風傷到,當場飆了鼻血!

  “裴璟珩!你當本宮是死的不成!居然當著本宮的面傷人!”

  嘉寧長公主一看霍允受傷,頓時猛拍桌子站起身,厲聲怒斥。

  “姨母,讓他打。這一拳,本就是我欠他的。”

  霍允輕笑一聲,擦了把鼻血,神色也認真起來。

  “子淵,你怪不得旁人,誰讓你來晚了一步。”

  “并非我趁人之危,實在是嬈嬈中了藥,情況危急……你若能早來一步,事情也不會變得如此荒唐。”

  “如今,我與她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眾目睽睽也都看見了。這件事,只能這樣了。”

  “我不在乎。”裴璟珩活動了一下手指,鳳眸冷冽的瞇起,將所有的怒火暫時壓下。

  “不管發生了什么,她都會是我的妻,這一點,永遠也不會變!”

  此言一出,霍允頓時愣住。

  他從沒料到,裴璟珩對那丫頭竟然用情如此之深!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愧疚漫卷上來,他垂眸不語,陷入了兩難境地。

  他可真是自找的。

  “嬈嬈,乖,跟夫君回家。”裴璟珩再次在阮嬈面前蹲下。

  他聲音又澀又啞,眼尾猩紅的眸中溢滿了痛楚,卻強撐著對她放低姿態,軟了語氣。

  阮嬈從未見過如此柔軟又卑微的裴璟珩,心頭一顫,趕緊閉上了眼,轉過頭去。

  “回去又有什么用?一切都太遲了……太遲了……”

  她拖著哭腔,聲音都在害怕的顫抖。

  裴璟珩只覺胸腔里有什么東西炸開,疼的他抿緊了唇,呼吸急促。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嬈嬈,跟我回去,我們明日就成親!”

  啞聲撫慰中,他修長的手臂緊緊環上了她的身子,一下將她橫抱起來。

  阮嬈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該死的!怎么都到這份兒上了,他還死不撒手!

  這人一向說到做到,若真的明日成婚,洞房花燭,他一碰她,一定會發現這場騙局的!

  她求助的目光頓時看向霍允。

  該死的霍允,明明答應了的事,卻臨陣退縮,是不是男人?

  “給本宮把人放下!”

  突如其來的尖銳呵斥差點刺破人的耳膜。

  長公主一手拤腰一手指著裴璟珩,瞪著眼睛像只護崽子的老母雞。

  “有本宮在,今日你休想把人帶走!”

  說完,她恨鐵不成鋼的轉頭瞪向霍允,鳳頭履一腳踹在他屁股上!

  “到手的媳婦都快讓人搶走了,你卻連個屁都不放!你老子征戰沙場打的匈奴沒處躲藏,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軟蛋!”

  向來雍容華貴氣度超群的長公主,被氣得爆了粗口,丟了威儀。

  霍允無奈嘆了口氣。

  兄弟對不住,戲已開鑼,我只能唱下去了。

  “子淵,放開她……別逼我動手。”他到底還是心虛。

  裴璟珩將人打橫抱起,狹長的鳳眸眼尾蔑了他一眼。

  “動手?”

  裴璟珩冷笑。

  “求之不得,盡管來。”

  他幾乎是從齒縫里擠出這一句,聽得人無端脊背發涼。

  霍允再沒了笑意。

  他從裴璟珩眼里看到了沉甸甸的殺意。

  他是真的想殺他。

  十年兄弟情,當真到此為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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