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云鬢亂:惹上奸臣逃不掉 > 第三百三十章 惡有惡報
  柳云湘將嚴暮扶到床上,將洗澡水倒出去,將里面清理干凈,又將嚴暮脫下來的衣服放進火灶里燒了。

  稍稍松了口氣,柳云湘進了里屋,卻又是心頭一震。她見嚴暮將用刀子,將之前傷口一個個挑開,任血水順著刀往下流。

  很快血遍布滿身,床上都染了一片。

  “你這是做什么?”柳云湘急忙跑上去阻止。

  他卻淡淡的推開她的手,“幫我包扎一下。”

  “你這是為何?”

  “應該天不亮,宮里就要來人了。”

  柳云湘愣了一愣,想到那個女人,“你殺死的那女人是?”

  嚴暮抬頭,眼里閃過詫異。

  “我跟江遠他們一起上山的,慌亂之下發現了那院子,看到了死在屋里的女人。”柳云湘解釋道。

  嚴暮垂眸,睫毛顫動了幾下。

  “她是蕭貴妃。”

  柳云湘驚也不驚,回來的路上,她已經猜到了。這蕭貴妃為了給兒子報仇,一直以來折磨嚴暮,上一次差點要了他的命。

  所以他殺了她。

  蕭貴妃被人殺了,官府和宮里肯定要懷疑嚴暮的,而只要他們找到一丁點線索,就會認定是嚴暮,他難逃一死。

  柳云湘意識到事情的嚴重,當下趕緊找出細布給他包扎上,再將沾了血的床單換下。等她收拾好回來,見嚴暮躺在床上,臉色已經極為蒼白,身子瑟瑟發抖。

  這是失血太多的表現。

  果然不到天亮,宮里來人了。

  柳云湘躲進了廂房里,看著一個太監領著十多個侍衛進來。

  乞丐繞到前面,道:“公公,可是出什么事了?”

  “皇上有旨,讓你們七殿下來接旨吧。”

  “哎喲,我們七殿下這一口氣接不上一口氣的,哪還能起得來。”乞丐愁苦道。

  “哦,這都多少日子了,還不成?”

  “公公,當日是您送回來的,傷得多重,您是知道的。”

  那公公心思轉了轉,道:“罷了,雜家進屋里宣旨吧。”

  乞丐引著那公公進屋了,不多一會兒出來,沖那幫侍衛搖了搖頭。

  “皇上格外開恩,你們且好生伺候著吧,等病好以后再進宮謝恩。”

  “是。”

  等人都走了,柳云湘讓乞丐去跟紅燭要傷藥,她進屋將嚴暮身上已經被血滲透的細布解下來,敷上藥以后再包扎好。

  這一番折騰后,天已經微微亮了,而嚴暮也昏睡了過去。

  她又熬了參湯,給他喂進去一碗,見他臉色稍好了一些,這才稍稍安心。

  “宮里宣什么旨?”她問乞丐。

  乞丐皺緊眉頭道:“皇上讓老七病好以后進教武堂。”

  “啊?為何?”

  大榮的教武堂都是皇親國戚,世家和官宦家的公子們學武的地方,朝廷會從教武堂選人才進入軍營,磨煉一段時間后,便會挑撥成武官,自此走上仕途。

  北金與大榮的教武堂應該差不多,可為何讓嚴暮進去,總不能讓他給北金打仗吧?

  “你知道北金最恨嚴暮的是哪幫人嗎?”

  柳云湘想了想,“武將。”

  畢竟嚴暮大煞了北金武將的士氣,讓他們在南邊一敗再敗,當朝三皇子還被砍了頭掛軍營前,于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屈辱。

  乞丐搖頭,“不,其實是這般還沒上過戰場的生瓜蛋子。”

  “為何?”

  “因為他們滿身銳氣,還沒有經過戰場打磨,不知其殘酷,更不知道在戰場上勝敗都是常事,不關私仇,各自為各自的國家戰斗。他們當嚴暮是仇家,欲殺之后快。”

  “可嚴暮這個樣子……”

  腿瘸了,功夫也廢了,身體虛弱,還癡癡傻傻的,進了那教武堂,豈不被抽筋剝皮。

  “所以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天亮后,江遠和子衿才回來,二人將一沓賬冊交給她。

  柳云湘翻看了一遍,心里便有數了。

  她從景川苑出來,走到街上,正見一隊官兵押著二三十帶著枷鎖的人城外進來。這些人中有富家子弟,有書生,一個一個都面色慘然,有的繃不住都哭了。

  “聽說這些人碰觸了禁香,昨晚金山鬧了不小的動靜呢。”

  “怎么這么多書生?”

  “有人管那禁香叫狀元香,說是能讓人神清氣明的。”

  “不過怎么出動的不是京兆府的人而是禁衛軍?”

  “我倒是聽到一事。”

  幾個人忙湊成一團,問那人怎么回事。”

  “好像是出了人命,死的還是宮里的貴人。”

  “哎喲,這事可鬧大了。”

  柳云湘聽不遠處幾個人說著,再抬頭看向被押著往前走的人,這時那陳厚走了過來。他也如其他人一般,嚇得面色慘白,慌亂的不行。

  他頭發散亂,衣服被扯的亂七八糟,稍稍跟慢了一步,身后禁衛軍便上去踢了他一腳。

  “跟上!”

  他嚇得忙跑了兩步,眼睛四下尋覓。

  “厚兒!”

  瞎眼婆子擠在人群里,她看不到,只能一個勁的喊。而蘭娘站在后面,不知所措的看著行進的隊伍,等看到陳厚,那眼里陡然變成了痛和恨。

  “娘!我在這兒!”陳厚看到瞎眼娘趕忙喊著。

  “厚兒!厚兒!”

  “娘!”

  “厚兒回來,跟娘回家!”

  陳厚看著瞎眼娘擠在人群里,站都站不住,憑她如何救自己。這時他看到了站在后面的蘭娘,眼睛一下亮了。

  “蘭娘,快想法子救我!”

  蘭娘看著陳厚,嘴角扯了一下,這人竟還有臉讓她救他。

  “蘭娘,只要多籌一些銀錢,便能救我了!我是你男人,等我高中后,讓你風風光光的當官夫人!”

  這時陳厚旁邊的禁衛軍踢了他一腳,冷聲道:“偷用禁香,觸犯律法,你還想參加秋闈,想的倒是美!”

  陳厚被推著往前栽了兩步,忙里忙慌回頭找蘭娘,“蘭娘,我之前對不住你,往后一定對你好,想法子救我!”

  隊伍走了過去,蘭娘看到了柳云湘,沖她笑了笑。

  “蘭娘,你在哪兒?”瞎眼婆子伸手摸索著找蘭娘。

  蘭娘沖柳云湘行了個大禮,而后扶著瞎眼婆子往胡同里走去了。

  “蘭娘,厚兒可是犯了什么事?”

  “偷用禁香。”

  “啊,咱得想法子救他!”

  “我沒法子,您想吧。”

  “你這是什么話,我一個瞎眼婆子能有什么辦法……”

  “我一弱質女子也沒辦法。”

  “便是拼了命也得救啊,他可是你男人。”

  “這樣的男人,不要也罷。”

  柳云湘看著蘭娘和瞎眼婆子走遠,她舒心的笑了笑,而后朝華裳閣去了。

  眼下蔓香的事,剛在風口浪尖,那安宏躲在后面,最怕別人把他挖出來,這于她來說是最好的時機,救出胡掌柜,解封南紅樓。

  只是得罪安宏這等小人,往后少不了麻煩。

  但想在金安立足,便不能什么都怕。

  來到華裳閣,有伙計一眼認出她來,忙找來了掌柜的。

  那掌柜的見到柳云湘,不由皺起眉頭,“你怎么又來了?”

  柳云湘淡淡道:“我找你們東家。”

  “我們東家沒空……”

  “若來的是官府的人,他也沒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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