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沒有想過不娶饒嘉佳，他早便想過要娶饒嘉佳，做夢都會夢見她穿婚紗的樣子。
可是，今天她的話讓他生出了一股無力感。
似乎自己無論怎么做，他們都無法真正的在一起。
他給不了他應該給的。
他不想這樣。
他很痛苦。
尤其，她給了他選擇，要么按照她說的來，要么兩人便徹底不要再有關系，不要再見。
他感覺到這是她給他的一個機會，唯一的一個機會。
他如果錯過，就不會再有。
她讓他想好給她答案，不急。
所以，她離開了醫院，他還留在這。
而她給他的選擇，他一個都不想選。
他覺得哪個都不好。
他和她在一起，就要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這樣偷偷摸摸的算什么事？
可現在，聽見溫為笙的話，他心里有了答案。
一瞬間便有了答案。
他要和她在一起，即便是這樣藏著掖著的，他也要。
因為，她愛他。
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不能接受她，但她依舊愿意退步，不堂堂正正和他在一起，不光明正大也沒有關系。
只要他們在一起便好。
她怎么會不想要他家人的認可呢？她想的，但她沒有辦法改變自己父母的想法，就如常寧那晚對他說的話。
她在委屈自己。
這樣的她，自己怎么能不和她在一起？
他必須和她在一起，無論怎么樣，他們這輩子都不再分開。
反正，他就這樣和她一輩子耗到老了。
父母終會老去，終有一天會離開他，唯獨她，不會。
他想明白了。
這一刻，蔣束無比明白自己的心。
他眼眶濕熱，脹痛，就如他此時的心緒，難以言喻。
他抬頭，看著溫為笙，目光堅定，決心，熾熱：“我明白了。”
“兄弟，謝謝你！”
手落在溫為笙手臂上，重重一拍：“我先走了，有時間再聯系。”
他要去找饒嘉佳，告訴那女人自己的答案。
溫為笙目色溫和，面上含笑：“去吧。”
極快的，蔣束上出租車，離開。
溫為笙站在那，看著車子消失在視線里，他頭低了。
饒嘉佳愛蔣束，蔣束亦愛饒嘉佳，這樣相愛的兩人卻總是因為一些外在的原因而無法在一起。
這般兜兜轉轉，任光陰流逝。
但好在，他們都明白了自己的心，都在心里做出了自己想要的選擇。
這很好。
他很羨慕。
他喜歡常寧，但常寧卻還不喜歡他。
此時此刻，他是這樣的羨慕蔣束，能和自己心愛的人這樣糾纏。
即便蹉跎了幾年光陰，那也是極好的。
眼中生出笑，嘴角上揚，滿滿的苦澀，亦如他此時的心情。
……
常寧在四十分鐘后到達警局，時間將將的十二點四十。
李律師比她早到十分鐘，已經在警局等著她了。
她在快到警局的時候給李律師發了條信息，出租車停在警局大門外時，常寧便直接進了去。
李律師在警局大廳等她。
“常小姐。”
遠遠的，李律師便看見了常寧，上前出聲。
常寧點頭：“李律師，不好意思，來的稍微有點晚了。”
“沒關系，對方律師也只比我們早到一會。”
常寧微頓，“對方律師到了？”
“到了，就在前面。”
李律師說著，轉身，看向前方朝他們走來的人。
周妤錦的律師和李律師差不多的年紀，身上都穿著職業西裝，一身的精英干練，但是，沒有看見周妤錦的人。
常寧有些沒想到，但又覺得正常，意料之中。
周妤錦如果來，她不會有很意外，以周妤錦的性子，來這里奚落她一番，再給她找點麻煩不是不可能。
而周妤錦不來，似乎也正常，畢竟這件事走到這一步，對周妤錦來說沒有任何好處，她全權交給律師處理，讓律師為難她也不是沒有可能。
付律師過來，李律師對付律師介紹：“付律師，這是我的當事人，常寧，常小姐。”
付律師點頭，看向常寧，態度很禮貌：“常小姐，你好，我是周小姐的律師，我姓付，常小姐叫我付律師便可。”
常寧倒沒想到周妤錦的律師態度會這般和氣，不像要為難她的樣子。
不過，她沒有多想，頷首：“付律師，你好。”
雙方打了招呼，李律師抬手看腕表，然后說：“我們去里面說吧。”
常寧點頭：“可以。”
付律師無異議。
就這般，大家來到負責常寧此次案件的警察那里，當面交談。
大家坐下，付律師主動出聲：“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我已經了解清楚，常小姐的意思是要我的當事人對常小姐道歉，是嗎？”
常寧一開始就表明了自己的訴求，只要周妤錦道歉，別的什么都不要。
而周妤錦一開始也表明了她的答案，不道歉，只賠償。
問題就出在這了，大家意見不同，談不攏。
現在雙方當面談，盡管周妤錦沒來，但律師來了也即是代表周妤錦。
常寧點頭：“是的。”
付律師想了下，出聲：“是這樣的，常小姐，我的當事人因為工作繁忙確實過來不了，無法當面給你道歉，我們這邊出具了一份書面的道歉書，不知道你是否能接受？”
付律師說著，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給常寧，常寧神色怔了下，然后接過文件，打開看。
她沒想到周妤錦會道歉，盡管是書面的，常寧也沒有想到。
心中是驚訝的，但常寧只怔了下便神色恢復，看里面的道歉內容。
很書面的語言，很一板一眼，就像作業的標準答案，挑不出一絲錯處。
常寧看完，給李律師：“李律師，麻煩你看看。”
“好的。”
李律師接過文件看，常寧則是看向付律師。
付律師并不著急，也并不高傲，可以說態度非常好，甚至看得出真誠。
他是真心來替周妤錦道歉，來處理這件事的。
但是，常寧依舊覺得不可能。
在昨天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周妤錦的答復，她便知道周妤錦要在這件事上拖很久，要耗著她，卻沒想到，僅一天，一夜，周妤錦的律師便主動聯系她這邊的律師，主動提出來解決。
甚至，今天來的比他們都早，還態度這般的和氣，甚至拿出了道歉書。
這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周妤錦那傲慢的性子能做出來的事。
常寧想了想，出聲：“付律師，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付律師看著常寧，似知道她想問什么，聽見她這話毫不意外，點頭：“常小姐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