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商界馳騁了一輩子的人。
此刻看起來卻像是一條被扔在案板上，任人宰殺的魚。
明明結局已定，還妄想垂死掙扎。
周易一只手撐在床上，薄唇噙起一抹笑，“爺爺，一輩子人不管兩輩事，您這又是何必？”
周老爺子汲氣，咬著牙說，“我同意你媽跟你爸復婚，你……”
周老爺子一字一句的說，在看到周易眼底顯而易見的嘲諷后，忽然默聲，瞪大了眼說，“你這么折騰，根本不是為了給你媽要名分？”
周易直起身子，蔑笑，“長輩們的事，我一個小輩不好插手。”
周老爺子看著周易臉上的笑，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怔了怔，在床上掙扎著想起身，嘶啞著聲音道，“順德。”
李順德會意，走上前將周老爺子攙扶起身，讓其靠在床頭。
周老爺子顫抖著身子看向周易，“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易輕笑，“您不妨大膽猜猜。”
周老爺子愕然，答案呼之欲出。
爺孫兩僵持了大約半分鐘，周老爺子轉頭看向李順德，“順，順德，你下去把淮安叫上來。”
李順德點點頭，轉身離開。
周易看著這樣焦急失措又無助的周老爺子，眼底滿是嘲弄。
不多會兒，周淮安隨著李順德進門。
周淮安臉色鐵青的看了周易一眼，蹙眉看著周老爺子開口，“爸。”
周老爺子，“趁著今天你們父子倆都在，有些事我正好表明下我的態度，周氏以后由阿易繼承。”
周老爺子話落，周易桃花眼含笑，低頭漫不經心的擺弄中指上的戒指。
周淮安輕嗤一聲，接話，“爸，您恐怕還不知道吧？阿易剛才已經把自己手里的股份都賣給陸曼了，接下來周氏……”
周淮安只顧著憤然指責，沒發現靠在床頭的周老爺子已經僵住不動。
許久，周老爺子拿起床頭柜上的一個茶杯，沖著周淮安的腦門砸了過去。
周淮安防不勝防，被砸的一愣。
“爸！”
周老爺子，“滾，滾，滾出去！”
茶杯把周淮安的腦門砸出了血。
血跡順著臉頰往下滑，滴在木地板上。
周淮安看不懂周老爺子眼里的擔憂，深吸一口氣，慍怒離開。
隨著臥室門‘砰’的一聲關上，周老爺子看著周易顫顫巍巍的說，“你想毀了整個周氏？”
周易把玩戒指的手停下，掀眼眸回看周老爺子，倏地一笑，“是。”
周老爺子聞言，窒息，仿佛被人用手狠狠的掐住了脖子。
足足十多分鐘，周老爺子才像是找回自己的思緒，不解的哆嗦著聲音問。
“為，為什么？”
“讓你當周氏的繼承人難道還不夠嗎？”
“毀了周氏對你有什么好處？”
“沒有周氏，沒有周家，你以為你在白城還能站得住腳？”
周易譏笑，“爺爺，您什么時候變得這么童真了？”
周老爺子，“……”
看著周易胸有成竹的樣子，周老爺子面如死灰的跌靠在床頭。
是啊，這樣心思縝密的人，如果沒有做好完全準備，又怎么會做出這種釜底抽薪的事。
周老爺子越往深想，眼睛里的光越暗。
“你準備什么時候對周氏動手？”
周易誠然道，“您放心，我會等您去世后，再對周氏動手，畢竟當初如果沒有您那句‘怎么說也是周家的血脈，當狗養著吧’，我或許早死了，這點恩情，我還是要還的。”
周老爺子，“……”
周易說完，見周老爺子不再作聲，牽著姜迎轉身往門外走。
走了兩步，周易頓下腳步對著李順德道，“李叔，爺爺年紀大了，身體還不好，這段時間最好別讓其他人來打擾他。”
李順德弓腰接話，“是，二少爺。”
聽到兩人的對話，原本就已經眼中失去生機的周老爺子吃驚的看向李順德，不可置信的問，“你，你是老二的人？”
周易譏諷的笑笑，沒興趣聽他們主仆兩的對話，邁步離開。
臥室門關上，李順德走上前彎腰拾起地上的茶杯碎片扔進垃圾桶里。
周老爺子咬牙切齒的看他，“李順德。”
李順德站起身，居高臨下的跟周老爺子對視，“老爺子，在整個周家，我對您是最仁至義盡的，我沒做過任何對不住您的事。”
周老爺子情緒激動，“好一句沒做過任何對不起我的事，你……”
不等周老爺子把話說完，李順德沉聲打斷他的話，不辯喜怒道，“您難道從來就沒懷疑過自己的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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