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聲音實在太小。
如果不是姜迎耳聰目明，十有八九會直接忽略。
聽到有人喊自己，姜迎轉回頭尋著聲源看去，在一個石柱后發現了攥緊衣角的孟芮。
孟芮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緊張，見姜迎看過來，戰戰兢兢。
姜迎趕時間，低頭看了眼腕間的表，淡聲道，“大嫂。”
孟芮從石柱后走出，四下環顧，確定沒人，緊走幾步到姜迎跟前，“姜，姜迎，我們能上車說嗎？”
姜迎聞言，伸手打開副駕駛車門，“上車吧！”
孟芮俯身坐進去，看著姜迎走到駕駛位彎腰坐進來，抿了抿唇角道，“那天我看到了。”
姜迎，“看到了什么？”
孟芮眼底浮現恐懼，“那個男人，被活活打死，還被用刀刮花了臉，最后被扔到了后院的游泳池里……”
孟芮結結巴巴的說，每說一句話，身子都會不由自主的顫抖。
說完，怯生生的看向姜迎，“那個人，是，是你什么人？”
姜迎跟孟芮不熟，僅兩面之緣，連好感都談不上，更別提可以敞開心扉。
姜迎沒直面回答孟芮的問題，而是在她話落后說了句，“這些話，你還跟誰提過？”
孟芮搖頭，“沒有，除了你，我誰都沒有提，連周延都沒提。”
姜迎偏過頭看她，“今天我就當沒聽過你說的這些話，你把這些話爛在肚子里，誰都別提。”
姜迎話落，孟芮一把抓住她手臂，“可我害怕。”
姜迎挑眉，“嗯？”
孟芮眼眶通紅，“姜迎，我害怕，我害怕下一個死的就會是我，我，我還這么年輕，我不想死……”
姜迎在娛樂圈里閱人無數，對方所說的話是真是假，基本一眼就能瞧出個七七八八。
之前孟芮對她那些刻意伏小做低是假的，但如今，孟芮眼底的那些畏懼，卻是真的。
孟芮話落，見姜迎沒有要接她話茬的意思，將唇角抿成一條直線，“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活著，嫁給周延不是我自愿的……”
孟芮看起來是真的怕極了，說話語無倫次、顛三倒四。
孟芮說了很多，姜迎始終一言不發。
最后孟芮松開抓著姜迎的手，雙手掩面，痛哭流涕。
孟芮哭的大聲，姜迎不辯喜怒的抽了兩張紙巾給她。
孟芮接過，哽咽，“姜迎，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人幫忙了。”
姜迎身子靠在座椅里，紅唇輕啟，“大嫂，你今天是請假出來的吧？”
孟芮抽噎，“是。”
姜迎，“你在白城無親無故，周家剛出了這么大的事你就在工作時間請假外出，你猜，大哥會不會懷疑什么？”
孟芮一驚，手里的紙巾被她抓破。
姜迎轉頭跟她對視，清淺的笑笑，“大嫂，周家對我有養育之恩，我一直都很感激，背叛周家的事，我不會做。”
姜迎說的云淡風輕，孟芮聽著臉色蒼白如紙。
姜迎話音落，揣在兜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打破了車內的僵局。
姜迎掏出手機按下接聽，靳白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姜迎姐，你到哪兒了？我在小區門口都快凍死了。”
姜迎回話，“路上碰到一個熟人，馬上到。”
姜迎說完，切斷電話，看向孟芮，“大嫂，抱歉，我待會兒還有點事需要處理。”
孟芮聽出姜迎這是在給自己下逐客令，抿了抿唇角伸手去推車門。
手落在門把手上，下一秒，孟芮轉過頭對姜迎說，“你能不能別告訴別人，我今天來找過你。”
姜迎看她一眼，“這個社會上，兩種人最容易活下去，一種是聰明人，一種是傻人，如果做不到聰明絕頂，就要學會裝傻充愣。”
孟芮，“……”
孟芮下車后，姜迎一腳踩下油門離開。
車抵達靳白居住的小區，姜迎剛停下車，就看到了跟小區門口石獅子并排蹲著的靳白。
靳白嘴里咬著一根快要燃沒的煙，雙手插在袖筒里，模樣像極了東北大雪天蹦跶的傻狍子。
姜迎降下車窗按喇叭，靳白抬頭，吐到嘴角的煙，起身一瘸一拐的上車。
姜迎，“等了很久？”
靳白把手放到暖氣的出風口取暖，“姜迎姐，這不是等了很久，這是等了相當久啊，你再晚來半步，我都容易被我們小區物業當成是剛做成的冰雕。”
靳白年紀小，嘴貧，姜迎瀲笑，“關蕾在家嗎？”
靳白點頭，“在，半小時之前出來過一趟，見了一個人。”
姜迎好奇，“誰？”
靳白搓著手道，“周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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