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那兒站了一會，這時，程厲野忽然伸手。
黎舒昭：“干嘛？？”
“沒有禮物嗎？”
黎舒昭嘴角抽了抽，有這么直接伸手就問人家要禮物的嗎？女孩平靜瞥他，提醒:“你生日還沒到。”
“快了，還差大概半小時。”
“半小時也是時間。”
程厲野:“……真沒有禮物？”
“你很期待？”
“就現在的情況而言……”程厲野像是有了幾分底氣，笑了，“我還是，可以期待一下的吧。”邪肆俊美的男生靜靜看著她，那雙深黑眼眸，此刻在月下卻異常明亮。
黎舒昭打量他片刻——
忽然想到之前沐曦嫦來找她時說過的話，一時間，也不知怎么的，她心情竟有些滯悶，直接出聲，“沒有禮物。”
話落
程厲野似乎有些遺憾，不過倒也并未在意，他將雙手插進外套口袋里，低低一笑，似從胸腔里發出的磁性嗓音，“沒關系，不要禮物也成。”
只要她在，就是最好的禮物。
黎舒昭瞧見少年眼底一閃而逝的柔軟，她抿著嘴沉吟片刻，沒來由地問了句，“你平時，會送人禮物嗎？”
“很少。”
程厲野說著，望向對面女孩，眼底像是逐漸多了幾分光彩，繼續道，“我沒有送過女生禮物，以后……你生日了記得告訴我，我一定送你。”
黎舒昭只注意到他前半句，指尖微微一頓，抬起頭，“你意思是說，你沒送過任何女性生日禮物？”
“嗯。不對，應該說是除了我媽外，其余的都沒送過。”
黎舒昭沉默。
那，沐曦嫦說的那條銀色項鏈……
氣氛安靜了會，她斂下思緒，沒有再多問，此刻只微微聳肩，氣定神閑，“哦是嗎。”
程厲野:“所以，你生日具體幾號？”
“還有幾個月呢。”
黎舒昭含糊說著，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顯示:23:35，這時，她一把拽著少年胳膊，心情莫名轉好，“走，先帶你去個地方！”
程厲野微頓，轉頭望了她一眼。
從側面看見，女孩眉飛色舞，顯然心情不錯，他任由她拉著自己，沒有絲毫排斥，嘴角也微微揚起一抹難以掩飾的弧度。
大步走著走著，之后，黎舒昭干脆拉著他直接小跑起來。
程厲野不知道她要帶他去哪兒，目光基本都在女孩身上，大概十來分鐘，兩人到達一個江邊上。
不遠處，是一條綿延不絕的江河，夜里暗沉，潮水隱約涌動，黑漆漆的像一眼望不到頭。
江河對面是一片繁華的商圈。
高樓聳立，燈光璀璨。
兩人就靜靜站在岸邊。
黎舒昭看了眼手機，又抬起頭，半瞇著眼瞥向遠在對面的商鋪大樓，嘴角微微勾起。
還有點時間。
程厲野只是看著她，像是猜到什么，又不太確定，心里沒什么底，于是便也不說話，安安靜靜站在她旁邊。
這時
黎舒昭走上前，前面有一層比較高的臺階，再過去一點就是護欄。
程厲野跟上。
黎舒昭忽然轉頭看了他一眼，特別嬌氣地吩咐，“程厲野，我沒力氣，幫個忙，你抱我上去吧。”
少年神情微頓，扭頭看她。
兩人對視幾秒
黎舒昭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還特意張開雙臂，就等著他幫忙了。
這時，還慢悠悠地說，“我在廣場那兒一直等你回來，站得腳都累了，雙腿酸麻，現在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程厲野默了幾秒。
沒力氣……
忽然想起那晚，這姑娘明明穿著高跟鞋，卻能一腳把蘇盧霖給踹飛，那力道，那狠勁兒……不是普通女生能做到的。
如今——
她說她沒力氣……
嗯，突然嬌氣了。
他信。
畢竟女孩子，要讓著寵著才對。
她說的，他都信就好。不管是跑步時嬌嬌軟軟完全在摸魚偷懶的小懶蟲，還是此刻理直氣壯說自己沒力氣需要他幫忙的小姑娘，在程厲野眼里，黎舒昭就是個嬌貴得不行，需要人呵護寵著的仙女。
程厲野高大的身子靠近她，男生兩只寬厚的手掌直接卡著她纖細腰肢，輕輕松松便提起女孩上了臺階。
她太輕了。
腰也這么纖細，他都害怕掐著的力度稍微大一點，會弄壞她。
程厲野緩了緩心緒。
繼而，他雙手往臺階前那么一撐，身體往前傾，輕而易舉便也上去了。兩人并肩來到護欄那。
黎舒昭將手搭在護欄上，又偷偷瞄了眼時間，還差一會。
就只有，那么幾分鐘了。
雖然中途出了點意外，但如今，最重要的一個流程，還好趕上了。
本來約程厲野晚九點出來，是有一個流程，打算跟他一起先去吃飯的，但如今，只能放棄那項目了。
等會才是重點。
江邊的空氣比其他地方更多了幾分濕意和冷意，頭頂的月亮依舊皎潔明凈，毫不吝嗇地灑下一片夢幻似的銀灰。
偶爾有風吹來。
可能是黎舒昭太瘦了，程厲野見她身形愈發單薄，只披了件外套，里面是一件高領的毛衣，那海藻般的柔軟長發被吹得有些凌亂，路燈的氤氳下，女孩側臉精致又美好。
“冷嗎？”他忍不住問了句。
黎舒昭回頭，“嗯？”
“你就只穿了兩件衣服。”程厲野說著，便要將自己的夾克外套脫下。
他一個大男人，倒是不怕冷。
但仙女絕不能被冷著。
“別。”黎舒昭搖搖頭，已經拉住他一只手，制止他的動作，“剛才一路跑著過來的，我現在一點兒也沒感覺到冷，你不用把你的衣服給我穿。”
瞥了眼男人里面的黑襯衫，他把外套給了自己的話，絕對得吹冷風，很容易感冒的。況且，她也確實沒那么冷。
程厲野見她堅持，最終也不好說什么。少年轉頭，望向對面。
黎舒昭則低眸。
還有兩分鐘……
她一直在注意時間。
這會，忽然聽到身側的男生，低啞著嗓音道了一句，“我其實，從來不喜歡過生日。”
話落
黎舒昭側頭看過來。
只見男人咧嘴，笑得邪肆清朗，眼眸比那當空皓月還要亮上幾分，“但現在，我開始期待了。”
他以前，確實不喜歡過生日，可身邊多了一個她，程厲野發現，他忽然有點喜歡，這么一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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