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初十那天,荊開珹一家四口才回到京都。
“舅舅什么時候回來?”
宋玲玲:“昨天我跟你舅舅通了電話,說是要等單陽開學。”
荊開珹算了一下時間:“那還有個把禮拜。”
宋玲玲笑笑:“你舅舅和單陽的關系啊,不是親父子甚是親父子!”
荊開珹沉默半晌:“媽,有件事我要跟你坦白一下。”
宋玲玲見他表情嚴肅,忍不住開口問道:“啥事啊?”
荊開珹:“是關于舅舅的。”
宋玲玲疑惑:“你舅舅的?你舅舅還能有什么事啊?”
荊開珹略微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說道:“其實單陽姓米,叫米單陽,是米麗生的孩子,也是舅舅的親生兒子。”
宋玲玲聞言,驚到:“你說什么?單陽是你舅舅和米麗的親兒子!”
荊開珹:“千真萬確,你不覺得單陽長的很像她媽媽嗎?”
宋玲玲開始埋怨兒子:“那你怎么不早說!”
于是,荊開珹就把不早說出來的原因,告訴了宋玲玲。
“媽,整個事情就是這樣的。”
宋玲玲流下了激動的淚水:“真是意想不到啊,你舅舅竟然還有個兒子,而且還那么優秀!”
荊開珹給母親擦了擦眼淚,安慰道:“舅舅雖然前半生很苦,可是那些不好的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他的后半生將會很幸福,他有我們,現在又有了單陽。”
宋玲玲緩了緩情緒:“照你這么說來,那孩子是知道你舅舅是他父親的是吧?”
荊開珹:“陽陽那么聰明,他一直都知道,他特別希望能認回自己的親生父親。”
......
云城-栗市
宋凌軍和米單陽從外面散步回來。
宋凌軍:“你就這么一直待在我這里,不回去陪陪你媽媽?”
米單陽:“我媽她不用我陪,你不知道,她可煩人了。”
宋凌軍笑笑:“俗話說的好,可憐天下父母心,她還不是全為了你好。”
正說著,宋凌軍就看到自家鐵門上,趴著一個女人。
于是便大聲呵斥起來:“喂,你干什么的?鬼鬼祟祟往人家門縫里面偷看什么呢?”
米麗被他突然的出聲給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了他,而后又慌張地轉回了頭準備跑路。米家母子倆真是一個德性!
就那么一眼,宋凌軍就認出了她,他錯愕地叫出了她的名字。
“米麗!”
糟了!被認出來了,這樣會不會破壞阿珹的計劃?
忙壓低聲音道:“你認錯人了!”
抬腳還沒跑出兩步,米單陽突然:“媽,你來做什么?”
米麗頓時僵在原地,她這兒子平時挺聰明的,今天怎么那么豬?
宋凌軍聽見了這一聲“媽”,他的心忍不住顫了顫。
此時的米麗,正盡全力地平復著自己的情緒,但是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盼了二十年的人就在自己身后,說不激動那是不可能的。
米單陽見父母一直這樣僵持著也不是事,于是再一次:“媽!”
米麗的肩膀不停地抖動起來:“嗚嗚嗚......”
宋凌軍的心也跟著一起抽痛著,他的腦子里一片空白,張了張嘴,竟不知道怎么開口。
“米,米麗!”
在他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之際,她已經撲進了他的懷里,撕心裂肺地哭了起來:“啊啊啊......”
他終于繃不住了,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滴,隱落在了米麗的長發里。
半小時后
米單陽獨自坐在院子的小池塘邊喂胖魚,而他的父母,此刻正雙雙坐在客廳里。
米麗的兩只眼睛,已經腫的不像話,雖然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了很多,但當她仔細撫摸丈夫臉的時候,還是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宋凌軍:“嚇到你了吧?”
米麗搖了搖頭,伸手就要去摘他的帽子。
宋凌軍連忙拉住了她的手:“別,很丑!”
米麗:“不,在我眼里你一點都不丑,不論你變成什么樣,你還是那個占據我整顆心的你!”
米麗輕輕地揭開了他的帽子,兩條長長的疤痕就這么暴露在她的面前。
“疼嗎?”
宋凌軍扯出一點笑容:“都那么多年了,早就不疼了。”
不光臉上頭上,他的身上也有很多刀疤,每當潮濕陰雨天的時候,那些疤痕都會隱隱作痛。
米麗湊過去,用嘴唇去觸碰他頭上的刀疤,然后是臉頰,最后才是嘴唇。
滾燙的淚水滴落,流進了兩人的嘴唇里面,咸咸的,濕濕的。
米單陽在小池塘邊蹲的腳都麻了,才等到了大門開啟。
米麗擦了擦眼淚,叫道:“陽陽,進來吧。”
米單陽隨母親走進客廳,他的父親正站在客廳中央迎接著他。
宋凌軍張開雙臂:“我的孩子!”
米單陽頓時嚎啕大哭起來,直接撲進了爸爸的懷里,緊緊地抱著他:“嗚嗚,爸爸!”
他終于也有爸爸了。
等一家三口哭夠了,才回到了米麗在栗市的別墅,她親自進了廚房,打算為父子倆做點好吃的。
米單陽:“爸爸,我是您的親兒子這件事,您知道后怎么一點也不驚訝?”
宋凌軍笑笑:“因為在爸爸的心里,一直就把你當成我的親兒子。”
米單陽:“是這樣嗎?”
宋凌軍:“你跟你媽媽長的很像,你又告訴我你姓米,當時我就在心里大膽地猜測過。”
米單陽:“那你是怎么確定,我就是你和媽媽的孩子?而不是她跟別人的!”
宋凌軍摸了摸兒子的頭:“不是我的孩子,那你千里迢迢來京都做什么?”
米單陽服氣了:“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宋凌軍笑呵呵道:“你這孩子!”
廚房間里的米麗,此刻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家庭主婦,手里頭做著父子倆愛吃的菜,嘴里頭哼著古老的本地民謠,她心里頭別提有多高興了。
他們一家三口終于團聚了!
吃完晚飯,宋凌軍便跟著米麗回了房間,米單陽也識趣地回了自己房間。
米麗將早就準備的男士睡衣遞給了丈夫:“你先去洗洗吧。”
等他從衛生間里出來的時候,米麗已經把他的衣服全部掛進了衣柜。
米麗忍不住問道:“你,還回京都嗎?”
宋凌軍直接答到:“不回了,我的妻兒都在這里,我還回京都做什么?”
米麗聞言激動的熱淚盈眶,再一次撲進他的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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